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囑咐她好好休息。

    周一一下早自習，陳駿就去找楊靜。

    等了片刻，楊靜提著一只袋子走出來，將袋子遞給他。

    陳駿往里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看完的書，還有一個長方形的東西，裹著漂亮的包裝紙。

    “生日禮物?！睏铎o解釋。

    陳駿咧嘴一笑，“謝謝?！?/br>
    “嗯。”楊靜站了片刻，“還有事嗎？”

    “沒……”陳駿不好意思地別過目光，“……你好了嗎？”

    “嗯?！?/br>
    “那就好……”陳駿有些尷尬，最后撓了撓頭，“那……那我回教室了?！?/br>
    “嗯?！?/br>
    陳駿走出去兩步，又停下來，“哦對了，還想看什么書？”

    楊靜搖頭，“不用了?！?/br>
    陳駿看她一眼，有些失神。

    少女脖頸修長，迎著光，能看見臉上細小的絨毛。眼睛很深很黑，目光里有著超越這個年紀的清冷。

    這一刻，一句“不用了”，讓他覺得兩人的距離再次遠了，他永遠靠不近她。

    禮物的意思，大約就是要和他兩訖。

    “……要期中考試了，得復習?！?/br>
    陳駿聽到楊靜補充的這一句，總算小心翼翼地松了口氣，笑了笑說：“好，復習遇到不懂的可以找我?！?/br>
    楊靜點了點頭，神色平淡。

    十一月，日越發(fā)短，夜越發(fā)長。

    然而住讀生每天早上六點二十的晨跑，仍然雷打不動。

    天氣冷了，早起花壇里結(jié)了霜。

    楊靜起來有點遲了，匆匆跑到cao場，隊列已經(jīng)集合完畢，她只得靜悄悄站到最后一排。

    天色沉沉，剛剛透出一抹亮光。

    帶隊老師老師吹了聲哨，一個一個班開始加入晨跑的隊伍。

    楊靜跑了一圈，漸漸覺得肚子有點不對勁。小腹上像是懸了秤砣，不住往下墜。

    她費力呼著氣，勉強跟著越來越快的隊伍。

    漸漸的，耳朵里開始嗡嗡作響，眼前一團白光緩緩擴大，越來越亮，最后，視野里什么也沒有了，只剩下灼目的白……

    等楊靜醒過來，是在校醫(yī)院的床上，床邊站著厲昀。

    “厲老師，她這個疼不是一般的疼，都休克了，建議還是送去醫(yī)院拍個片?！?/br>
    厲昀點了點頭，轉(zhuǎn)頭看著楊靜，“你好點了嗎？”

    楊靜“嗯”了一聲。

    “醫(yī)生的話，你聽見了嗎？”

    楊靜又“嗯”了一聲。

    “那我給你哥打個電話，讓他送你去醫(yī)院做個檢查。”

    楊靜立即說：“別打。”

    厲昀一愣。

    “我不用做檢查?！?/br>
    厲昀看著她，最后，還是從口袋里掏出手機，“楊靜，我是你班主任，我得對你負責?！?/br>
    四十分鐘后，楊啟程趕到校醫(yī)務(wù)室。

    楊靜服了止痛藥，喝了一劑葡萄糖，肚子已經(jīng)不疼了。她坐在床沿上，楊啟程進來時，她立即站起來，但沒靠近，只輕輕地喊了一聲：“……哥?！?/br>
    楊啟程看她一眼，走到厲昀跟前，“厲老師，什么情況？”

    楊啟程T恤外面套了件黑色夾克，靠近時，有股淡淡的煙味兒。

    厲昀斂了目光，平靜地把事情交代了一下。

    楊啟程聽完沒有立即開口，目光在楊靜身上掃了一眼，方說：“好，我現(xiàn)在就帶他去?！?/br>
    厲昀點頭，“檢查完了，麻煩給我打個電話。”

