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個熱鬧的吧，？”

    韓夢把電腦搬過來，打開電影，把音量調(diào)高。

    其實兩人都沒看，把電影當(dāng)背景音，邊吃邊聊天。

    當(dāng)然，多數(shù)時候還是韓夢在說，楊靜在聽。

    吃完，宿舍里一股火鍋底料的味兒。韓夢把窗戶打開，看見宿舍樓前的空地上一大片干凈的雪，便說：“我們下去堆雪人吧！”

    兩人把窗戶敞開散氣，全副武裝地下樓。

    旦城屬于南方，冬天很少會積這樣厚的雪。

    楊靜發(fā)現(xiàn)自己很喜歡北方的冬天，雖然冷，但是是干冷，不像旦城，陰冷的濕氣似乎要鉆進(jìn)骨頭縫里。

    韓夢很有執(zhí)行力，也不怕冷，摘了手套，很快滾出一個巨大的雪球，然后定在地上，夯實，作為雪人的身體。

    楊靜看了片刻，也過去幫忙。

    兩個人很快堆出一個歪歪扭扭的雪人，韓夢哈了口氣，“你站雪人旁邊，我給你拍張照吧。”

    “不拍吧，我不上相?！?/br>
    “誰說的，”韓夢把她推過去，“上回我在圖書館門口，有三個男生過來還書給我，你還記得么？”

    楊靜想了想，“你們班上的？”

    “是的。后來啊，他們回去都問我要你的電話號碼。我知道你肯定不答應(yīng)，就沒給他們?！?/br>
    楊靜笑了笑。

    “你長得蠻好看的，就是不喜歡笑，笑起來更好看?！?/br>
    韓夢掏出手機(jī)，打開照相機(jī)，“看我這里?！?/br>
    楊靜抬眼，看向鏡頭。

    “和雪人靠近一點——笑一笑，一、二、三！”

    韓夢看了看拍下了的照片，十分滿意，“我發(fā)給你?！?/br>
    楊靜打開手機(jī)，照片已經(jīng)傳過來了。

    照片里，她穿著淺色的羽絨服，凝目淺笑，看起來安靜溫柔。

    楊靜看著陌生的自己，幾分怔忡。

    堆完雪人，兩個人又去逛街。

    然而大過年的，很多店閉門謝客，逛了一圈，一無所獲，兩個人又回到宿舍。

    韓夢把之前買回來的瓜子提出來，兩個人坐在床邊，開著電腦，邊嗑瓜子邊聊天。

    晚上，仍舊吃火鍋。

    春晚快開始的時候，忽聽見宿舍樓外有吵嚷的聲音。

    韓夢好奇打開窗戶，卻見下面一群人，手里舉著彩燈和橫幅、海報，高喊：“留宿不寂寞！一起來過年！”

    韓夢喊楊靜過來看，“我們?nèi)タ纯窗桑　?/br>
    是學(xué)校一個社團(tuán)自發(fā)組織的活動，他們借了學(xué)校的大禮堂辦新年派對。

    留在宿舍也是無聊，楊靜便和韓夢一起加進(jìn)去了。

    派對共有三四十多人，禮堂里支起長條桌子，擺滿了食物。

    投影在放中央一臺，但也沒人看，大家吃吃喝喝，唱歌跳舞，游戲打牌。

    楊靜和韓夢加入一個玩殺人游戲的小組，玩了幾局，大家漸漸熟起來。有人關(guān)掉春晚，開始放舞曲，禮堂大燈也滅了，打開了舞臺的彩燈。

    韓夢將楊靜一把拉起來，大喊：“去跳舞吧！”

    楊靜身不由己，一下就被拉入人群之中。

    她不會跳，站在那兒束手束腳。

    正不知所措的時候，一個男生忽然過來抓住她的手，說：“跟著我！”

