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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正刺進(jìn)了桓子瑾的咽喉。 盧氏臉上的血色,刷地一下盡數(shù)褪去。 她呆呆地望著這一幕,眼睛里涌出了極度的驚恐與不敢置信:“你……你在做什么……”她看向桓子澄,視線在那把刀與桓子瑾越來越蒼白的臉上來回轉(zhuǎn)換。 那長刀的刀柄,赫然便握在桓子澄的手中。 “我……我是不是做夢……”盧氏面色慘白,大口地喘著氣,癱軟在椅子上,只覺得全身上下沒有一點(diǎn)力氣,手腳幾乎已然麻了。1932 第902章 等不及 桓子瑾的眼珠子漸漸突了出來。 他費(fèi)力地抬起手臂,似是想要去拔出那直插喉頭的長刀。 只是,那一刀刺得極準(zhǔn),他的呼吸已然阻窒,一陣極度的冰冷,瞬間便包裹住了他的全身。 “阿……阿……母……”他張開了口,鮮紅的血沫雜在斷斷續(xù)續(xù)的呼喚聲中,溢出了口角。 盧氏癱坐椅中,腦中一片混亂。 有那么一瞬,她根本不明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直到桓子瑾的喉頭發(fā)出了“格格”的聲響,她才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她將眼睛張到最大,看向了桓子澄,說話的聲音顫抖得幾乎連不成整句:“你是不是……是不是瘋了……” 桓子澄面無表情,反手一拔,身形微側(cè)。 “噗”地一聲,長刀自桓子瑾的咽喉抽出,鮮血瞬間標(biāo)出去老遠(yuǎn),桓子瑾仍舊保持著方才雙目暴突的神情,倒在了地上。 “阿瑾!”盧氏發(fā)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發(fā)瘋一樣地?fù)淞松先?,用力抬起了桓子瑾的身體。 他已經(jīng)沒了呼吸。 這個(gè)方才還在與盧氏笑談的桓氏三郎,此時(shí)已是面色灰白,雙眼無神地睜著,失卻了一切失機(jī)。 盧氏緊緊地抱著他,只覺見得心口如刀割一般,一時(shí)間竟是忘記了哭。 那一刻,大股的鮮血從桓子瑾的咽喉噴涌而出,瞬間便將他的衣衫浸濕,盧氏的手上、身上也迅速地沾滿了血跡。 看著那滿眼刺目的鮮紅,盧氏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垂首望向了她的長子,驀地抱著桓子瑾拼命地?fù)u晃起來:“我的兒,我的兒,我的兒啊……” 此時(shí)的她,再不復(fù)從前的優(yōu)雅秀麗,亦沒了方才的志在必得,她伏在兒子的尸首上,哭得幾乎暈厥。 她或許再也不曾想到,有朝一日,她會親眼看著最心愛的兒子死在自己的眼前,死在她最痛恨、最為鄙視的人的刀下。 她瘋了似地嚎哭著,驀地似是想起了什么,一把丟開了桓子瑾,猛虎般地?fù)湎蛄嘶缸映?,喉嚨里迸出了尖銳的哭嚎:“你還我兒命來!你還我兒命來!” 桓子澄面色淡然地往后退了半步,躲開了她的扭打,仍舊取反手之勢,長刀向下一送。 盧氏的喊叫聲,猛地定住了。 那狹長的刀尖自后胸直透前心,竟是透體而過,準(zhǔn)確地插進(jìn)了磚地的縫隙,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地將她刺了個(gè)對穿。 盧氏不敢相信地看了看自己的前心,仿佛不明白那刀尖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她的胸口。 她此刻的樣子極為駭人,頭發(fā)早就披散了下來,口唇滲出鮮血,眼角開裂,兩行血淚順著臉龐滑下,在她白皙的臉上,劃出了兩道可怖的血痕。 “為……咳咳……為什……么……咳咳……”大股鮮血自肺部嗆入喉管,她每一次的呼吸,都要噴出一口鮮血。 她掙扎地伸出手,試圖抓住前方那一角玄色的袍擺。 只是,那袍擺看著雖近,可無論她怎么努力,卻始終都碰不到哪怕是一絲絲的衣角。 桓子澄垂目看著她,慣是冰冷的臉上,仍舊是無半分表情。 隨后,他淡然的語聲便響了起來。 “我等不及了。”他說道,放開長刀,后退了半步。 盧氏的眼睛張到了最大,身體痙攣了幾下,伏在地上不動(dòng)了。 桓子澄抬手拂了拂衣袖。 連殺二人、血流成河,可他的身上卻感覺不出半點(diǎn)戾氣,仍舊清冷而高潔,仿若遠(yuǎn)山峰頂?shù)谋?。而他的衣衫也仍舊干凈整齊,沒沾上半點(diǎn)血。 啞奴不知何時(shí)走了進(jìn)來,叉手稟道:“稟主公,解決了?!?/br> 桓子澄點(diǎn)了點(diǎn)頭,面色淡然:“寧宗制了幾件武武器?” “四件,此前已然留了三件?!眴∨氐?,停片刻,又補(bǔ)充了一句:“加上主公留下的這把馬刀便齊了?!?/br> “足矣?!被缸映魏喍痰卣f道,側(cè)首看了看那把長刀。 那長刀穿透了盧氏的身體,露在外頭的部分卻還是頗為有余,而此刀殊為奇特之處便在于它的刀柄,那木質(zhì)的刀柄上,以粗獷的刀法雕刻著一只怪異的猛獸,卻是一只肋生雙翼的獅子,張牙舞爪,十分嚇人。 桓子澄掃眼看過,問道:“鳳印可留了?” “留了,放在了醒目處?!眴∨f道,又沉聲問:“四郎君還在,該怎么處置?” 桓子澄前行的腳步頓了下來,側(cè)首想了想,唇角便勾起了一個(gè)弧度:“我去會會他,你也來。” 啞奴應(yīng)諾一聲,兩個(gè)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那張山水畫屏之后。 大雨如注,沖刷著寂靜的庭院,綠卿院中不聞人聲、更不見人影,唯竹影搖風(fēng),雨濕翠葉。 桓子瑜所在的東梢間,窗扇開啟了約半掌寬,偶有風(fēng)過,攜來冰涼的雨絲,自縫隙間透入房中。 桓子澄立在窗前,抬手拉開了窗子。 窗扇正對著前方的屏榻,榻上羅帳挑起了半幅,燭光幽幽地晃動(dòng)著,一室靜謐。 桓子瑜躺在榻上,雙眼緊閉、呼吸平穩(wěn),像是睡熟了。 “我知道你醒著?!被缸映蔚曊f道,伸臂將里頭的撐木拉過,支起窗扇,淡聲道:“放心,我不殺你?!?/br> 桓子瑜的面色微微一變,卻仍舊閉著眼睛,呼吸也依然十分平緩,就跟真的睡著了一樣。 “你或會不懂,我為何不早不晚,偏于此時(shí)動(dòng)手?!被缸映卫^續(xù)說道。 在桓子瑾與盧氏面前一句多話不想說的他,在桓子瑜的面前,卻像是愿意多說幾句。 “我來,只想問你一個(gè)問題。”他再度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