大事。

    前世時，桓氏之所以回歸朝堂，是因?yàn)殛愙w兩國曾有一場大戰(zhàn)，陳國大敗，中元帝這才起了召回桓氏之意。

    后來桓氏被滅，在他們的罪狀中便有一條，說當(dāng)年的那場大戰(zhàn)，其實(shí)是桓道非勾結(jié)趙國大將軍演的一出戲。

    而這一世，這場大戰(zhàn)，并沒有發(fā)生。

    中元帝召桓氏回歸，原因成謎？

    不過，從時間上來推斷，中元帝有召回桓氏之意，是在唐、陳兩國發(fā)生的兩起大型刺殺事件之后。

    亦即是說，在這兩起事件中，一定有什么契機(jī)，引發(fā)了中元帝命桓氏回歸的念頭。

    從某種程度而言，這兩起刺殺，與前世的那場大戰(zhàn)，起到的效果是相同的。

    而不同的是，這一次桓氏沒有以“自損八百”，而不費(fèi)一兵一卒，輕輕松松便回了大都。

    從力量上看，這一世的桓氏，比前世的桓氏要強(qiáng)得多。而中元帝對桓氏的忌諱，亦遠(yuǎn)超前世。

    這般想著，秦素忍不住有點(diǎn)恍惚起來。

    如果不是此刻正站在宮道之上，她甚至要懷疑，她是不是重生去了桓家，幫助桓家躲過了前世一個又一個的大劫？

    雖然明知絕無此種可能，可是，這念頭卻始終在秦素的心頭揮之不去，直到回到永壽殿后，她還是有些心緒不寧。

    阿栗是知道秦素與阿忍的秘談的，此時見她神情怔忡，枯坐于梳妝鏡于發(fā)呆，她便輕手輕腳地走上前來，低聲問道：“殿下可是哪里不舒服？”

    秦素聞言，略略回過了神，便伸了個秀氣的懶腰，淡聲道：“也沒哪里不舒服，就是這大都的春天也這樣冷，走在外頭也伸不開手腳，卻也氣悶得緊。”

    阿栗便笑道：“殿下說得正是呢，前兩天我還見嫗在那兒曬皮褥子，嫗說這褥子怕不得用到五月天才能撤下去。”

    “五月天？那也太過了罷”秦素不由失笑，搖了搖頭，道：“嫗的身子骨最是怕冷，你去叫人給嫗再送些炭去，不夠了從我這里領(lǐng)?！?/br>
    對于從白云觀跟過來的這群老仆役，秦素還是相當(dāng)體恤的，除了對她們的信任之外，也是要在永壽殿的其他宮人那里造成一個印象，即對于忠心耿耿之人，晉陵公主是極為看重的。

    見秦素發(fā)了話，阿栗便自領(lǐng)命而去，秦素這廂則行至側(cè)殿，正想要叫阿梅將上回做的幾件針線活計(jì)拿來瞧瞧，忽見白芳華走進(jìn)來稟道：“殿下，邢大監(jiān)才使了人過來報說，江家的女郎們到了。”

    “是么？”秦素回身看著她，滿面皆是笑意：“她們來得可真巧，我還正閑來無事呢。”語畢停了停，又問：“父皇可知此事？”

    白芳華躬身道：“回殿下，陛下已經(jīng)知道這事兒了，人還是從前頭領(lǐng)進(jìn)來的呢。陛下說了，叫江家女郎直接來永壽殿給殿下請安，如今還要請殿下的示下，是叫她們現(xiàn)在就過來，還是等用罷了午膳再說?！?/br>
    “不必等啦，現(xiàn)在就叫她們過來罷?！鼻厮匦σ饕鞯卣f道，那雙如蘊(yùn)湖煙的眸子里，閃動著欣悅的神情：“就在正殿見一見便是，叫人替我更衣，我要穿那件新做的粉霞桃花裙。再，叫人去廚下瞧瞧有沒有新鮮果點(diǎn)，”

    見公主殿下心情大好，白芳華自也是歡喜，便吩咐宮人進(jìn)來服侍，又叫人去小灶上瞧點(diǎn)心，她自己則親自去外頭傳話，一時間，永壽殿里實(shí)是熱鬧得很。

    約莫半炷香之后，那殿門外便走來一群妙齡女郎，皆穿著一水兒的紗羅衣裙，大的不過十五、六歲，小的也就十二、三歲，望去便如一把水蔥兒也似，立在殿外迎著東風(fēng)，仿佛隨風(fēng)而來，直叫滿殿春意盎然。

    秦素端坐于正殿的寶座上，眼見著那群女郎在白芳華的引領(lǐng)下，款款步入殿中，齊齊折腰行禮，那一聲整齊的“晉陵公主殿下千歲千千歲的”請安聲，便如乳鶯輕啼，很是悅耳動聽。

    第685章 問蘭草（不要胡說八道和氏璧加更）

    秦素面含淺笑，視線掃過座下的三位女郎，心底微微一哂。

    麗妃果然不負(fù)她所望，在人選上動了手腳。

    座下的這三個女郎，分別是江九、江十一與江十六，而理應(yīng)出現(xiàn)在其中的江八娘，卻是不曾露面。

    前世時，江八娘身上的隱疾是被人為下了毒，而這個下毒之人，正是麗妃。

    這是麗妃在毒發(fā)身亡前親口說出來的。

    只是，直到現(xiàn)在秦素都沒弄明白，堂堂嫡出女郎出身的麗妃，為何要對一個連生母都死了的小庶女下毒？

    難道就因?yàn)榻四锷妹烂擦诵?，便礙了麗妃的眼么？

    心底里如此思忖著，秦素又將視線掃向了江家三位女郎。

    江九、江十一生得都不錯，一個清秀、一個娟好，江十六則顯得平常些，唯皮膚白得如牛乳也似，也算是個好看的小姑娘。

    “都平身吧，賜座?！鼻厮靥Я颂?，語聲中有著久居上位者的威勢，且毫無刻意，一字一句極是自然。

    江氏三女聞聽此聲，皆是心中微惕，不約而同地覺得，這位傳說中長于山野的晉陵公主，身上倒沒多少野氣，反倒貴氣逼人，比那些夫人們的氣派還要足。

    秦素倒也沒存了要給她們下馬威的意思，此時她的面上仍舊帶著笑意，語聲溫和地道：“本宮之前與麗淑儀說要見一見你們，沒想到你們這么快就回大都了，本宮也算找到了幾個同齡說話的玩伴了?！?/br>
    聽得此言，江家三女自是連道“不敢”，直到秦素又叫她們坐下，她們方才依言坐在了玄漆鼓凳上，坐姿皆是挺秀端直，一看便知家教極嚴(yán)。

    秦素便與她們閑閑地說起話來，也沒去問她們到底誰是誰，而這幾個女郎顯然也是提前被叮囑過的，亦只向秦素通報了姓名，卻是沒報序齒。

    這種大家分明各懷心思、卻又將場面作得格外熱鬧的情形，秦素已是很久都沒經(jīng)歷過了，此際與她們說著話兒，卻也有幾分舊事重現(xiàn)的感慨。

    女孩子們聚在一處，言談間無非是那幾樣閑事，秦素便挑著有趣的說了說，又問了她們從上京至大都這一路的見聞。

    她注意到，這幾個問題皆是江九與江十六回答的，而那個江十一則聰明地保持了沉默。

    只要秦素不問及序齒，江家便不算犯了欺瞞之罪，畢竟秦素當(dāng)時說得也很含糊，并沒說一定要見某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