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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路上您就說熱了,要不要找個地方歇歇,換身兒衣裳?” 秦素安然不語,一旁的劉氏自是聽到了阿栗的話,連忙殷勤笑道:“殿下是該歇一歇的,從皇城過來可不近,這路上可不就熱得很么?說起來,我們這寒舍里倒還有一兩間院子,勉強也算能入眼,如殿下不棄,便去那里安置可好?” 秦素便笑著點了點頭:“如此甚好?!闭Z罷又側(cè)首看向了秦彥婉等人,面上的笑容越發(fā)柔和:“說起來,我與幾位女郎也是許久未見,如今倒也想與她們敘一敘,卻不知鐘夫人意下如何?” 她的態(tài)度仍舊極為客氣,劉氏聞言,又是一臉地受寵若驚,迭聲道:“自是使得,自是使得。殿下駕臨,直是我們天大的福氣。她們幾個也正盼著與殿下說說話呢,我這就帶殿下過去?!?/br> 秦素彎了彎眼睛,笑而不語。 她就喜歡劉氏的這股子機靈勁兒,還有她拼命巴結(jié)的模樣,也很叫人舒心。 還記得不久之前,劉氏去白云觀請秦素推星盤,那個時候,劉氏高高在上,一副紆尊降貴的模樣,而秦素只能打橫相陪。而今日,高居正坐的變成了她秦素,劉氏連巴結(jié)都巴結(jié)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得罪了她去。 這感覺,的確很叫人歡喜。 秦素的眉眼又彎了彎。 她承認,她確實有點小人得志,可她卻沒辦法不樂此不疲。 人生苦短,當?shù)靡鈺r需得意,能縱情快活一日,自然需得盡情地快活。 這世上從來都是有滅頂之災(zāi)一說的。她這個西貝貨公主,本就坐得不大穩(wěn)當,萬一哪一天被人拆穿了去,秦素可不想待到那時再來后悔。 此時,劉氏等人已是盡皆起了身,殷勤地請秦素去后院小坐,秦素便笑吟吟地扶著阿栗的手,隨著他們步出了正房。 步下臺磯、轉(zhuǎn)過廊廡,那廊下的葡萄架一片濃綠,篩下滿地細碎的光影。 秦素的面上笑容謙謙,自那滿地濃蔭中行過,看起來沒半點架子,然那種久居高位者的氣息,卻自這笑容中自然而然地流露了出來,直叫人連大氣都不敢出。 劉氏先還在旁笑著說話湊趣,漸漸地便為這氣勢所懾,不由便噤了聲,連呼吸都放輕了好些,只沉默地在前引路。 那一刻,那種忐忑不安的感覺,再度漫上了劉氏的心頭。 她忍不住便想:到底是做了公主的人,就是與旁人不一樣。公主殿下這一身的氣度,果然不是常人可比的。 一行人安靜地自曲廊下行過,穿過兩道垂花小拱門,便來到了內(nèi)宅后院。 到得此處,鐘大郎等一應(yīng)年輕小輩便皆止了步。 再往里去便是年輕女眷們的住處,他們這幾個成年的郎君,自不好跟進去,便皆在門外屈身恭送。 秦素見了,便招手喚來了一旁的李嫗,和聲笑道:“有勞嫗跑一趟,把那幾匣子東西給各位郎君送過去。那上頭我都寫清楚了,嫗一房一房地送,莫要送錯了。若一時弄不準也無礙,白女監(jiān)那里有現(xiàn)成的禮單子,有什么不清楚的,你找她去問便是?!?/br> 李嫗應(yīng)了個是,復(fù)又笑問:“女郎們的禮匣子要不要我也一并送來?” 秦素便笑了起來:“如此也好,便叫阿桑陪你去吧,多叫幾個小宮人,一并送到里頭來。” 眾人一聽便知,秦素這是給鐘家每人都帶了禮物,于是鐘大郎等人便伏地跪謝公主賞賜,秦素坦然受了他們的禮,那廂李嫗便領(lǐng)命而去,鐘大郎等人便也跟著下去了。 秦素此時便轉(zhuǎn)首向劉氏一笑,說道:“委屈了大郎君他們,鐘夫人莫怪?!?/br> 劉氏忙忙地搖手說不敢,又要拉著鐘景仁伏地謝賞,卻被秦素扶住了,只道“不可”。 見她堅不肯受禮,劉氏便只得不住說著感謝的話,直到秦素再三勸阻,她才算安靜了下來。 眾人便又繼續(xù)前行,進了垂花門,便有花木扶疏、亭臺隱約,風景又與前院不同。一行人沿抄手游廊再走一段路,便到了秦彥婉等人的住處。 那是一所極精致的小院兒,寶瓶門上嵌著灰瓦、疊著青磚,上書著“藏春亭”三字,字字若簪花,卻是女兒筆墨。 “倒是好個所在。”秦素笑贊了一句。 劉氏這時候又有了點精神,便陪笑道:“到底是女郎們住的地方,自不可委屈了去?!?/br> 秦素微微頷首,提步走進院中,卻見這院子也是兩溜兒的抄手游廊,圍著一院子森綠的湘竹,卻是別無花木。院中屋舍則呈品字形,正房居中,面朝著院門,東、西兩廂皆有臺磯相連,三處屋舍都是一明兩暗的格局,院子東邊兒旁邊還有一所小小跨院兒,看樣子是小廚房并使女們的住處。 秦素四下環(huán)顧,點頭笑道:“這地方倒真精巧,果然最適合給女郎們住?!闭f著話她已是拾級而上,沿著曲廊轉(zhuǎn)去了正房。 鐘景仁與劉氏在前頭引路,將她送到正房門前便皆止了步,劉氏上前兩步,恭聲道:“此處是女郎們的住處,殿下燕息之處便在一旁的望湖樓。那望湖樓原是給女郎們配的書樓,如今已然收拾出來了,一會兒我會叫人將白女監(jiān)等人請過去服侍殿下。殿下何時想歇個腳,便可叫二娘子她們引著您過去?!?/br> 第792章 愿還鄉(xiāng) 秦素聞言便點了點頭。 劉氏果然是個聰明的,知道秦素是要與秦家姊妹敘舊,便不在一旁討嫌。 心中轉(zhuǎn)著這些念頭,秦素面上的笑容沒有分毫變化,和聲道:“有勞鐘夫人了?!?/br> 劉氏連道不敢,鐘景仁便與她一同行了禮,兩個人皆退了下去。 此刻,秦彥婉的兩個使女采藍與采綠,早便候在了門前,兩個人雙雙打起簾櫳,將秦素等人讓進了房中。 正房乃是秦彥婉的住處,收拾得很是清靜,尤以墻上的那幅“春山圖”最為醒目,畫中山形連綿、云霧四起、氣勢磅礴,令人見之忘俗。 秦素左右端詳了那畫兒一會,便問:“是五柳先生真跡么?” “正是,殿下好眼力。”秦彥婉笑道,遂延了秦素上座,又命人捧上香茶果點,滿滿地擺了一案。 待各自坐定,秦素便轉(zhuǎn)眸看向坐在左首的秦彥婉,卻見這位昔日的二姊面帶淺笑,行止間微含了幾分清冷,剪水瞳平靜無波,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