    厲昀要上第一節(jié)課，便先回教室了。

    楊啟程走到楊靜跟前，“走吧?！?/br>
    楊靜蹲下.身把鞋帶綁好，跟在楊啟程身后走出校醫(yī)務(wù)室。

    外面薄霧彌漫，呼入鼻腔的空氣帶著一股清冷的水汽。

    快到校門了，楊靜忽然頓下腳步，“程哥。”

    楊啟程停步看她。

    “我自己去。”

    楊啟程蹙眉。

    “……不麻煩你了，我自己去?！?/br>
    楊啟程沉了臉色。

    楊靜抬眼，“我知道怎么掛號?！?/br>
    “……你知道個屁！”楊啟程低頭看她，不耐煩道，“你他媽又鬧什么別扭？”

    楊靜怔了怔，“我沒鬧別扭……”

    “走不走？”

    楊靜沒吭聲。

    楊啟程耐心盡失，二話不說，一把抓住她手臂，往校門口拽。

    學校保安看情勢不對，立即走上來，“喂喂！干什么的！”

    楊靜急忙解釋：“我是初一（三）班的楊靜，這是我哥，帶我出去看病的?！?/br>
    保安那眼掃著楊啟程，將信將疑。

    “你可以給我班主任厲昀老師打個電話確認。”

    保安又看了楊啟程幾眼，掏出手機撥了個號，不一會兒，掛了電話，一揮手，“來登個記?！?/br>
    一路上，楊啟程一言不發(fā)，楊靜也就跟著沉默。

    到醫(yī)院，楊啟程掛了號，領(lǐng)她進去。婦科的大夫問詢過后，建議做個彩超。做彩超要憋尿，楊靜喝了大半瓶水，在走廊里走來走去。

    楊啟程坐在椅上，十分不耐煩，卻也沒說什么。

    彩超要半個小時出結(jié)果，楊啟程問：“吃早飯了嗎？”

    楊靜搖頭。

    楊啟程站起身，楊靜也趕緊跟上去。

    到醫(yī)院外面，楊啟程找了家早點鋪子，點了一屜小籠包，兩碗稀飯。

    楊靜低頭，沉默地咬著包子。

    楊啟程一口氣吃了四個包子，漸漸慢下來，問她：“以前就疼？”

    楊靜趕緊將嘴里食物咽下去，搖頭道，“沒……上個月才開始?！?/br>
    “讓你有事打電話，怎么不打？”

    楊靜抿了抿嘴，沒做聲。

    楊啟程看她這幅模樣就來氣，人不大，點子不小，一天到晚腦袋里不知道裝了些什么彎彎繞繞的心思。

    吃完早飯，楊啟程點了支煙，抽完眼看時間差不多了，領(lǐng)著楊靜又回到之前那醫(yī)生的辦公室。

    醫(yī)生支著彩超診斷報告單給兩人看，“左側(cè)卵巢混合型包塊，邊界清楚，形態(tài)規(guī)則，包塊內(nèi)部及周邊無血流信號，初步診斷為畸胎瘤。”

    楊靜看著醫(yī)生手指所點的方向，有些發(fā)懵，“畸胎瘤是什么？”

    “胚胎期生殖細胞異常分化形成，生來就有，你這個邊界清楚，應(yīng)該是良性，但具體還要做手術(shù)化驗……”

    前面的楊靜都沒聽懂，但聽懂了“做手術(shù)”三個字，當即問道：“要做手術(shù)？”

    “一般都是切除，不做手術(shù)，你以后來月經(jīng)次次都疼，萬一是惡性的，拖久了更麻煩……”醫(yī)生看了看兩人，“你們考慮考慮吧。”

    楊啟程看了楊靜一眼，她耷拉著肩膀，垂著頭，煞白的臉被籠在一層淡淡的陰影之中。

    “楊靜，你先去外面等著?！?/br>
    楊靜緩緩抬眼，看了看他。

    “去。”

    楊靜沒說話，順從地轉(zhuǎn)身往走廊去了。

    楊啟程看向醫(yī)生，“手術(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