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7
書迷正在閱讀:人生若有再相見、重生成不入流小導(dǎo)演、八方美人、[綜英美]九頭蛇本該覆滅、最近的渣攻一點(diǎn)個性也沒有、不似人間·第二部(H)、挾(H)、論如何正確養(yǎng)成鏟屎官(快穿)、走一個崩一個、我屬貓的
淡的,嬰兒身上的奶香。 厲昀順勢靠過來,額頭抵在他胸前。 她總覺得,兩人仿佛正在一艘船上,舟行至河中,靜水流深,底下卻潛藏著無數(shù)的暗流。 船似乎時刻將要傾覆,而他們恍然不覺,或者假裝恍然不覺。 未到最后一刻,總不能棄船而逃,因?yàn)榕d許還有一線生機(jī)。 夜半,楊啟程醒過來。 厲昀和樂樂還在熟睡,他悄無聲息的起身,批了件外套,拉開門去了院子里。 月上中天,月色極冷,仿佛結(jié)了霜。 他立在廊下,點(diǎn)了一支煙。 他看著月亮,什么也沒想。 ☆、(35)醉酒 難得清閑的時光,大家本是計(jì)劃多玩幾天,但第二天缸子就接到電話,羊城那邊決定松口,愿意照著現(xiàn)在的報價進(jìn)貨。 缸子高興壞了,看好的那批寶貝機(jī)器馬上就能買回來,哪里還待得下去,當(dāng)天就走了。 楊啟程陪著厲昀和王悅多留了一天,次日開車回旦城。 合同缸子跟人一條條又重新對過,沒有任何問題以后,確定下來,只等著楊啟程回來過目蓋章。 楊啟程一回旦城,立馬開車去公司。 兩人跟羊城的公司做簽合同前的最后一次接洽,楊啟程把擬定的合同書逐條看過,最后簽名,加蓋公章。 至此,公司成立以來最大的一單生意算是談下來了。 缸子樂得找不著北,拉著楊啟程,非要喝個不醉不歸。 楊啟程倒是情緒平靜,“你先定地方,我還有點(diǎn)事?!?/br> “什么事能比喝酒重要?走走走,別扯這些有的沒的。” 楊啟程很堅(jiān)持,“你先去,把地方找好,我馬上過來?!?/br> 缸子知道楊啟程脾氣,他決定的事一貫沒什么轉(zhuǎn)圜的余地,便只得依他說的做。 楊啟程發(fā)動車子,駛出去一段,往醫(yī)院方向開去。 報告已經(jīng)出來了,裝在一個文件袋子里。楊啟程簽了字,領(lǐng)走。 他把文件袋扔在副駕駛上,先沒急著看,沿著現(xiàn)在這條路,把開到了一條僻靜的小路上停下來。 這兒附近民居都拆遷了,一片的斷壁頹垣,荒無人煙。 道旁兩排高大的梧桐,禿了大半,地上一層枯黃的落葉,浸在連日的雨水里,已經(jīng)腐爛了。 楊啟程點(diǎn)了一支煙,抽了兩口。 轉(zhuǎn)頭,目光定在一旁的文件袋上,許久沒動。 煙靜靜燒著,一截?zé)熁衣湎聛怼?/br> 楊啟程回過神,動了動,猛抽了一口,伸手將文件袋拿過來。 他解開繞在上面的細(xì)繩,把文件拿出來。 封面上,碩大的一行字。 他瞇眼看了一會兒,翻開。 滿目的術(shù)語,看不懂。 刷刷幾下翻過,目光掃到最后的結(jié)論,停了下來。 許久,他沒動一下。 最后,他熄了煙,將報告又裝回袋里,拿上打火機(jī),下車。 他在附近找了塊干燥的地方,蹲下/身,打火機(jī)打燃,將文件袋的一角湊近火舌,一瞬,干燥易燃的紙張霎時騰起熊熊的火焰。 楊啟程瞇眼,將文件袋往地上一扔,站起身。 空氣里一股干燥的氣息,不一會兒,文件夾連同里面的報告都燒完了,只剩下幾張紙片。 