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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打滿算小半小時,說是省會和地級市,距離還真讓人只是覺得在市里走了一段而已。快要進入省會市時,向長寧看著窗外,姚真耳邊的聲音帶著一種冰冷的漠然:“其實當時出車禍,我爸是在車上死了的,我媽在ICU變成植物人但也挺了一段時間,這是你知道的。“她不行的時候我在醫(yī)院樓下,當時還不能走,等護士接到通知我跟著上去了,任麗也到了,但是醫(yī)生說她沒說話,搶救無效,就這樣任麗能和她說話嗎?”姚真來不及回答,向長寧深吸口氣自說自話:“應該不能,我也是學醫(yī)的,想岔了?!?/br>姚真放低速度,無意識舔了舔唇,輕聲勸道:“見過了就知道了,別想了,她會說的。”“……也對”聲音輕飄飄的,落不到實處。姚真一路開到省醫(yī)院樓下,這里他幫任麗打點的時候來過一次,當時還在B市,實習請假,買的來回動車票很快,今天再來帶著向長寧,聞著消毒水的味道就不像在B市市醫(yī)院那么親切了。問過具體診室,向長寧把姚真按在了走廊上坐著,神色淡淡的:“我去就好,你就在這兒吧”口吻雖輕,卻透出一種不容反駁的強勢。姚真望了一眼廊道,點頭:“有需要叫我?!?/br>“她都是要動手術的人,難道還會對我怎么樣,都兩訖了,無非是一些話。”又或者是一些向長寧不知道的事。這句說完,向長寧眼眉壓低,轉(zhuǎn)身往任麗病房走,肩背筆挺間帶著說不出的執(zhí)拗。姚真想說什么,最終仍歸于沉默。坐在轉(zhuǎn)角,微信一直在進來,是研究生的群,點開看全部都是喝彩鼓掌的表情包。姚真往上翻,發(fā)現(xiàn)導師發(fā)言了,就幾張圖,是一直在談那個項目有部分拿給他們實驗室進行前期的設計了。這就是高子凡說的那個項目。姚真沒想到這么短時間就能簽下來,手比腦子快,先刷了一遍贊嘆的表情包。然后腦子里開始算項目啟動時間,越算越覺得,不妙。高子凡那個烏鴉嘴大概要一語成讖,他是要忙成狗了。姚真坐在原地嘆口氣,看來少不得要熬夜了——他的論文他總是還想改改,不為別的,到時候在B市設計院招聘肯定還是要看畢業(yè)設計的,單就最新的科研成果加成的噱頭,且白老師和羅語也應該是要參與招聘打分的,這個分說不定會往上打打。雖說姚真自己不差,但是他同一屆不同校的他還很是知道幾個牛人。而這幾個牛人今年都沒有去省設計院的內(nèi)招,他怕到時候在B市撞見,技不如人內(nèi)招不過,可就真的糟糕了。說了要留在B市,現(xiàn)在不努力,到時候真搞成異地了,他會瘋的。他想每天晚上和向長寧說晚安,也想抱著向長寧睡?。?/br>姚真對著走廊長嘆口氣,揉自己的眉心,一時只覺得心累。這個微信回復完,不出姚真所料,導師給打了個電話來。導師電話打完,姚母的電話無縫銜接進來。姚真有點吃不消。姚母問:“五一回來嗎?我和你爸計劃出去旅游,一起嗎?”姚真悄聲:“不行,今天我陪我朋友在省會?!?/br>“省會?你在省上干嗎?”“他姨媽得了癌癥……”“……”聽不見姚母出聲,姚真閉嘴。片刻后,姚母深吸口氣,只道:“那你先忙,忙完了找個沒人的地方說說?!?/br>“好”掛了電話,姚真又等了十多分鐘。等出來了神色飄忽的向長寧。姚真有些緊張:“怎么了?”向長寧抬眼,細看下他眼眶都是翻紅的,姚真更摸不著頭腦。向長寧開口聲音沙?。骸霸瓉硭恢敝??!?/br>“嗯?”這話沒頭沒尾的,姚真一時不知道從哪里問,下意識抓了個點:“她是誰?”“我媽,原來任麗不是那樣知道的,她是通過她知道的?!?/br>對視中,姚真真心實意:“我、我沒聽懂。”第64章舍不得向長寧眉目難耐擰在一處,這一通錯亂的言語,最后對上姚真懵懂的眼神,向長寧展眉的同時,表情又發(fā)生了一些變化,不過幾個呼吸間變成,在為難什么。這目光看得姚真莫名心驚,出聲不由更輕:“怎么了,二哥?”向長寧本來走出熱切的步伐漸漸凝固,又垂目深深打量姚真一眼,這一眼看到姚真不由自主心跳加速,如臨大敵心里警鐘驀然敲響。下一刻向長寧伸手扶額,是想讓自己鎮(zhèn)定,雙眼擋在手下,姚真看不清他表情。有個一分鐘的靜默。向長寧說:“我們先離開吧,沒什么,我……我只是,剛出來那會兒,比較高興。”姚真下意識追了一句:“那怎么,后來又不高興了?”在一起的兩個人是很能敏銳感知到對方情緒變化的。一路車程,向長寧的情緒本來低沉。剛剛出來明顯情緒波動大,亟待看到姚真打量那幾眼急速的喜悅下沉,他都看著,沒有錯過任何的細節(jié)。向長寧垂目,聲音溫柔:“沒什么,先離開吧,順便我想找主治醫(yī)生問問任麗的情況?!?/br>“好,我?guī)氵^去?!?/br>“嗯”向長寧去看了一眼任麗后面的化驗還有拍片,以及最近的手術安排,和主治交流了幾句,姚真也認識主治,只不過是姚真父輩論的了,向長寧說完,姚真又單獨和醫(yī)生說了幾句家里的事情寒暄幾句。向長寧坐在外間看著姚真和醫(yī)生說話,陷入了一種莫名惘然的情緒之中。又開心,同時又隱隱失落。向長寧把頭低下,安靜等著姚真出來。兩個人一同離開,已經(jīng)臨近下班時間,如果開車回A市肯定會在高速上堵著,兩個人原本的計劃就是在省會住一晚,明天如果有時間,姚真還打算帶向長寧在省會逛逛,當做好久不見的一次約會。在賓館開了一間房,兩個人收整好到洗完澡,向長寧表情又恢復了平時的那種淡然,但是姚真知道這種淡然底下壓著東西,就像是兩個人沒挑破的時候,向長寧的冷靜中壓著期待,這一次,向長寧的冷靜下,隱隱壓著焦躁。向長寧不想說話,姚真也不打擾他,給他留出一些空間自己思考,等到他想好了,會說的。晚上兩個人洗漱之后,向長寧忽而提議:“能陪我出去走一走嗎?”姚真看了眼時間,九點半,他們挑的地方并不是主干道邊上,周圍樹木比較多,邊上有條河流,如果要散步的話,沿著河流走是最好的。姚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