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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一定是來找回場子的。 至少在杜十七到來之前,秦素是如此作想的。 然而,讓秦素意外的是,事情卻并非如此。 杜十七來永壽殿,卻是來送請箋的。 原來是端午將至,中元帝興致大發(fā),臨時決定要辦一場夜游宴,宴會的地點設(shè)在平就宮,而夜游的場所則是沿著玉露河沿岸而設(shè),屆時會有各種水燈并游船、歌舞等樂事。此外,本次夜游宴并未分席,貴族高官皆可攜眷參與,想必其熱鬧程度不會輸于上巳宮宴。 望著手上那張頗為正式的石榴箋,秦素的面上有著些許訝然。 她倒不是訝然于這張請箋,而是訝然于中元帝居然肯在端午節(jié)設(shè)宴。 在秦素的記憶中,中元帝一向都不大喜歡端午節(jié),這一世怎么忽然想起來大宴群臣了? 莫不是杜十七攛掇的? 秦素心下狐疑,看向杜十七的眼神就變得越發(fā)地深了起來。 “靜夫人親自前來,竟是來送請箋的么?”她笑著問道,將請箋放在了案旁。 杜十七未急著說話,而是抬手理了理發(fā)鬢。 水藍(lán)色繡蓮紋的云紗寬袖落下,露出了一截纖細(xì)潔白的皓腕,腕上那枚色如寒潭的碧玉鐲子,極為搶眼。 秦素錯眼瞧去,心下暗驚。 她分明記得,這鐲子應(yīng)該是先皇后戴過的,卻不知中元帝是出于什么念頭,竟將此物賞給了杜十七。 死人用過的東西,虧得杜十七當(dāng)寶貝似地戴著,她也不膈應(yīng)得慌。 秦素暗地里撇了撇嘴。 此時,杜十七終是展示完了她的玉鐲,便溫溫雅雅放下了衣袖,笑道:“殿下乃是我大陳最尊貴的公主,請殿下參加端午宴,自是要妾自己跑一趟,才能顯示出誠意的?!?/br> 這話說得秦素心下好笑。 她秦素就在這宮里住著,大陳皇宮就是她的家,哪家的主人宴客還要給自己備張請箋的? 杜十七此舉,就是把秦素劃在了外人的圈子里,更是隱晦地告訴秦素,公主總是要嫁人的,而她這個容華夫人,卻將一直陪在中元帝身邊。 真是好大的臉面。 “靜夫人好生客氣,倒叫本宮汗顏。”秦素含笑看著她道,一雙明眸如水洗過一般,干凈得不帶任何雜質(zhì):“聽靜夫人這意思,這夜游宴就是由靜夫人主持了,是不是?” 第748章 端午宴 聽得此言,杜十七面上便露出矜持的笑來,謙遜地道:“這倒不是的。陛下說這夜游宴不算特別正式,遂臨時指派了由妾與殿下共同主持。妾是什么都不懂的,心下卻是慌得很,所以今日便不請自來了,一是送請箋,二來也是要與殿下商量商量,弄個章程出來。” 她的態(tài)度極是客氣,只可惜,那只鐲子卻出賣了她心底深處最真實的想法。 她這是來示威了,順帶扯上中元帝這塊虎皮做大旗。 此等伎倆,簡直有負(fù)杜容華前世之jian詐惡毒,太沒意思了。 “既是父皇有命,那這個章程便還是聽父皇意思罷,本宮不好專擅?!鼻厮卦频L(fēng)清地說道。 杜十七微微一怔,不由問:“殿下不愿意管么?” 秦素“噗哧”一笑,道:“靜夫人這話若傳出去,別人可要罵本宮不自量力了,這豈是本宮愿意不愿意的事兒?既是宮宴,總有一定的規(guī)制,哪里容得本宮置喙,這事情最終還是需得交由客曹部,由他們那里劃下章程來,才是正理?!?/br> 杜十七被她說得微窘,垂下了頭,眸中飛快地閃過了驚異。 她分明聽那人說過,這個便宜公主根本不曉事,淺薄無知,很好對付。 可此刻看來卻滿不是那么回事兒。 把事情交給客曹部安排,好壞兩不沾。這位公主殿下推托的功夫,堪稱純熟。 杜十七悄眼打量著秦素,總覺得,眼前這張美艷得過分的臉蛋兒,有點刺目。 “原來還有這番道理,卻是我唐突了?!彼沽祟^細(xì)聲說道,態(tài)度仍舊很是謙恭,“還要多謝殿下提點,不然妾就要鬧笑話兒了。多謝殿下相助?!?/br> 秦素柔柔一笑:“靜夫人太客氣了。想杜氏乃是冠族,靜夫人出身名門,教養(yǎng)嚴(yán)格、性情貞靜,行事自是穩(wěn)妥得很,倒是我要向靜夫人多學(xué)著些才是?!?/br> 此言一出,杜十七的面皮就有點發(fā)僵。 這話怎么聽都像在罵人。 誰不知她杜十七是庶女出身? 誰不知她在上巳時偷偷入宮,爬了中元帝的龍榻? 所謂教養(yǎng)、所謂貞靜,這可不是暗著打她臉么? 杜十七白凈的臉上,迅速地染上了一層薄紅,也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 秦素好整以暇地端著茶盞喝茶,一面欣賞著她表情。 可惜的是,杜十七委實太會演戲,那一層薄紅很快便又消失了去。 她迅速地調(diào)整好了表情,便斯斯文文地端起了茶盞,小口啜了口茶,柔聲笑道:“妾蒲柳弱質(zhì),如何敢與殿下相提并論?倒是殿下處事大方穩(wěn)重,妾要多向殿下學(xué)著些才是?!?/br> “靜夫人太客氣了?!鼻厮匦σ饕鞯貙⒉璞K放下,拿錦巾拭著唇角,款聲道:“說起來,靜夫人入宮之后,我卻一直病著,倒是沒去你那里瞧瞧,這是我失禮了,還請靜夫人莫怪?!?/br> 杜十七聞言,益發(fā)笑得謙和:“殿下乃是金玉之身,自當(dāng)保重為上。”說著她便向秦素的衣袖一指,自嘲地笑道:“這種送請箋跑腿的活計,便由我們粗人來做便是。” 這話說得很是有分寸、很是知禮,相較而言,秦素此前的話里有話,就顯得有些不大厚道了。 杜十七的反擊,還算有幾分樣子。 秦素漫不經(jīng)心地想著,也并沒將此當(dāng)回事。 貴為公主,驕橫無理那是正常的,據(jù)說趙國的公主還經(jīng)常當(dāng)街拿鞭子抽人呢,她這個大陳的公主一直老老實實呆在深宮,簡直循規(guī)蹈矩得都不像公主了。既然杜十七湊上來要襯她這個禍國殃民的公主,那就讓她多在一旁襯著便是,秦素求之不得。 秦素笑得一臉怡然,而杜十七則悄眼打量著秦素,眼底神情變幻莫測。 兩個人皆是各懷鬼胎,面上卻各自一派春風(fēng),將那無關(guān)痛癢的廢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