一陣風(fēng)吹過,灰燼連同紙片被卷起來,從他鞋尖掠過,撲進(jìn)腐敗的枯枝落葉之中。 楊啟程轉(zhuǎn)身,頭也沒回地上了車。 到達(dá)酒吧,天已經(jīng)黑了。 缸子早已等得不耐煩,等楊啟程一到,二話不說,往他面前跺了一杯酒,“先喝了。” 楊啟程也二話不說,端起來一飲而盡。 他瞅了瞅面前桌子上擺著的酒,“就這么點(diǎn)兒?” “不夠再加唄!” 楊啟程招手喊了服務(wù)員,“現(xiàn)在就加。老曹,我告訴你,今天誰他媽不喝趴下,誰是王八養(yǎng)的?!?/br> 缸子笑了,“嗬!口氣不?。 ?/br> 兩人酒量都不差,以前就沒醉過幾次。缸子酒品不怎么好,怕喝醉了出洋相,所以心里有數(shù),一般喝到差不多了也就自動認(rèn)輸,只是縱橫酒場多年,除了楊啟程,也沒遇到過別的對手。 但這回,他越喝越怕——楊啟程一杯接一杯,中間完全不帶喘氣,啤酒喝不過癮,又換洋酒,最后直接上深水炸彈,完全是不要命的喝法。 缸子腦袋炸疼,倒還算清醒,伸手將楊啟程一攔,“咱別喝了,回去吧?!?/br> 楊啟程將他手推開,空了手里這一杯,接著去拿。 “我認(rèn)輸了行嗎,我是王八養(yǎng)的——行了行了,下次再喝吧。”缸子劈手把他手里杯子奪下來,抓住他胳膊,往上提。 楊啟程手肘猛得一拐,一下便掙開了。 缸子差點(diǎn)一個趔趄,惱了,“你他媽差不多得了,真打算把命折這里啊?生意談成了是高興的事兒,你別他媽喝死了樂極生悲——走走走,你再不回去厲昀該催了。” 聽到這句話,楊啟程動作停住。 “嗨,還是怕老婆么!”缸子趁機(jī)將他扶起來,攙著他,踉踉蹌蹌往外走。 攔了輛出租,缸子將楊啟程先送回家。 厲昀一開門,一股濃重的酒味兒直沖鼻腔,她皺眉將楊啟程扶住,立時,他大半個身體的重量都壓了過來,一時差點(diǎn)沒站穩(wěn)。 缸子舌頭木了,說話不利索,“老楊,我……我給送回來了?!?/br> 厲昀趕緊道謝,又囑咐缸子回去注意安全。 關(guān)上門,厲昀將楊啟程扶去沙發(fā)。 剛一松手,楊啟程便一下栽倒在上。 厲昀將他兩條腿搬上去,又把鞋脫了下來。 正要起身,手臂忽被人抓住,下一瞬,便被楊啟程一把一拉,身體一歪,跪倒在地,半個身體伏在了沙發(fā)上。 耳旁,響起一聲笑。 厲昀有些惱火,“就不能少喝一點(diǎn)兒?” 她撐著沙發(fā)邊沿直起身,轉(zhuǎn)頭看了楊啟程一眼,卻一下怔住——他的眼神,仿佛兩片輕薄的刀刃一樣鋒利,哪里有一點(diǎn)醉酒的樣子? “你……” 楊啟程抓著她手臂的手掌緊了幾分,目光與她直視,似笑非笑,“厲昀……” 厲昀看著這笑,頓覺心慌,想要避開他的目光,卻又仿佛被什么東西逼迫著,不敢轉(zhuǎn)開。 楊啟程仍是保持著這表情,“你很有能耐?!?/br> 厲昀心里一個咯噔,后背僵硬,挺得筆直,“這話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楊啟程笑了一聲,“沒什么意思。” 厲昀咬著牙,扭動手腕,想要將他掙開,“下回少喝點(diǎn)?!?/br> 楊啟程松了手,她趕緊站起來,拎著他的鞋子走到門口。 她腳步停下,回頭看了他一眼。 他抬起手臂,蓋住了眼睛。 許久,一動未動,像是死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