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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園,如果急切間就與江夫人撕破臉,怕是不妥?!?/br> 江八娘亦深諳其中道理,便道:“殿下放心,八娘不是沒眼色的人,自不會就向殿下討情。只是,我奶姆年紀大了,身子也不好,只怕時日無多。八娘但求殿下將此事放在心上,早些接她老人家進宮,讓我二人團聚?!?/br> 看得出,她對柳嫗的感情很深,說到此處時,她的眼眶已是又紅了。 秦素心下倒也感慨,溫言寬慰了她幾句,又見她發(fā)上的簪子也斷了,便又賞了她一套碧玉打造的首飾,算是略施小惠,亦是以此舉安她的心。 待將接下來的幾件事都交代清楚之后,秦素便喚了阿桑過來,命她陪著江八娘回住處去了。 衛(wèi)十娘素來能干,這會兒想必已然將她的住處安排妥當。對于這位衛(wèi)氏嫡女,秦素基本上還是放心的。 處置完了這件大事,秦素心下略安,便乘興在湖邊走了走,欣賞了一回湖風好景。 此時的牽風園,風光旖旎、景致典雅,遠比秦素前世所見更為秀麗。 前世時,秦素縱然也有機會參加青蓮宴,只是,那時候大都的風氣已然敗壞了,好好的青蓮宴也是烏煙瘴氣的,有一次中元帝竟也跑來參加,弄得清流士女們根本就不肯露面。 “還是這時候好??!”直到踏上步輦時,秦素仍舊十分感慨,一面嘆息著說道,一面便將一朵重瓣粉海棠簪在了鬢邊。 “殿下戴這花兒可真真好看?!币慌缘陌⒗醺吲e著銅鏡,歡喜地說道。 秦素向鏡中顧盼了一番,復又笑道:“可惜那牽風園里不能開賽花會,倒叫你們上回只能采野花兒頑耍?!?/br> 這話引得眾人一笑,連白芳華也是掩唇而笑。 空寂的宮道上,公主殿下的儀仗中卻是笑聲頻頻,那輕盈而明快的氣息攜著春風而來,讓這寂靜的皇宮也變得活潑了幾分。 從牽風園回永壽殿,途中是要經(jīng)過壽成殿外的那條寬道的,這條寬道通往壽成殿的南門,后宮諸女子以及皇子們進出壽成殿時,都需由此而入。至于壽成殿的北門,那里有一條大道通往外皇城,有時候中元帝召大臣們進來說話,這些大臣便皆是從北門出入。 依照宮規(guī),行至這一段寬道時,秦素必須下輦步行,以示對父皇中元帝的尊重。 自然,這規(guī)矩雖是定得嚴,然宮里真正遵行者卻并不多。主要是壽成殿的位置就在正中當,無論你想去哪兒,都得從它跟前經(jīng)過,如果次次都要下輦步行,卻也麻煩。 在中元帝還不曾昏聵的時候,他曾經(jīng)下過一道“可以輦代步”的口諭,算是體恤自己的家人親眷們。 不過,在公主儀仗行至此處時,秦素卻仍舊命人停了步輦,遵照宮規(guī)步行通過。 在這些小細節(jié)上,中元帝最是計較,雖然他口中不說,但秦素卻知道,如果她也像那幾個皇子一樣不懂規(guī)矩,中元帝定會不喜。 總歸天氣和暖、陽光明麗,便當是散步,下來走一走也是舒服的。 便是抱著這樣的想法,秦素慢悠悠地走在壽成殿前的寬道上,一面欣賞著宮墻內(nèi)外的風景。 北方的春天來得晚,那墻外的桃花正打了幾個花苞,柳條初泛新綠,若拋去那些看不見的刀光劍影不提,這宮里的風景,還是相當宜人的。 秦素正自優(yōu)哉游哉地四下亂瞧,忽見寬道的盡頭處現(xiàn)出了一隊儀仗,看著卻是皇子的規(guī)制。 她不由停下腳步,凝目細看。 遠處的華蓋上繡著青龍,華蓋旁行走的大監(jiān)頭發(fā)灰白,生著一張長長的馬臉,看著有兩分面熟。 “那是……蘇大監(jiān)么?”秦素不由出聲問道,問的自然是宮中白芳華。 白芳華連忙上前一步,恭聲道:“正是蘇大監(jiān)?!睆陀止ЬS了一句:“殿下好眼力?!?/br> 秦素的眼角微微一瞇。 蘇大監(jiān)是四皇子身邊最得用的監(jiān)人,也就是說,從壽成殿出來的這隊儀仗,是四皇子一行。 這個時候,他怎么會從壽成殿出來? 秦素心中生出怪異之感,想了想,便問道:“白女監(jiān),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了?” 白芳華回頭看了看捧時漏的小監(jiān),恭聲道:“回殿下,未正一刻還沒到?!?/br> 秦素輕輕“唔”了一聲,面上浮起了一個淡笑。 每天的未初至酉初這兩個時辰,中元帝都要處理各方奏折、聽取大臣們的意見,這已經(jīng)是規(guī)矩了,而壽成殿的北門也會從未初一直開啟到申正時分,方才落匙。 四皇子為何在此時從壽成殿走了出來?他去做什么了?難道中元帝還能與他商量公事不成? 秦素心中滿是疑問,思忖了片刻,干脆便直白地問了出來:“白女監(jiān),我四皇兄這不早不晚的,怎么會從壽成殿出來?” 白芳華便道:“四殿下許是有事情尋陛下商議?!?/br> “這可奇了?!鼻厮孛嫔下冻隽撕闷娴纳袂?,側(cè)首道:“我分明記得父皇說過,這個時辰不許我去打擾他,他老人家要處置朝堂大事??墒?,四皇兄怎么就能見父皇呢?莫不是父皇嫌我頑劣,不喜歡我了么?” 說著她便悵悵然地嘆了口氣,似是深為不能親見中元帝而委屈。 第729章 任光祿 白芳華見狀,忙踏前一步,輕聲道:“回殿下,四殿下是從前年的時候起便得了個虛職,從那時候起,陛下就會偶爾召四殿下議事。那些都是無趣的朝堂事,殿下是公主,自不好去壽成殿的?!?/br> 虛職? 秦素的腦海中只記住了這個詞。 她向著白芳華微微點了點頭,一臉的似懂非懂,然而在心底深處,她直是萬分驚異。 四皇子居然身掛虛職? 這是怎么回事? 此事她從沒聽人說過,甚至前世在隱堂時,這消息她也從不知曉。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秦素卻又釋然起來。 連白芳華都說那是個“虛職”,也就是說,這個職位一點都不重要。這種事情,想來也不在隱堂的關注范圍內(nèi)。此外,隱堂對大陳皇宮的滲透能力明顯不足,打聽不到這些也算正常。 心中暗自思忖著,秦素便看向了白芳華,問道:“你方才說什么虛職實職的,那是什么?” 一副不諳朝堂事的村姑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