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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一起走出邱依野的視野。邱依野又等了半分鐘,實在是受不了這臟水,冒出頭喘氣。他見周圍沒什么動靜,向五十米開外一處伸進水中的石階游去。邊游邊想,那個淺色瞳孔的男人實在太奇怪了,扎刀扎得又準又狠,卻給他消毒止血,拿大石頭砸他,繩子卻打的是活結(jié),沒傷他的臉之外,剛剛似乎還在給他打掩護??墒撬衷趺茨艽_定他傷成這樣還能逃走呢?眼看石階近了,邱依野沒再多想,用盡力氣游過去。就在他剛剛扒住石階之后,遠處傳來不少人聲。他有強烈的直覺,那是賀坤的人。然而他現(xiàn)在的位置比地面低了兩米多,這真叫人又興奮又絕望。他剛想喊人,張開嘴,然而沒發(fā)出聲音就閉了口。萬一不是賀坤的人呢?萬一不只是賀坤的人呢?被綁架之后他因為不夠謹慎而犯的錯已經(jīng)太多,這個節(jié)骨眼上再有什么意外他就真要領(lǐng)便當了,還是自己爬上去看看情況穩(wěn)妥。他此時力氣幾乎用盡,也不敢把手掌的傷口扯裂得更大,失血過多要死人的。他強撐著用胳膊肘使力支著身體向上。每級石階都有半米高,上面滿是濕滑的青苔和退潮留下的水藻,每攀上一階他都覺得眼前一黑,不知什么時候耳里全是充血引起的嗡鳴。他已經(jīng)不太清醒,似乎是靠著某種慣性向上。還有三階,兩階,還有兩階,兩階,兩階,還有一階……最后一階他沒能攀上去,而是被擁進一個冰涼的懷里。邱依野終于松掉最后一口氣,失去意識前對紅著眼睛滿臉胡渣的賀坤說,"你一定要按時吃藥。"賀坤跟著擔(dān)架上了救護車,王晟夕很想跟上去,因為賀坤現(xiàn)在精神根本不正常。但他不能,賀坤讓他留下來處理后續(xù),一個不能放過。說是一個都不放過,可是他們只抓到兩個,其他人不知所蹤。"命很大。"王晟夕轉(zhuǎn)過頭,穿著便衣的男人摸出支煙,"這幫亡命之徒涉黑涉毒,甚至……"他把煙點燃,卻沒接未說完的那個"甚至",而是繼續(xù)道,"組織嚴密行事狠辣,這是第一個活著從他們手里出來的。"王晟夕平日的戰(zhàn)場不見血,第一次接觸到牽涉人命與刑警打交道的狀況,倒抽一口氣,"第一個活著的,什么意思?"男人低著頭吸了口煙,"折進去過四個,三個線人一個同事。本來線索都斷了,你們提供的信息……很好,非常好。想控制個資金流量大的公司洗錢?哼,想得不錯。"這回玩的真是略大了,王晟夕有點慌,但剛剛見過便衣們荷槍實彈搜索農(nóng)場,又有些熱血沸騰得不像自己。他想到賀坤的吩咐,試探的問,"抓住的那兩個人……"男人漏出絲帶著血腥氣的冷笑,"放心,不會讓他們好過。"王晟夕回來報告說那些人窮兇極惡,根本沒想讓邱依野活命,本來意思是不怪他們的動作不夠快,然而賀坤聽到之后卻魔怔得更厲害。賀坤也不知道這幾天是怎么過來的,閉上眼都是邱依野滿身血污趴在他懷里的樣子。若不是邱依野痛覺有問題,他現(xiàn)在是不是正在那臭水港里撈尸體?都是他的錯,未考慮周全,帶走潘叔把劉勝換給邱依野。是他的錯,千防萬防漏了身邊最沒存在感的司機。劉勝是被從馬來西亞抓回來的,賀坤什么都沒問,邱依野身上有多少傷,全部翻倍。得虧是賀坤自己名下的私人醫(yī)院,賀坤把刀一扔,人立即被抬去急救,依照賀坤的吩咐,不死就行。