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1
書迷正在閱讀:人生若有再相見、重生成不入流小導(dǎo)演、八方美人、[綜英美]九頭蛇本該覆滅、最近的渣攻一點個性也沒有、不似人間·第二部(H)、挾(H)、論如何正確養(yǎng)成鏟屎官(快穿)、走一個崩一個、我屬貓的
瞇眼,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他記得那是個夏天,舞廳里烏煙瘴氣,一股子汗味狐臭味。孫麗進來,就好像往這股渾濁的空氣里噴了一股濃烈的香水,既格格不入,又突出得讓人難易忽略。 她性格浮淺,聽見一點什么好笑的,就咯咯咯笑個不停,半個身子歪靠在楊正身上,薄紗連衣裙里的那對乳、房,隨著她夸張的笑聲,也跟著亂顫。 這女人十分的淺薄,可這淺薄也仿佛成了她魅力的一部分。 停了許久,陳家炳才接起楊靜的話頭,“后來,過了半年,他們擺了三桌酒席,慶祝結(jié)婚?!?/br> 那天,她一點兒妝也沒化,就將一頭黑發(fā)梳了個馬尾,穿一條素色的旗袍,楊正敬酒的時候,她就站在他身旁,看著他,笑得安靜溫柔。 從那眼神里,陳家炳看出來,她是真愛這男人。 然而,孩子出生后沒多久,楊正結(jié)婚之初許下的金盆洗手的宏愿就宣告破滅,他故態(tài)復(fù)萌,甚至變本加厲,結(jié)果不小心染上了毒癮。毒癮發(fā)作的的時候,就打?qū)O麗發(fā)泄。 有一次,陳家炳接到孫麗的求救電話,趕去出租屋里時,孫麗趴在地上,頭皮里滲出血,將她半張臉都染透了。孩子被她緊緊護在懷里,哭得氣吞聲斷。 后來,陳家炳換了個地盤混,漸漸的就跟他們疏遠(yuǎn)了。再一次聽到消息,就是楊正吸毒過量死了。 他當(dāng)時找出出租房,想去慰問,結(jié)果孫麗已經(jīng)搬走。 楊靜聽得一陣陣發(fā)涼,手指讓她攥得越發(fā)用力。 關(guān)于她父親的事,她問過孫麗很多遍,可孫麗從來不說。要是碰到孫麗不高興的時候,抄起手邊的東西就是一頓打。所以到后來,她也就不敢問了。 “再見到你媽,是兩年以后,”陳家炳比了三根手指,“你三歲。” 彼時的孫麗,身上那種淺薄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庸俗的艷麗。 那時候陳家炳找到了門路,正混得風(fēng)生水起,一見到孫麗,他就清楚她這兩年是在做什么勾當(dāng)。 她跟其他人一樣,見面客客氣氣地喊他一聲炳哥,問他能不能在他的地盤上工作。 陳家炳這人雖然不如楊正長了張為所欲為的臉,但他身上有一種侵略性,也十分招女人喜歡。 他這人有個毛病,見不得女人受一點兒委屈,誰要是犯了錯闖了禍,在他目前嬌嬌弱弱地哭兩聲,他多半就不計前嫌或是代為擺平了。 然而,孫麗的示弱,卻讓他這點毛病一點也沒發(fā)揮出來。他只覺得憤怒,兼有一種說不出的惡心,冷言嘲諷幾句,打發(fā)人走了。 楊靜趕緊追問,“后來呢?” 陳家炳微瞇著眼,“后來?沒什么后來了?!?/br> “……你沒再見過我媽?” 陳家炳笑了一聲,“見沒見過,你不清楚?” 楊靜面皮頓時漲紅。 陳家炳估計是真的憋不住了,也不管這里是不是禁煙,直接掏出一支點燃,猛吸了兩口。 楊靜身體松弛下來,垂頭,微咬著唇。 