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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疑地將手伸了過去,張先生便在他掌中寫了兩個字,似笑非笑地道:“……比如,若是青桓是與這一位有染,則一來可損其名;二來可阻其路;這三來么,青桓私德不修,桓氏也不過略損些名聲,卻并無傷筋動骨之虞。待事發(fā)后,尚書郎還可以向司空大人獻(xiàn)計,請他老人家舍出青桓、保住那一位。如此一來,那一位定會感念司空大人的恩情,司空大人也算在宮中得了一支助力,于大計有益。如此一來,豈非一舉數(shù)得、兩全齊美?” 他說著便放下了桓子瑜的手,不顧對方驚懼的表情,施施然地繼續(xù)道:“其他的辦法雖然也有用,但要冒的風(fēng)險太大,尚書郎力量有限、人手不足,只得以小搏大,方有勝算。我仔細(xì)算過,此事說來雖險,其實也就是一劑藥的事兒,端午宮宴便可動手。尚書郎方才也說了,司空大人并不會帶你參加宮宴,這不是天賜之機么?尚書郎完全可以置身事外,不傷自身分毫。” 說到這里,他拍拍手站起身來,凝視著眼前一脈清溪,語聲寒瑟:“尚書郎手邊正有高手相助,以那人之能,下個藥應(yīng)該不難罷?” 桓子瑜滿是驚懼的臉上,先是閃過了一絲了悟,旋即便涌出了滿滿的笑意。 “此計甚善?!彼麑㈦p掌一擊,雖沒發(fā)出聲音,然面容振奮,語聲亦帶笑意,“的確,以我目前的力量,此計是最為適合的?!?/br> 第752章 神算也 張無庸的面上倒是未現(xiàn)歡容,仍舊是眸色微寒,語聲也是森冷:“此計唯一難的,便在于如何給那一邊下藥。” “這個容易。”桓子瑜此時也站了起來,以腳尖踢了踢旁邊的釣竿,眉心微蹙:“端午宮宴并不是正式大宴,那宮里我也不是一個人不識。所謂財帛動人心,下手的人還是能找到幾個的。再者說,那幾位皆是心口不一,私底下斗得厲害,找人出手極易?!?/br> 說以這里,他的眉心蹙得越發(fā)地緊,沉吟道:“我之難處,還在于藥?!彼f著便轉(zhuǎn)眸看向了張無庸,目露期盼:“先生可有法子尋到好藥?” 張無庸的唇角勾了勾:“這個問題,尚書郎與其找我,不如問一問您的那位幫手。”他驀地轉(zhuǎn)首回視著桓子瑜,神情很是意味深長:“尚書郎請來的幫手,想是武者罷。他們武人之中,這種秘藥還是很多的?!?/br> 桓子瑜被他一語言中,面色陡地變了幾變。 然而,這惶然的神情很快便從他的臉上消失了,他微笑著作勢揖了揖手:“先生果然神算也,連這個也猜出來了?!?/br> 張無庸負(fù)了兩手,平凡的臉上并沒什么表情:“盧夫人動作不小,有心人自然都會看在眼里?!彼f著又笑了一笑,只那笑容仍舊很是寡淡:“尚書郎若有暇,最好也去勸一勸盧夫人,請夫人行事小心著些,莫要叫人窺破了行跡。青桓其人,難以捉摸,其在府中更有不少擁躉,尚書郎當(dāng)深忌之?!?/br> 桓子瑜聞言,面上劃過了一絲惕色,好一會后方肅然垂了兩手:“先生提醒得是,我回去就與阿姨說?!?/br> 張無庸沒說話,只點了點頭。 此時,那一直飄在溪水中的浮子卻是一動,似有魚兒上鉤。 張無庸見狀便笑了起來,指向水中道:“尚書郎且瞧,這魚兒不就上鉤了么?” 桓子瑜的面上也現(xiàn)出了笑意,倒也沒急著去拉動釣竿,只笑道:“有先生之計,總不怕魚兒不上鉤的?!?/br> 語罷,兩個人相顧一笑。 桓子瑜便揮了揮手,一派輕松地道:“回罷,今日算是徒勞而返了。回去后,十三妹大約又要埋怨我出門也不告訴她一聲?!?/br> 張無庸便伸指向發(fā)冠上彈了彈,慨然道:“尚書郎待人如沐春風(fēng),好人總是有好報的?!?/br> 桓子瑜聞言,面上便露出了一個恰如其分的溫和表情來,問他道:“先生說的,是我現(xiàn)在這樣兒么?” 張無庸側(cè)首端詳著他,不由失笑:“正是這樣。尚書郎果是穎悟?!?/br> 桓子瑜便拂了拂衣袖,舉動溫雅翩翩,直若濁世佳郎:“人前么,總是要多加注意些的?!彼袂槭璧卣f道,也不去管地上的釣竿與魚簍,徑自轉(zhuǎn)身而去。 目注著他修長的的背影消失在石徑的轉(zhuǎn)角,張無庸的面上,便露出了一個嘉許的笑容來,遂負(fù)了兩手,也慢慢地離開了。 天將向晚,陽光漸漸移向西側(cè),大片緋紅的夕陽點綴于天邊,薄暮已是緩緩降臨,小九川的那一面清溪邊上,此時已是人跡杳然,連釣具也皆被人收拾了去。 直到西邊的天空顯出了一彎模糊的月輪,一個矮壯的身影才從樹木間顯現(xiàn)了出來,望著溪水出了會神,復(fù)又飛速地遁了去。 半個時辰后,啞奴便帶著一張字條,敲開了桓子澄書房的大門。 夜幕低垂,書房的西次間兒里點了盞燈,然而光線卻并不太明亮,桓子澄獨坐于大書案前,似是正在想著什么心事,面上一派冷峻。燭光投射在他的臉上,窗紗邊映出了一個模糊而俊麗的輪廓,如刀削斧鑿一般地深刻。 啞奴悄無聲息地上前,將字條呈上前去。 桓子澄接紙在手,湊去燭前展開細(xì)看。 那一刻,他冰冷的眼眸在燭光下幽暗難辨,連同他說話的聲音,亦如燭火一般地幽沉著。 “四弟與張無庸在小九川長談,內(nèi)容不詳。只有這些?”他淡淡地說道,隨手便將字條放在燭焰上點燃了。 字條上升起了一團灼烈的焰,與一旁的燭光交相輝映?;缸映螌⑹种概e高了些,眸光專注,好似在欣賞著火焰的光華。 啞奴躬了躬身,卻是一語未發(fā)。 桓子澄看了他一眼,輕輕松開手指,那燒著的紙團緩緩落地,頃刻間便化為了飛灰。 “張無庸乃四弟招來的門客,還是父親親自過目的。此人素昔多智,四弟時常與他相談,有問題么?”他淡聲說道,將身子向椅背上靠了靠。 啞奴仍舊未曾說話,而是上前幾步行至案邊,很是熟練地鋪紙磨墨,提筆寫了幾句話。 在他寫字之時,桓子澄便起了身,立在他身旁觀看,待他寫完,桓子澄也將啞奴的意思弄明白了。 “原來是有高手旁伺,不便近前。”他面無表情地說道,將手往紙上的某個地方一指,冰冷的語聲毫無起伏:“宗師?可確定?” 啞奴再度在紙上寫了幾個字,復(f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