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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天幸。 桓子澄的眼底深處,終是有了幾分真切的笑意。 這溫暖而柔和的笑意,瞬間便化去了他面上的冰雪,那一刻的他,俊美得幾乎令陽光失色。 “主公,有飛鷹傳書?!避噹馔蝗粋鱽砹顺喙淼恼Z聲。 桓子澄微微回神,將信箋收了起來,語聲恢復(fù)了往日的冷然:“拿過來?!?/br> “諾?!背喙響?yīng)了一聲,將一個錦囊遞進(jìn)了車窗,沉聲道:“大都、上京以及青州的消息,皆在此處?!?/br> 桓子澄“嗯”了一聲,接過錦囊,一手立時敲向了車板:“啞叔進(jìn)來?!?/br> 此刻的啞奴正坐在馭夫的位置上駕車,聽聞桓子澄有召,他便將韁繩交予了旁邊的馭夫,旋身躍進(jìn)了車中。 第866章 撫梅簪 桓子澄正在看著傳來的消息,面上是一貫的淡然表情,待看罷之后,他便將其中的一張字條交予了啞奴。 啞奴垂目接過字條看了一眼,面上陡然現(xiàn)出了訝色。 他反復(fù)盯著那字條看了好幾遍,方抬起頭來,難以置信地看向了桓子澄:“此事……可確定?” 桓子澄淡淡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早就懷疑了,如今青鬼那邊消息傳來,已可確定?!闭f至此處,他不再言聲,而是自隔板下取出了紙筆等物。 啞奴立時知道他要做什么,便熟稔地上前替他磨墨,桓子澄提筆沾墨,挑了張白繭紙出來,在上頭略寫了幾個字,推到了啞奴的面前。 啞奴垂眸看了,眼中便露出了更多的訝然,抬頭問道:“郎君早就布了后手么?” 桓子澄冰冷的眼底深處,劃過了一絲譏嘲:“在旁人眼中,我桓氏原來已是如此不堪,幾如坊市,什么阿貓阿狗皆可進(jìn)出。我若無后招,豈不是愧對于敵手?” 說這話時,他的語氣中難得地有了情緒,那是一種沉著與篤定,還有著幾許隱約的傲然。 啞奴愣怔了好一會,方才嘆了口氣,面色倏地黯淡了下去,低語道:“夫人……原先可是很歡喜的?!?/br> “空歡喜而已,不值一提?!被缸映谓涌谡f道,語聲變得極為冷淡,就好像此時所論的不是親生母親,而是一個陌生人,“此事若不斷,只怕母親往后再無歡喜之機(jī),我桓氏,亦逃不脫滅頂之禍?!?/br> 啞奴悚然抬頭,愣了片刻后,終是斂去了情緒,肅容道:“主公說得是,我婦人之仁了?!?/br> “無礙的,人之常情罷了。”桓子澄說道,面上沒有一點(diǎn)責(zé)怪或埋怨。 他怎么能怪罪旁人? 他是個死過一次又重新活過來的怪物,這世上能夠與他有共鳴的,也就只有那一個人罷了。 輕輕地?fù)u了搖頭,甩開這些無謂的思緒,桓子澄看向啞奴道:“我叫啞叔收著的東西,還在么?” 聽得此言,啞奴的神情一下子變得極為復(fù)雜,沉吟片刻后,探手自懷中取出一個扁扁的錦盒來,交予了他。 桓子澄接過錦盒啟開盒蓋,卻見那里頭放著一頁折起的紙,那紙的顏色已然泛黃,看起來薄且脆,一望而知是有些年頭的了。 “很好,做得極舊了。”他滿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也不動作,仍舊只凝目看著那張舊紙。 雖然是折起來的,可因了紙頁薄脆,這頁紙便顯出了幾分透明,能夠隱約瞧出紙頁背后畫了一幅畫,畫中少女容顏嬌美,身旁是一枝灼灼桃花,旁邊還有一方顏色奇特的碧色鈐印。 啞奴便低聲稟道:“這是小寧親自泡制的。他向來喜歡這些,據(jù)他自己說,已可亂真。” 桓子澄微微點(diǎn)頭,唇角動了動,面上便有了一分感慨:“在啞叔的面前,寧宗也變成小寧了。” 啞奴憨憨一笑:“他比我矮了好幾輩,自然是小寧?!?/br> 那一刻,他說話的語氣委實(shí)太過于平淡,讓人難以相信,他說的這位小寧,乃是位列桓氏八大宗師之一的寧宗。 “啞叔威武。”桓子澄似是心情甚好,居然開了句玩笑,旋即便蓋上了錦盒,仍舊將之還給了啞奴,自嘲地道:“在你那里放著卻是比我這里安全。好生收藏,吾有大用。” 啞奴鄭重應(yīng)了聲是,便將錦盒又收了起來。 桓子澄凝望著那張白繭紙,面色又歸于冷然,問道:“方才事急,我卻是忘了問,火鳳印可有下落?” “已查出了眉目?!眴∨吐暤溃幢隳闷鹆艘慌缘墓P,飽沾濃墨,在那繭紙的空白處寫了幾句話。 桓子澄的視線隨他的筆鋒緩緩移動,面上的神情很是平靜,待啞奴寫完,他便微一頷首:“果不出我所料,我這一步棋,算是蒙對了。” 啞奴亦是滿面的感慨,擱筆嘆道:“我也沒想到,那火鳳印居然牽涉到這些事情上去,若非主公派人去了趙國,只怕這消息我們還查不到?!?/br> 桓子澄面無表情地倚窗而坐,似是在出神,良久后,方輕聲道:“此事,我仍有一些疑惑,便在于父親。”他轉(zhuǎn)頭看向啞奴,面上罕有地帶著幾分疑色:“父親對此事,想來應(yīng)該是知情的,只是他為何……” 他為何在前世時始終一言不發(fā),直至臨刑前,他都是緘口不言。 為什么? 桓道非對火鳳印,以及對火鳳印曾經(jīng)的主人,到底知道多少?又為什么至死都在隱瞞? 陽光自窗外披散了下來,落在桓子澄的臉上,他的眼眸在光影下變幻著,難以捉摸。 此時,啞奴卻是又開了口,語聲卻是有些擔(dān)心:“大都的情形如何?” 如果桓子瑜的目的就是要拖慢他們的速度,那么,他在大都或許會有相應(yīng)的行動,故啞奴這才會這樣問。 桓子澄“唔”了一聲,將另一張字條也交給了他,淡然地道:“倒是無甚大事,父親正為四弟謀高升之策,還有紫鬼傳了些宮里的消息過來。余者不過雜事而已?!?/br> 啞奴接過字條,一時間卻是沒看,而是有些訝然地問道:“阿紫回來了?” 桓子澄淡然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早回來了。她現(xiàn)在已然進(jìn)了宮。” 啞奴倒沒顯出多吃驚的樣子來,“唔”了一聲便垂目看向字條,旋即便松了口氣:“京城果然無甚大事,這我就放心了?!闭Z罷停了停,又蹙眉道:“阿紫怎么連魘勝之事也報過來了?此等無用之事,報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