    楊靜慌慌張張地看著他的動作，在他的鼓勵之下，跟著扭起來。

    音樂聲非常大，所有人張開嘴說話，卻都聽不見聲音。

    在那個男生的引導(dǎo)之下，楊靜越跳越嫻熟。中間，她熱得受不了，離開舞臺兩次，又被拉回去。

    不知過了多久，忽聽音響里有人喊：“要倒計時了！”

    緊接著，畫面跳回到央視春晚，所有人跟著倒數(shù)：“十、九、八……三、二、一！”

    禮堂里爆發(fā)出響亮的“新年快樂”，歡呼掌聲雷動，一時之間，不管性別院系，許多人都和身邊的人緊緊抱在一起。

    楊靜也同樣被這氣氛感染了，方才跳舞的那個男生來抱她的時候，她也毫不吝惜地回抱。

    男生沒松開，湊上去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大聲問：“你是哪個系的！叫什么名字！”

    楊靜愣了一下，這時候，才覺察到自己口袋里的手機(jī)一直在震動。

    “我出去接個電話！”

    楊靜掙開男生，拿出手機(jī)匆匆跑出禮堂。

    她掏出手機(jī)一看，楊啟程打來的。

    她接起來，順著階梯往下走，“哥，新年快樂。”

    禮堂的聲音越來越遠(yuǎn)了，然而腦袋里嗡嗡作響。

    楊啟程說：“新年快樂。”

    楊靜走到一棵樹下，捂住了，四周安安靜靜的，電話里的聲音便越發(fā)清晰起來。

    那邊大約是在放煙花，隱約有轟鳴的聲音。

    楊啟程似乎怕她聽不見，大聲問：“年過得怎么樣？”

    “還好，”楊靜便也抬高聲音，“在禮堂里，和同學(xué)一起過年?！?/br>
    “好玩嗎？”

    “好玩?！?/br>
    楊啟程“嗯”了一聲，“紅包我直接打進(jìn)你卡里了。”

    楊靜頓了頓，“嗯?！?/br>
    接著，兩人便安靜下來。

    楊靜抬頭看了看，雪光照得夜空很亮，遠(yuǎn)處有煙花綻開，一朵接一朵。

    過去過年的時候，她總是跟楊啟程，還有缸子一塊兒過。

    后來缸子結(jié)婚了，就跟缸子和王悅的家人一塊兒過，一大家子，有老有少，分外熱鬧。

    從前，她從來沒覺得，原來過年對有些人而言，會是一個惆悵的日子。

    楊靜后退一步，背靠著樹干。

    四周靜悄悄的，樹葉上堆積的雪偶爾落下來。

    那邊沒有說話，她也沒說話。

    仿佛能聽見他的呼吸，離得很近，卻也很遠(yuǎn)。

    最終，還是楊啟程先開口，“那我掛電話了?！?/br>
    “好?！?/br>
    “平時學(xué)習(xí)別太累?！?/br>
    “嗯。”

    那邊沉默片刻，又說：“新年快樂?！?/br>
    楊靜說：“新年快樂。”

    她先收了線，捏著手機(jī)，站在那兒，半晌沒動。

    耳朵里還在轟隆作響。

    心里空落落的，像在漏風(fēng)。

    ☆、【新】（22）愛別離（下）

    站了片刻，忽見前方臺階上跑下來一人，正是方才的男生。

    男生只在襯衫外套了件羽絨服，額頭上有汗，靠近時，一股熱氣。

    男生笑著問她：“你是哪個系的？”

    “英語系?！?/br>
    男生報了自己的名字，又問她的。

    “楊靜?！?/br>
    “安靜的靜？”

    “嗯?！?/br>
    男生看著她，開門見山：“我能追你嗎？”

    楊靜頓了數(shù)秒，“我有喜歡的人了?！?/br>
    “沒男朋友？”

    “沒有?！?/br>
    “那沒關(guān)系?！蹦猩肿煲恍?。

    楊靜搖頭，只說，“謝謝你?！?/br>
    “真的沒有一點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