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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大人也會伴在父皇之側(cè)么?”秦素輕聲問道。 這清弱而動聽的語聲,讓桓子澄收回了心神。 “我父親自然會在。”他毫不諱言地說道,面色一派平淡:“此局既然將我算計在內(nèi),若父親不去,豈不可惜?不僅父親會去,三公想必都會在側(cè),否則不足以起效,也不足以令陛下暴怒?!?/br> 他心平氣和地說著這些話,幾乎是在為那設(shè)局之人考慮。 秦素心下倒有些不忍。 方才桓子澄分明說過,這一局,有“家人作祟”。 桓氏大宅之中,本就不是風平浪靜的。那位盧夫人膝下有兩子,又有著強勢的母族,想必不會安分。而桓子澄之母裴氏,卻是沒落如斯,連一點像樣的助力都沒有。 在那個家里,桓子澄,也是勢單力孤的罷。 秦素心中的那種不忍,又轉(zhuǎn)作了一種難以名狀的情緒。 桓子澄此時的情形,與她在秦家何其類似?縱然她有姊妹相親,而他有著高貴的嫡子身份,卻也緩解不了那種孤立無援的境地。 秦素無聲地嘆了一口氣。 似是感知到了她此刻所想,桓子澄淡淡地掃了她一眼,輕拂袍袖:“殿下還是管好自己為上?!?/br> 秦素噎了噎。 隨后,她便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她就是有點擔心他罷了,不想人家根本不領(lǐng)情,還叫她好自為之。 不識好人心! 她在心里恨恨罵道,又朝桓子澄飛去好幾個眼刀,恨聲道:“要你管!” 第775章 拎小雞 說罷此話,秦素已是憤而甩袖,抬腳便走。 可誰想,那路上也不知哪來的石子,她一步便踏了上去,頓時立足不穩(wěn),驀地朝前栽去。 在那個瞬間,秦素的第一個反應居然是:不能喊。 若是發(fā)出響動引來旁人,那就糟了! 便是抱著這樣的念頭,她咬緊牙關(guān),悶不吭聲地直往下倒,一面還在心中哀嘆:可憐她一屆公主,摔倒了卻吱都不敢吱一聲,簡直窩囊透頂。 此念才起,后脖領(lǐng)子陡然一緊,秦素的兩腳瞬間便離了地, 旋即喉頭一陣塞麻,卻是被勒得一口氣差點兒沒喘上來。 她懸著身子在半空里轉(zhuǎn)了個圈兒,但見桓子澄正站在她身后,猿臂輕舒,卻是將她整個兒給拎了起來。 顧不得去想別的,秦素翻著白眼兒就去打桓子澄的手,一面拼命蹬腿:“松手!快松手!你要勒死本宮么?” 桓子澄這時才發(fā)現(xiàn),他這是將一國公主給拎了起來…… 以拎小雞的姿勢。 “殿下恕罪?!彼徽Z道,語氣中毫無請罪的誠意,同時長臂往下一落,秦素當下兩腳便著了地。 隨后,來自于后脖領(lǐng)子的那股力道,便即消失了。 秦素站在地上連聲喘氣,還不住輕咳,一面不忘恨恨地瞪著桓子澄。 這人到底是來救她的,還是來讓她難堪的? 方才那一下簡直力道奇大,差點兒沒把她勒斷了氣。 “有你這樣救人的么?”她忍不住拿眼睛剜他,語中滿是恨恨:“知道的說你在救駕,不知道的還當你是來抓小雞的呢?!?/br> 太不尊重人了。 不,應該是太不尊重她這個公主殿下了。 秦素簡直要氣死了。 桓子澄沒說話,面上亦無表情。 秦素下死力地瞪著他,卻見他眉心緊蹙,面上的表情有瞬間的緊繃,呼吸亦有些不穩(wěn)。 她不由心頭微動,凝目看去。 借著遠處微弱的燭光,她發(fā)現(xiàn)桓子澄的額角居然沁出了汗,頰邊的潮紅依舊清晰可辨別。 直到那一刻,秦素才后知后覺地記起,桓子澄身中情藥,至今無解,甚至連一口涼水都沒喝過。 他是怎么撐下來的? 秦素不由咋舌。 這人莫非是鐵打的不成? 那藥的藥性十分厲害,由太子殿下的情形可見一斑,可桓子澄卻仍舊是行動如常,甚至還能夠與她正常地交談,頭腦之清醒、思緒之敏銳,完全看不出半點異樣。 若非方才這一下他用了力氣,只怕他還不會表現(xiàn)出這種疲態(tài)。 “你……可要歇一歇?”秦素不由問道,語氣在不知不覺間軟了下來。 回答她的,是一把冷湛的聲線:“不必?!?/br> 只說了這二字,桓子澄便又提步往前。 秦素倒有些心急起來,追上去輕聲道:“桓郎見諒,并非我不愿給你解藥,而是我手上并無對癥的解藥,方才給太子殿下吃的那個藥,其實……” 她說到這里便停了下來,面上掠過了一絲尷尬,小聲道:“……其實吧,那個藥它……它是瀉藥?!?/br> 桓子澄一下子停住了腳步。 看著他修挺的、散發(fā)出陣陣冷意的背影,秦素干笑了一聲,繼續(xù)小聲道:“那藥雖不對癥,但確實也可起到緩解的作用,就是緩解的方式有點……那個……猛烈。” 說到這里,她似是生怕桓子澄不高興,又急忙補充道:“不過桓郎放心,那個……那兩種藥……的藥性相抵,因此這瀉藥發(fā)作的時間會……延遲到后半晚。我可以拿性命擔保,今日的夜游宴,太子殿下還是無事的?!?/br> 秦素是斷然不會承認她在胡亂用藥的。 那些藥理知識她也只略知一二,她手頭的瀉藥是按照隱堂配方所制的,其中有一味半夏,恰恰與情藥中的一味烏頭相克,所以她就大膽地用了。 反正又吃不死人。 當年藥廬試藥的藥人,在吃了好幾種類似的藥后依舊活了很長時間,所以秦素也沒想那么多,直接把藥都給了太子。 如果換個角度去想,秦素給太子殿下所謂的“解藥”,其實也是一種毒藥。 也就是說,她這是在給太子下毒。 桓子澄回過頭來,看了秦素一眼。 那一眼,含著滿滿的無奈。 “你啊……”他只說了這兩個字,便搖了搖頭,復又轉(zhuǎn)身往前走去。 秦素緊隨其后,很自覺地不再說話,直到走出好一會后,她才咂么出一點兒不對勁兒。 桓子澄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