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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兒顏色特異,竟是半白半緋,卻是一朵罕見的雜色芙蓉。 “喲,此花倒真是少見。”秦素忍不住贊了一句,一面便將花枝拿在了手中,反復(fù)地端詳著。 這種芙蓉花,玄都觀里隨處可見,但開得如此好看的雜色芙蓉,她卻是頭一回見,心下不免暗自稱奇。 不過,再下個瞬間,她忽然便記起,方才站在這里的人,乃是桓子澄。 這一枝芙蓉,莫不是他落下的? 正愁著喚不回這位桓大郎呢,此時有了現(xiàn)成的借口,幾乎是不假思索地,秦素便已出聲喚道:“桓郎留步?!?/br> 桓子澄這時候離著她們已有十余步遠(yuǎn),聽得秦素的呼喚,他便停下腳步,回身問道:“殿下有事?” 秦素將手里的花枝舉高了些,笑道:“桓郎的花兒掉了?!?/br> 桓子澄聞言,凝目向她手中的花枝看了一眼,復(fù)又看了看腰畔的玉珮,像是找什么似地,視線逡巡了片刻。 隨后,他便抬起了頭,淡聲道:“既是公主拾得了,此花便送予公主罷?!?/br> 秦素被他說得一愣。 桓子澄的面色仍舊一片冰冷,淡聲道:“今日桓氏只來了我一人,此花于我,并無意義?!闭f著,他動作極為優(yōu)雅地?fù)哿藫垡滦?,語聲越發(fā)地淡然:“公主殿下若是喜歡,便留著;若是不喜,棄之便是。” 語罷,他向秦素揖了一禮,旋即轉(zhuǎn)身,數(shù)息之后,蘆葦叢中便只剩下一片枯索,那朱衣的身影已是再也不見。 秦素呆呆地捧著那枝芙蓉,有那么一會兒,她硬是沒反應(yīng)過來這是怎么回事。 桓子澄把一枝不要的花送給了她? 這么好看、這么奇特的雙色芙蓉,若是拿到今日的賽花會上,那是一定會取得名次的。 不對,問題的重點(diǎn)不在這里,而在于桓子澄的舉動。 他此前說得明白,桓家沒有年幼的小娘子,他是一個人來的。 可是,他一個人來參加花宴,又為什么要去折朵花下來?既無人可贈、又無人需他相助,他這手怎么就這么欠?一朵花兒他也不放過? 這人是不是真的有毛??? 秦素的手仍舊舉著花枝,保持著方才詢問桓子澄時的姿勢,面上的神情則有點(diǎn)呆怔。 這莫名其妙地便收到了一枝花,且還是最為俊美的青桓親手相贈,她是不是應(yīng)該大笑三聲,以示歡喜? 第707章 洞中觀 此念一起,不知為什么,秦素居然覺得,她這心里竟還真有那么幾分歡喜。 這可是青桓贈的花啊,她相信,只要在德勝門大街上吼上這么一嗓子,這枝花絕對能被人搶破頭。 她忍不住彎起了唇角,好似已然瞧見了自己被一群小娘子圍在中間的情形。 “殿下,那個就是……青桓么?他可真是好看哪……”耳旁忽地傳來了一聲少女的嘆息聲。 秦素一下子回過了神,轉(zhuǎn)首看去,便看見了一臉癡迷的阿栗。 此時,阿栗正兩手捧心,一臉癡呆狀地看著桓子澄消失的方向,喃喃地道:“青桓佩在身邊的花,是被我拾起來的呢……”她說著已是飛紅了臉頰,直是一臉的又羞又喜。 秦素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她一眼:“沒見識!分明他也沒那么好看?!?/br> 李妖僧才是最好看的好不好? 阿栗聞言,面上又紅了紅,倒是沒再癡望著那片蘆葦了,只笑著低頭道:“殿下,這花兒可得好生收著才是,也免得負(fù)了青桓的一片美意?!闭f著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立時回身吩咐:“來人,把那只柳條兒編的小花籃拿來。” 完全就是一副被迷住了心神的模樣。 秦素暗自搖頭,回頭望去,卻見阿桑、阿梅這幾個也都是一臉癡呆狀,顯然是被桓子澄的樣子給迷走了魂。 “罷罷罷,你們幾個也別看了,將這花兒收拾出來是正經(jīng)?!鼻厮?zé)o奈地說道,把那芙蓉花兒交給了阿栗,由得她們幾個拿柳條籃子裝了,一面還吱吱喳喳地議論不息。 小娘子們就是無憂無慮啊。 秦素感慨地想著,總覺得此刻的自己像是個老嫗,看著年輕的女孩子們,心里滄桑得很。 花枝很快便被裝進(jìn)了柳條小籃子里,由阿栗親手提著,秦素這廂則仍舊帶著她們,沿著那片蘆葦往前走,不多時,便來到了池塘的另一頭。 此處仍舊栽種著零星的蘆葦,疏疏淡淡的枯葉在東風(fēng)里搖曳著,卻也有著一種疏落的風(fēng)致。 轉(zhuǎn)過這片蘆葦叢,眼前景致忽又有了變化,變得精致了起來。 有奇石堆就的大片假山,小徑的另一側(cè)還建了座精巧的六角朱漆亭,亭下種著幾株茶花,此時那花兒尚還打著苞,從花苞上透出的顏色來看,定然是一種名叫玉茗的名品。 看著眼前的茶花與六角亭,秦素的腦海中,似又浮現(xiàn)出了她在秦家所住的東籬。 東籬之中,也有一座精巧的“都勝亭”,那亭前也種著茶花,品種比之此處要多些,花期也更長。 卻不知,在東籬的都勝亭中,那憑欄而立的人,如今又會是誰? 秦素微有些悵然地想著,漫步踏上了石徑。 那條石徑正通向六角亭。 許是出于一種戀舊的情緒吧,這一刻的秦素,很想去亭子里坐一坐。 誰想,她這里才一踏上小徑,那小徑深處卻忽地傳來了一陣稚嫩的哭泣聲。 秦素一下子停住了腳步。 今日這花園里倒真是熱鬧,才走了個桓子澄,這會兒卻不知又是誰。 她一面覺得好笑,一面便豎起耳朵細(xì)聽。 那哭聲抽抽搭搭地帶著鼻音,又夾雜著含糊不清、奶聲奶氣的童音,一聽就是小娘子的聲音。而伴隨著那陣哭聲,又有一道涼若西風(fēng)般的聲線響起,似在低聲勸慰著那個哭泣的小女孩。 秦素的眼睛剎時間瞪得老大。 那分明就是……薛允衍的聲音??? 喲,這廝這般地溫言細(xì)語,倒還真少見。不必說,這定是在安撫他家里的小娘子了。 薛家的小娘子們,可真有福氣。 秦素微有些艷羨地想著,腦海中忽地浮現(xiàn)出了一張圓鼓鼓的臉蛋兒,那張雪白的小臉兒上全是rou,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