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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軟弱的。為了不引起中元帝的不滿,他連母族呂氏都不敢多提,更不敢與擁立太子的桓氏走得太近,只能疏離以對。 而此刻,這個慣是隱忍的太子殿下,卻一反常態(tài)地跳將出來,與中元帝唱起了反調(diào),這意味著什么,直是不言而喻。 幾位皇子低垂的眼眸中,不同程度地閃過了光亮。 “三皇兄先是誣皇meimei殺人,然,可有人親見?可有兇器?殺人前后的動向又是如何?三皇兄一概未說,道理何在?”太子殿下繼續(xù)說道,條理十分清晰:“其后,三皇兄又編了個魚目換珠的故事,然何以為魚目?何以為珍珠?三皇兄卻始終語焉不詳。” 第953章 公道話 說到此處,太子殿下略略一停,復(fù)又冷笑:“三皇兄,便憑這位俞夫人的一面之詞,便能將這天大的罪名落在皇meimei身上么?” 雖只字不提桓氏,然其語中之意,卻又恰恰偏在桓氏的一方。 中元帝沒說話,只將視線掃向了三皇子。 三皇子因是低著頭,并未察覺到他的視線。而坐在另一側(cè)的四皇子,此時卻是抬起了頭,看向了太子殿下,皺眉道:“太子殿下所言,似乎也有些強辭奪理?!?/br> 秦素略略轉(zhuǎn)眸,不著痕跡地打量著這個平素總是沉默寡言的四皇兄。 此刻,四皇子蒼白而溫秀的臉上,是一抹恰到好處的神情,糅雜著對太子殿下的不滿、對三皇子的維護(hù),以及對中元帝的孺慕。 若非親眼所見,秦素很難相信,一個人臉上居然能夠同時呈現(xiàn)出如此豐富的表情,且這些表情還毫無不自然之處,就好象這張臉天生就該有著這樣的表情,而這個人,也天生就該是這樣一個溫柔而又有著堅持的人。 秦素瞇了瞇眼,執(zhí)起旁邊的茶壺,慢慢地為自己斟了盞茶。 滾湯的茶汁生出水汽,在半空中劃下了一道弧線,四皇子的話語,亦像是天然地帶著幾分弧度,溫文而雅,全無咄咄逼人之意。 “三皇兄此前已然說了,這是他自己的推斷,他并未指名道姓地說出皇meimei來,太子殿下突然就扣下什么擾亂朝堂的大帽子,我替三皇兄喊一聲冤枉。”三皇子的面孔微微泛泛紅,神情靦腆,看上去似乎并不習(xí)慣于在眾人面前說話。 也正是因為有了這樣的表情,他說出來的話,便顯得柔和有理了起來。 似是在整理著自己的思路,三皇子沉吟了一會兒后,方再度說道:“再說那殺人之罪,三皇兄話還沒說完,太子殿下就跳出來打斷了,吾以為,此舉亦有失風(fēng)度?!?/br> 太子冷冷地看著他,驀地笑了笑:“那依四皇兄之見,該當(dāng)如何?” 四皇子一下子局促了起來,轉(zhuǎn)眸往旁邊看了看,見眾人的視線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他的臉越發(fā)地紅,連忙搖手道:“這個……我只是替三皇兄說句公道話罷了……若問該當(dāng)如何,自然是……自然是要聽父皇的意思?!?/br> 他說著便向著中元帝躬了躬身,輕聲道:“父皇恕罪,兒臣失禮了。” 中元帝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會,便抬袖攏向了金冠,漫不經(jīng)心彈了彈手指:“老四也是一片兄弟之心。你們幾個能這樣互相幫襯著,孤心甚悅?!?/br> 太子殿下的神情冷了下去,坐在那里腰背挺直,似是要與無形的什么東西抗衡。 四皇子聞言卻似喜極,連脖子都快紅了,躬身謝過了中元帝,便又坐了回去,面上的紅暈久久未褪。 三皇子此時便又往前踱了幾步,面上的得色幾乎無法掩飾:“回父皇,將那個故事說出來之后,接下來的惠風(fēng)殿殺人一案,便也有了合理的說辭了。自然,太子殿下可能又要說了,這皆是我的推測。還請殿下勿急,待說完了我的推測,我自然會呈上證據(jù)?!?/br> 眾人皆不再說話,只表情各異地看著他。 “方才說到,真公主被認(rèn)回大族做了小女兒,而假公主卻進(jìn)了宮。那么,這里便又牽涉到了一個問題,便是那假公主與真公主的區(qū)別?!比首右荒樷唬┵┒劊骸澳抢献彘L早就知曉,那真公主的身上,是有胎記的,而像這種天生帶來記號,很難找出與之一模一樣的來。為了讓此計得成,那老族長便要在假公主的身上做出同樣的胎記來,畢竟,萬一有一日假公主無用,要拿真公主頂上,則這個胎記便是最好的證明?!?/br> 這話有點繞人,但眾人也都聽明白了。 先以假公主身上的胎記給真公主做個預(yù)備,若有一日用得上真公主,則也能取信于旁人,甚至可以直接說因胎記相同,從而弄錯了對象。 秦素安靜地聽著,茶盞也擱回了案上。 三皇子這番說辭,想必是經(jīng)過不止一次、不止一人的反復(fù)推敲的,因此,無論是時間、細(xì)處還是事件大致的脈絡(luò),幾乎無甚漏洞。 不過,那也只是“幾乎”罷了。 即便她這個公主的確假得不能再假,然那個所謂的真公主到底是怎樣的情形,在聽了三皇子的講述后,秦素的腦海中,反倒理出了一條極為清晰的線索。 只是,如今還不到她說話的時候。 對方的底牌尚未盡出,若貿(mào)然出擊,卻是不宜的。 此際,三皇子微帶得意的語聲又響了起來,續(xù)道:“當(dāng)然,在做出假胎記之前,為使此計天衣無縫,那老族長一早便派人潛入秦府,將那枚代表著真公主身份的檀木印給偷了出來,復(fù)又命那個攜帶女嬰的妾室,仿著真公主亡母的語氣,寫了一份遺言,那遺言的內(nèi)容暫不可考,但很可能是寫下了假公主的名字,以此坐實其公主身份,且還鈐印為證。畢竟那印乃是真印,而有了這真印留下的印鑒,則這份遺書,便也殊為可信了。其后,找到這遺書與印章之人,自然就會偏離了方向,將視線放在假公主的身上?!?/br> 中元帝斂目不語,身上的氣息在這一刻卻變得極冷。 三皇子覷了他一眼,見他沒說話,他便又放心大膽地繼續(xù)說了下去:“有了這份遺言與檀木印,則假公主便也成了真。其后,妾室被滅口,這檀木印與遺書便隨同假公主回到了秦家。這些事其實皆容易,唯一難辦的,還是那胎記。因為,那胎記乃是長在身上某處的兩粒朱砂痣。這東西極不好作偽,就算粘上個假的,萬一掉了卻也麻煩。故那老族長便用了個笨法子,先以針刺出血點,再以朱紅的顏色浸染,如此經(jīng)年累月下來,那朱砂痣便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