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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有三個人在此擔(dān)任警戒,可誰叫那兩位是宗師,唯有他級別最低呢?這種吃力不討好、破壞氣氛的事兒,自然只能由他來做。 他真是命苦。 劉長河苦著一張臉,硬著頭皮上前稟道:“那什么……主公,時辰差不多了。” 李玄度的眼風(fēng)往他身上一掃,劉長河立時把頭低了下去,一副“你們做什么我真的一點(diǎn)兒都沒瞧見”的表情。 如果能隱身就好了。 那一刻的劉長河,打從心底里羨慕著兩位宗師。 如果是宗師在此,至少他家主公還會多幾分敬意,可誰叫他不是宗師呢,所以他只能在這里承受他家主公的冷臉和冷眼,還得直挺挺地戳在原地,最大程度地減少存在感。 “這全是我的不是,一見著李郎就說個沒完?!鼻厮剌p聲對李玄度說道,復(fù)又含笑看向劉長河:“辛苦劉侍衛(wèi)了,我這就回去?!?/br> 李玄度身上的氣息瞬間就松泛了。 劉長河長出了一口氣,擦了擦額頭并不存在的冷汗。 還是秦六……不對,還是公主殿下說話管用啊,三言兩語就能叫他家主公的心情轉(zhuǎn)好。 公主殿下威武! 劉長河在心里給秦素豎了個大拇指,面上的神情也不像方才那樣繃得鐵緊了。 李玄度垂眸看著秦素,語聲低緩:“回去的路上慢些,我叫老劉送你?!?/br> 劉長河的臉一下子又苦了下去。 明明以前還叫人家“小劉”的,這時候就變成“老劉”了。 主公,生氣也不能隨便把人往老里喊??! 劉長河簡直委屈得要死。 可憐他一大好青年,尚未娶妻,就生生地被叫老了一輩兒。 看著他那張苦臉,秦素只覺好笑,掩唇道:“劉侍衛(wèi)真是保養(yǎng)得好,一點(diǎn)不顯老。” 劉長河險些沒慪出一口老血。 人家本來就不老好不好? 見他滿臉的郁卒,秦素越發(fā)笑得眉眼皆彎。 李玄度見狀,淡淡地將手一揮:“退下。” 劉長河如蒙大赦,立時飛快地遁走了。 這地方果然不是他該來的,他還是藏起來聽壁角來得安全。 秦素此時便半側(cè)了身子,看向李玄度道:“我這便去了,李郎也小心些?!?/br> 沒了礙眼的人在前,李玄度身上的氣息都暖了幾分,低眉看著秦素,柔聲道:“我是在這玄都觀摩畫的,此事貴國陛下也知道,自不必藏頭露尾?!?/br> 秦素對此自是知曉的,卻仍舊有些不放心,叮囑他道:“那你也小心些,金御衛(wèi)可是很厲害的。” 第699章 玉瑟花 聽了秦素的話,李玄度身上的氣息,變得越發(fā)和暖起來。 抬手理了理她被風(fēng)吹散的發(fā)鬢,他柔聲道:“說起來,今日是你們大陳的花朝節(jié),我還有一樣?xùn)|西要送給阿素?!?/br> 一面說話,他一面便自袖中取出了一個小巧精致的木匣,遞給了秦素:“花朝節(jié)里當(dāng)折花,這是我送給阿素的花?!?/br> 秦素接過木匣,啟蓋視之,卻見匣中竟是一枚晶瑩剔透的水晶球,水晶球中封存著一朵極美麗的玉色花朵,初看似是芙蓉,細(xì)看又像海棠,花瓣重疊繁復(fù),比之芙蓉或海棠大了一圈不止,竟是她平生未見的奇花。 “這是什么花?好生美麗。”秦素贊嘆地道,將水晶球舉高了些,迎光看去。 春時的陽光灑落下來,將水晶球映得越發(fā)剔透,那花朵也變得透明如玉,幾乎能夠看清每一片花瓣里細(xì)密的紋路。 “這是我們大唐特有的花朵,生在大雪山的山陰處,叫做玉瑟花?!崩钚鹊统翋偠恼Z聲響了起來,每一個字都像是蘊(yùn)著暖意,“花朝節(jié)里,總不能叫公主殿下空著手罷?!?/br> 秦素的唇角翹了起來。 兩世為人,這還是她頭一次在花朝節(jié)里,收到旁人送的花兒。 她真是……很歡喜。 那種喜悅像是一個個彩色的氣泡,擁著她飛上了半空。 “李郎真好?!彼龤g喜地?fù)溥M(jìn)了李玄度的懷里,心頭是絲絲化不開的甜意。 李玄度的眼底漾著柔情,將下巴輕輕擱在她的發(fā)頂,柔聲道:“只要阿素歡喜就好?!?/br> “我歡喜的?!鼻厮貙⑺Щㄓ峙e高了些,對著陽光看著,唇角翹得高高地:“多謝李郎?!?/br> 李玄度將她擁緊了些,那種心疼的感覺再度漲滿了他的胸臆。 不過是一朵花罷了,眼前的小姑娘卻像是得了什么稀罕的寶貝,歡喜成了這樣。 能看得到她歡喜的笑靨,他又有什么可在意的呢? 只要她歡喜,他便也歡喜。 他的心頭暖得像是蘊(yùn)了整個春天,眉眼間盡是溫柔。 “罷了,阿素快些去吧,時辰確實(shí)不早了?!彼腿岬卣f道,輕吻了一下秦素的發(fā)絲,便松開了她,“我會叫項(xiàng)先生也暗中護(hù)著你的,快去吧?!?/br> 秦素點(diǎn)了點(diǎn)頭,情知這時候也確實(shí)不是宜久留,道了聲“好”,便依依地步出了楓林。 走出去好遠(yuǎn)后,她回首看去,卻見翠林中的那一抹玄影仍在,那飄飛的大袖如同玄色的風(fēng),將這滿林春色也映得清冽起來。 秦素唇角噙著笑,袖子里揣著花兒,心里漲滿了歡喜與甜蜜。 下山的路自又比上山好走些,沒過多久,前頭已然能夠隱約瞧見碑林中石像的影子了。 項(xiàng)先生應(yīng)該還沒走,畢竟唐人武技本就有隱匿氣息的法門,就算前頭有成百的禁軍,秦素也是一點(diǎn)不擔(dān)心的。 她不經(jīng)意地想著這些,心思飛快地又轉(zhuǎn)回到了袖中的花朵,只覺得這滿山的春色迷人得很,她一路走一路彎著眉,方一轉(zhuǎn)過拐角,驀地便見前頭走來了一個人。 秦素腳步略停,瞥眼看去,誰想這一看,她一下子便張大了眼睛。 那人的樣貌,好生奇特! 秦素凝目看著那人,眼底劃過了些許震驚。 那是一個穿淄衣的帶發(fā)僧人,一頭白發(fā)如蒼雪,眉眼如畫,而最為奇特的是,他竟有一雙綠眸,那純凈的綠眸如玉一般澄澈,比上好的翡翠還要深邃動人。 這人莫非是……玄李!? 這是秦素的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