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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解,走過去,劉老把化驗單放到面上:“昨天這個檢查設備故障問題沒打出來,今天科室給我送來的,這個指標,我記得之前不是這樣的呢?”向長寧過來看的一眼,額頭突突的跳,好半天,向長寧扶著額頭問:“她這個,是不是就必須進行千支鏡的檢查了?”“先查吧,我看她一周前這個數據沒這么離譜的?!?/br>“如果千支鏡查不出來呢?”劉老沉默片刻,直言道:“常規(guī)指標一直下不來的話,只有再查個PET-CT?!?/br>向長寧拿著幾份報告反復對比,心慢慢沉下去,閉眼道:“那查吧,只有查了?!?/br>“放寬點心吧——”向長寧后牙咬了咬:“這個,我媽家這邊是有病史的,以前有個伯伯是肺癌走的?!?/br>這種病有病史就更危險些了。劉老當醫(yī)生大半輩子,通透生死不由人,只拍了拍向長寧的肩膀,說:“放寬點心,肺上問題綜合類多變,只有看結果,現在慌也沒有用?!?/br>向長寧搖頭:“我不是慌……我知道……”說到一半又停住。好半天,向長寧低頭:“檢查吧,先檢查再說其他的?!?/br>劉老點頭,捎帶了一句:“既然家族有病史,那你也要注意點抽煙了,最好戒掉?!?/br>向長寧聲音冷清:“我知道的?!?/br>一直都知道,就是還沒法做到。轉出了科室,向長寧摸出手機,順便點了根煙,在角落一邊抽一邊思考,一根煙抽完,把電話打通,姚真那邊已經起來了,說了幾句。向長寧回神轉到劉老科室,推開門立刻變身醫(yī)生狀態(tài)道:“劉老師,她既然這個指標有問題,其他的都應該會有變動,不如全部查一次,千支鏡也先查著怎么樣?如果之后要做PET-CT,那我再給她說?!?/br>姚真到醫(yī)院的時候,向長寧在角落抽煙,在醫(yī)院樓下轉廊木質花墻架邊上,右手夾著煙,半仰著頭吐煙圈。霧氣籠繞下他的整張臉陷在半明半暗之間。姚真輕聲說了句:“二哥”向長寧轉過頭,半閉著的眼睛睜開,鳳眼看的姚真心頭跳了跳。向長寧安然對他招手:“剛好,你過來,我給你說說到時候怎么給她說?!?/br>姚真走近,向長寧拿了一堆醫(yī)院的單子,分門別類都是檢查啥的,向長寧不懂醫(yī)藥,每一個檢查名字都顯得很高大上。向長寧把煙在邊上滅掉,走近想了想,又退開點距離。姚真還是能聞到他身上厚重的煙味。向長寧依次把單子挪開說:“這是常規(guī)的檢查,她要是問你查過為啥還查,你就這樣說,你就說是因為醫(yī)院病歷的錄入,昨天單查了幾樣,醫(yī)院不認結果,必須在我醫(yī)院全部查完才能開藥,不然出了問題誤診,醫(yī)院不認責任。“今天她要做千支鏡,我這邊有幾點交代給你,你到時候帶她去的時候,給她說好規(guī)范,盡量讓她今天能做完……”向長寧一邊說注意事項,姚真一邊點頭,絮絮叨叨又瑣碎將相關的規(guī)范一點一點給姚真說,姚真安靜聽著,不僅聽著,和向長寧離得近,也能看到他往下耷拉的嘴角和帶點青黑的眼下。姚真目光一黏上向長寧的纖長羽睫有點扯不開。向長寧若有所覺,驟然一個抬頭,兩人撞入寂靜的對視里。好半晌,向長寧抿唇問:“我剛說什么了?”姚真答得很順:“說這個檢查去三樓找姓徐的醫(yī)生,排他的隊?!?/br>是認真在聽著。可被對視打斷的話一時接不上,向長寧喉頭滑動,舔嘴唇不知道如何是從哪里斷的尾巴,又說幾句,也覺得補充的差不多,向長寧揉自己眉心,說:“去吧,她脾氣不好,你多擔待。”姚真:“我沒事,不過……我請了半天假來幫忙,能要求你個事嗎?”“你說”向長寧久聽不見姚真的說話,剛放下手睜眼要看個究竟,一只手伸到褲兜里,準確摸出他身上的那包煙,夏天褲兜薄,姚真的指甲準確隔著布料的夾層蹭在他大腿上,感知清晰……向長寧一口氣忘呼吸。姚真倒是自然,把那包煙揣自己兜里,仍舊笑著:“今天就別抽煙了,二哥?!?/br>人是笑著,話里卻沒有半分商量的余地。片刻,向長寧將憋著的那口氣緩緩吐出,說話聲音發(fā)?。骸拔倚枰獰熿o心。”姚真將他看著:“我做事很仔細的,放心?!鳖D了頓,從容自若又笑笑?!耙舶残模冒??”姚真眼神堅定,絲毫不閃爍。向長寧也被這種氣場感染,像是沉穩(wěn)的山,看的他懸在半空的心稍稍鎮(zhèn)定。向長寧輕點下頜,姚真又伸手,向長寧下意識退了一步。“我突然想到,那你把打火機也一起給我吧?!币φ嫜a充道。“……”五指伸在半空中,不管向長寧應不應,就放著。向長寧最終還是把打火機一起給了姚真,喪權辱國條約簽完,回科室上班。姚真找到任麗時,手上拿著一堆單子。向長寧也給任麗打過招呼,說是普通朋友,只是來幫忙的,讓她客氣點兒。任麗看著姚真好看的樣子,心里覺得恐怕沒有向長寧說那么簡單。教了一輩子書,大部分時候都正直老派的任麗也問不出來是不是男朋友的話。姚真是陌生人,任麗不熟,端著架子也沒怎么嘮叨抱怨。姚真熱情,對人都帶著笑,任麗也喜歡這種學生。檢查進行著,任麗和姚真搭上幾句話,火速知道姚真是來B市實習的,家在A市,家境殷實,目前在設計院上班。任麗好感更多幾分,兩個人客套你問我答幾句。任麗好奇:“既然你家在A市,你怎么認識長寧的?你在B市讀的書?”姚真覺得當著長輩,說打游戲認識也不太好,謅道:“是朋友的朋友,向長寧他人很努力上進,后來聊過幾次就熟了?!?/br>他們至少都是冉斯的朋友。“哦哦?!比嘻慄c頭,點完頭面色帶幾分悲憫,“也是,他父母在他高三時候走的,長寧還能考上B市大學,能這么努力,是不容易。”說不容易的同時,任麗總覺得這么大的事也沒影響他高考,向長寧有點冷心冷肺。這話卻不會當著姚真的面直說,只在心里嘀咕。姚真的笑容僵了僵:“他父母……走了?”這個‘走了’兩個字,姚真不知道是不是他想的那個意思。乍一聽,太過匪夷所思。任麗看姚真的神情,也是驚訝:“他高中一家出車禍的事情,你們當朋友的不知道?”姚真笑只勉強掛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