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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贊道:“真真好喝,又是清甜又是爽口。長兄待我真好?!?/br> 歡躍靈動的語聲,冷寂的書房里像是飛來了一群啼聲清脆的鳥兒,原本有些陰暗的房間,也因了這陣語聲而變得活泛了幾分。 而桓子澄,仍舊面無表情。 他抬手端起茶盞,淺啜了一口茶,一舉一動優(yōu)雅如畫,幾令觀者沉迷。 十三娘看著他的舉動,似是有些瞧癡了,好一會后方掩唇笑道:“長兄雅望非常,真不愧青桓之名?!?/br> “十三妹過譽了。”桓子澄終于吐出了一句整話,卻也只區(qū)區(qū)六字而已。 焚琴在一旁瞧著,眉頭便擰成了個疙瘩。 轉了轉眼珠,他便上前兩步,湊到桓子澄跟前笑道:“郎君,廚下趙嫂子才做了一種新鮮的點心,郎君看要不要” “聒噪?!被缸映蔚貟吡怂谎郏Я颂郑骸跋氯??!?/br> 焚琴的嘴巴一下子嘟得老高。 “郎君”他拖著嗓子喚了一聲,一面更是拼命地眨眼呶嘴,給桓子澄打著眼色。 第754章 欲泫然 桓子澄目不旁視,唯身上氣息驟然一寒。 剎時間,整間屋子都像是被冰雪包圍了一般,十三娘甚至禁不住打了個冷戰(zhàn)。 焚琴的臉立時便垮了下去,原本還算清秀的五官,此刻皺得如同一只苦瓜。 他委屈萬分地應了個是,方才苦著臉、皺著眉,不情不愿地退了下去。 那一刻,他心下直是無比焦急。 他是真著急啊。 十三娘與他家郎君可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可他家郎君待十三娘卻并不怎么親近,和對待其他弟妹根本沒有半點不同。 可是,這隔了母的和一母同胞的,能一樣么? 為著此事,夫人都不知道暗地里哭了多少回了,只可恨他家郎君卻始終都沒個笑臉兒,見著十三娘就跟見了怨家也似。若是夫人多問幾句,他家郎君就會敷衍似地說“兒會護著十三妹的”。 焚琴簡直不明白他家郎君這話是什么意思。 桓家的女郎還要人護著? 桓氏嫡出的女兒,走出去誰不拿來當祖宗敬著?還需要別人來護?桓氏女不去招惹別人,那已經(jīng)是上上大吉了。再者說,這府里的女郎和郎君們,都知道十三娘最得桓道非寵愛,人人巴結她還來不及呢,又哪會有人敢欺負她。 焚琴越想越覺得著急,面上滿是憂色,眉頭皺得簡直能夾死蒼蠅。 想他忠心耿耿一小廝,就是希望他家郎君在族中多多與人為善,好生結交各房諸人,也好在郎主面前表現(xiàn)表現(xiàn)。 可是,他家郎君就像是根本沒把心思放在這上頭,由得那幾個庶出的弟妹上竄下跳、搶他的風頭。 還有那個盧夫人,見天兒端著大婦的款兒,夫人都快被她壓下去一頭了,可他家郎君也像沒瞧見,從來不曉得管一管。 你說,身為青桓身邊的第一小廝,他焚琴能不著急么? 恨只恨他身份低微,雖然郎君待他極好,卻也有限得很,在郎君的面前也根本沒他說話的地方,就只能在旁邊干看著。 簡直是要急死個人。 焚琴一陣長吁短嘆,搖著頭走出了書房。 隨著他的離開,房間里重又陷入了一片死寂,連茶盞磕碰的聲響都沒有,壓抑得叫人呼吸困難。 十三娘再坐了一會,終是堅持不下去了,遂站起身來,面上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向桓子澄屈了屈身:“長兄忙著呢,小妹這便去了。” 桓子澄“嗯”了一聲,與她一同站了起來,兩手負在身后,眉眼一片淡然:“我送你?!?/br> 竟是連句留客的話都沒說。 十三娘面上的神情,迅速地黯淡了下去,那一絲擠出來的笑容簡直比哭還難看。 “有勞長兄了?!彼÷曊Z道,抬袖向眸中飛快地一抹,吸了吸鼻子,轉身向外走去。 桓子澄凝目看向她。 她背對著他,身形纖弱、步履遲遲。 那是一個泫然欲泣的背影,映在燭火之下,每一筆,都寫著落寞與傷懷。 桓子澄面色無波,視線緩緩轉向了書案。 那方四足大書案仍舊保持著方才的模樣,案上紙頁堆積,書卷整齊地碼放在一旁。 他的視線微向下移,隨后一凝。 干凈的青磚地上,不知何時,飄落了一根細細的銀灰色絲線,就像是有誰不小心刮蹭了衣衫,于是落下了一截線頭兒。 桓子澄冰冷的眼眸中,飛快地閃過了一些什么。 而隨后,他的神情便重又歸于平靜。 此時,十三娘已然行至了門邊,正待掀簾。 就在那竹簾將啟未啟的一剎,驀地,她的身形晃了幾晃,旋即一頭向旁栽去。 這變故來得極為突然,桓子澄素來冰冷的眸中,劃過了幾分訝色。 在那個短暫的剎那,他負在身后的手動了動,而他整個人亦向前跨了半步。 那像是一個要上前扶人的動作。 只是,這動作不知何故卻停了。 他陡然頓住腳步,伸出的手亦收回。那一息之間的變化,如同一個憑空出現(xiàn)又消失的幻影,眨眼間便已不見。 “空”,十三娘終是摔倒在地,裙角帶翻了一旁的椅子,發(fā)出了一聲驚天巨響。 書房外候著的仆役全都嚇了一跳,焚琴與煮鶴更是大驚,回首看向了房門處。 “來人?!倍虝旱募澎o后,一把清冷而熟悉的聲線自書房中傳出,語聲中沒有任何起伏:“扶十三妹起來?!?/br> 焚琴與煮鶴對視一眼,皆從對方臉上看到了一絲震驚。 “我進去,你去找十三娘子的使女。”焚琴當先反應了過來,匆匆向煮鶴說了句話,便返身進了屋。 當門簾挑起的那個剎那,焚琴的腿立時一軟,險些坐倒在地。 方才還言笑晏晏的十三娘,此刻正躺倒在地,旁邊翻倒了一張扶手椅,而他家郎君,居然就這樣負手立在一旁,一臉淡然地看著自己昏迷的親生meimei,面色無波。 “煮鶴快來!”焚琴岔著嗓子喚了一聲。 語罷,他也顧不得與桓子澄說話,手軟腳軟地爬到十三娘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