王晟夕在旁邊看得心驚膽戰(zhàn)。他手里還有三份搜來的錄像,但賀坤現(xiàn)在看起來隨時會崩潰,若是親眼看到邱依野被折磨說不定就真瘋了。他決定再多保留這些錄像幾天看看情況。想到邱依野,他壯著膽子在旁邊提醒道,"邱先生讓你一定按時服藥。"好在這話終是管了用,賀坤嗜血的瘋狂勁退去,眼圈又紅起來,在ICU外面靜靜坐了一會,打電話把趙司薇找來。賀坤所受打擊過大,趙司薇認為他已經(jīng)有雙相躁郁的跡象,不得不加大藥物劑量。藥物的副作用明顯,他腸胃失調(diào),反應(yīng)也變慢。仇家沒過幾天就發(fā)現(xiàn)邱依野失聯(lián)的事,賀坤知道仇德兆仇依云父女訂好回國機票后擅自減了藥量,好看起來有精神一些。仇德兆完全不像是六十三歲的老人,歲月給他俊美的容貌只添了閱歷沉淀的韻味,他依舊身姿矯健,唯一能顯出年齡的是半白的頭發(fā)。他在床前看了邱依野很久,不發(fā)一言。在某個時刻,他又確實像個老人了。仇依云擦了擦眼角,示意賀坤一起走出病房。"他今天醒來過嗎?""醒過來一次,但意識不算清醒。"仇依云來時帶著一肚子質(zhì)問和憤怒,此時看到賀坤雙頰凹陷的樣子,卻又發(fā)作不起來,憋在心口難受。邱依野的情況賀坤已經(jīng)讓主治醫(yī)生在視頻電話里具體解釋過,再問也沒有意義。她看了賀坤一會,忽然意識到也許這個男人已經(jīng)得到足夠的懲罰。她嘆了口氣,從包里拿出來一封信遞給賀坤。"他們聯(lián)系不到小野就寄給了我。你找個時間來做這個惡人吧。"信封上的寄出地址是美國波特蘭,賀坤在仇依云的眼神示意下打開信封,取出兩張紙和一張追悼會邀請卡。仇依云看見那兩張紙,眼框里漸漸含上淚,"比小野前一天出事。今年這是怎么了?"她再也說不下去,捂著眼睛坐到長凳上。她恨賀坤,可是她的弟弟至少還活著。晚上賀正翔和高敏芝也到了,五個人吃了沉悶的一頓晚飯。賀正翔和高敏芝都一再道歉,仇德兆搖了搖頭,"他自己選的路,因果都是他自己的。"但是仇德兆從頭至尾都未看賀坤,更未與他說過一句話。賀坤與他說話,他最多點點頭算是回應(yīng)。賀坤明白,這是仇德兆的體面和涵養(yǎng),心結(jié)在那里,解不開。邱依野真正醒過來是兩天后,他兩腿吊著,兩手和身上都是繃帶和石膏,有些疼但完全可以忍,醫(yī)生從他口中得不到太多病情信息,只好囑咐他不能動。然而不能動實在是太難受,他看見一個人就不停的說話分散注意力。邱依野知道賀坤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可是畢竟父親和jiejie在眼前,只能用眼神偶爾安撫他,大部分時間在與仇德兆和仇依云說話。他把九死一生講成個搞笑動作片,勸仇依云別休學(xué)照顧他,年齡大了時間浪費不得,聽得仇依云只想打他。后來他累了,說著說著藥效發(fā)作睡了過去。賀坤照料邱依野無微不至親力親為,仇德兆和仇依云見沒有能插手的地方,更受不了賀坤看著邱依野的眼神,一起離開了房間。賀坤沾濕毛巾,給邱依野擦身子擦臉。他用力很輕,擦到臉時停下動作,盯著邱依野看,慢慢的俯下`身吻上去。他沒有看到邱依野的眼皮在動,抬起一條小縫,又立即合上。賀坤每天都要吻邱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