隔著煙霧,陳家炳頭微微一偏,看向楊靜——她跟孫麗,有八分的相似,只是沒有孫麗身上那股淺薄。 許久,楊靜輕聲問:“你說,可以幫我哥?!?/br> “能啊?!?/br> 她頓了一下,“……條件呢?” 陳家炳立時一頓。 楊靜沒說話,手指又悄悄地攥緊了。 周圍熙熙攘攘,獨他們這兒,安靜得詭異。 楊靜面無表情,只將手指捏得骨節(jié)發(fā)白。 晨光從玻璃窗透進來,照在她臉上,清麗的臉頰素凈潔白,顯出一種拒人千里的冷淡。 陳家炳忘了彈煙灰,直到它斷了一截,他方才回過神,別過目光,不知所謂地笑了一聲,“……真不該告訴你這些事兒。” 楊靜怔了怔。 陳家炳把煙扔進茶杯里,從衣服口袋里掏出張名片,遞給楊靜,“明天八點,到這上面寫的地址。” 楊靜盯著,沒接。 陳家炳伸手把名片拍在她跟前,站起身,喊服務(wù)員過來結(jié)賬,“想吃飯,自己去端,還他媽需要我把飯喂到楊啟程嘴邊不成?” 楊靜低頭,往名片上看了一眼,一串的英文。 她也趕緊站起身,“陳……炳哥……” “別他媽瞎喊,錯輩分了?!?/br> 楊靜趕忙說,“陳先生,”她拿起名片,“我去做什么?” “做什么?”陳家炳挑了挑眉,“十個老外,你把他們招待舒坦了,看看他們愿不愿意勻點兒rou湯給楊啟程喝?!?/br> 他頓了一下,到底還是又掏出一支筆,往名片上再寫了一個號碼,“我秘書的電話,詳細(xì)的你找他問?!?/br> 服務(wù)員拿過菜單,陳家炳掏出錢夾買了單,看了看手表,“我有事,你自己回去吧。” 說罷,邁步往外走。 楊靜急忙跟上去,“陳先生!” 陳家炳腳步不停, “還有什么事?” “你……為什么幫我?” 陳家炳身影一頓,轉(zhuǎn)過頭來,盯著她看了幾秒,“……你喜歡楊啟程?” 楊靜一驚,還沒問陳家炳怎么知道,又聽他問:“這人慫得跟你爸一樣,你他媽圖他什么?” 楊靜怔了一下,“……他救過我,如果沒有他,我或許……” “或許什么?” 楊靜咬了咬唇,“……比我媽下場更慘?!?/br> 陳家炳神情一滯。 片刻,他轉(zhuǎn)頭看向街上,一只手插、進褲袋,“你媽是怎么死的?” “喝藥自殺。” “誰料理的后事?” “她的一個客人?!?/br> 陳家炳沒說話,抬頭往天上看了看。 瓦藍的天光,被人擦洗過一樣。 片刻,陳家炳伸手,揮了一下,往街對面停著的車走去了。 楊靜站在這端,看著那車發(fā)動,匯入車流,駛遠(yuǎn)。 她攥著名片,心里有種劫后余生的心悸和虛脫感。 · 車開出去很遠(yuǎn),陳家炳點了一支煙,把車窗打開,長長地吸了一口,又沉沉地吐出來。 風(fēng)吹進來,把煙吹到他臉上,吹進他眼里。 話,他沒對楊靜講完。 那并不是他最后一次見到孫麗。 后來,他打聽到了孫麗的住處,時不時的會過去一趟,順道帶點兒水果或者零食。 他假裝對孫麗臉上頸上不明的淤青瘢痕視而不見,也從不去看晾在屋內(nèi),還有點潮濕的床單。 只要他去,孫麗總會親手燒幾個菜,客氣地喊他炳哥。 又一次,他吃完飯,卻沒有立即就走。 他坐在那兒,看著她拿抹布擦桌子,低頭的時候,別在耳后的頭發(fā)垂下來一縷,橙紅的夕陽照得她臉頰顯出一種別樣的溫柔,那種膩人的俗艷消失不見了,他仿佛又看到了結(jié)婚那天,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