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我見過照片。”

蘇陌的爸爸在蘇陌小的時候就死去了，這是蘇陌的心里的痛，是蘇陌的秘密，對著一只貓也不肯說出的秘密。

幾個人罵道：“你瞎管什么閑事？”

“老大，他看你呢。”

老大說：“去，把他眼睛挖了。”

“??？會被警察逮吧？”

老大說：“老子TM保你出來！磨嘰個JB！”

“老大……”

“你還不信老大嗎？老大的舅舅是局里的，保管你……嗝……你什么事都沒有。”

蘇靖開口了，道：“你們喝醉了，打我我就不和你們追究，你們?nèi)绻娴哪菢幼隽?，你們會后悔的?！?/br>
老大起來，對著蘇靖道：“老子TM沒醉！老子說話都不帶打顫的！二狗子，去！挖眼睛！”

二狗子拿出刀子，笑嘻嘻道：“蘇靖，我們老大說沒醉就……嗝，沒醉，你的眼睛是真瞎啊，要不要都一樣……嗝，我可不是三狗子那么膽小……”

蘇靖冷聲道：“你這是犯法，就算大狗的舅舅是局里的，也保不了你們?！?/br>
二狗子一頓，大狗立即大喝道：“二狗子你怕個JB，去！老子說保得住就保得??！”

二狗子走一步，蘇靖又道：“故意傷害是要坐牢的?！?/br>
二狗子又一頓，大狗子從他背后一腳踹過去，二狗子撲倒在地，大狗子撿起刀子，那是一把伸縮便攜的美工刀，大狗子把刀伸到最長，比著蘇靖，道：“把他給老子拉著，老子自己來！”

二狗子到六狗子立刻過來拉住蘇靖，蘇靖一副文弱書生的樣子，剛剛又被打，掙扎不過，顫顫巍巍道：“大狗，你別?！?/br>
大狗說：“你求我啊?！?/br>
蘇靖噤聲。

大狗把刀子駕到蘇靖眼睛旁，蘇靖閉上眼，屈辱道：“求……求你?！?/br>
蘇靖是讀書人，他有一身傲骨，他有一腔熱血，他從小衣食艱難從未低過頭?？墒乾F(xiàn)在，他想想家里的小蘇陌，想想他的妻子，他說：“求你了，以后你們的事我再也不管?！?/br>
大狗哈哈大笑，二狗子也笑起來，三狗子到六狗子也笑起來，笑聲從他們沒有五官的腦袋里傳出，蓋過了雨聲。

大狗說：“算你識相，可是就像剛剛二狗子說的，你的眼睛是真瞎啊，要不要都一樣，老子替你割了吧，就像以前老子割的闌尾一樣。”

刀子劃破肌膚，滑進(jìn)眼眶，鮮艷的血噴涌而出，二狗子按著蘇靖的腦袋，他的手都是血。凄厲的叫聲響起，響徹云霄。高陽看得手腳冰冷，那些人是有多冷血才會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那樣做。他跑上去，想幫忙，可是他的手穿過了那些人。

然后，高陽就聽到了蘇陌的聲音。

蘇陌說：“讓我繼續(xù)看著?！?/br>
高陽條件反射般抬頭，看到了蘇陌。蘇陌站在那里，在樹的另一邊。蘇陌像是一個幽靈，雨水穿透他的身體，落到地面上。

“蘇陌，你別看！”高陽跑到蘇陌面前，想蓋住他的眼睛，可是高陽也像一個幽靈，穿過了蘇陌的身體。蘇陌似乎感覺不到高陽的存在，繼續(xù)看著大樹下的場景。

蘇靖說：“我會去告你們！鎮(zhèn)里不行我就去縣里，縣里不行我就去省里！我沒了眼睛怎么工作？怎么養(yǎng)活家里？你們毀了我的一切！你們就準(zhǔn)備著坐牢吧！”

大狗子酒醒了一半，看著血淋淋的蘇靖，驚嚇道：“別讓他去告！殺了他，殺了他！”

二狗子放開蘇靖跳起來，說道：“老大，殺人要坐牢的……”

大狗一巴掌打下去，二狗子臉上火辣辣的疼也顧不上，后退道：“要?dú)⒛阕约簹?，我還要養(yǎng)活我媽……”

大狗拽住他，罵道：“裝什么JB孝子！你TM逃課的時候、偷錢去網(wǎng)吧的時候TM怎么就不說你媽辛苦？”

二狗子掙脫大狗的手，后退兩步：“老大，我不會了，要是我坐牢了我媽就一個人了……她撿垃圾才養(yǎng)的我，我一定要好好養(yǎng)她……老大，對不起，我不能去坐牢……”二狗子還沒說完就跑進(jìn)遠(yuǎn)處的霧氣里，大狗罵了一句難聽的話，回頭一看，三狗子、四狗子、五狗子、六狗子都站起來了，一副要走的樣子。

“你們走了信不信老子搞死你們?！?/br>
四個人不說話，站在那里像木頭柱子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星期最后一更，下個星期星期六更吧，大概。

這一章言語粗鄙了些，emmmmm，我已經(jīng)想好我下一個坑了，下一個坑保證沒有這么粗鄙，，，一章也沒有。嗯，，，，。

第36章第三十六章

“我好像知道西江月要干什么了。”蕭暮看著高陽所看的，輕聲道：“她想讓我看到蘇陌的秘密，因為我一直不知道蘇陌的秘密……”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讓他看就好了啊，為什么還要讓蘇陌也看到？西江月還在計劃著什么吧，他越來越看不透西江月了，越來越看不透當(dāng)初那個跟在他身后嚷嚷著傷口疼的小妖怪了。

蘇陌一步一步走向那棵大樹，腳踝上像是栓了粗重的鐵鏈子。那棵大樹下是他的爸爸。

雨還在下，攪著霧氣。

幾個沒有臉的人拉著蘇靖，大狗用刀劃著他的皮膚，血珠滾落下來，和著雨水。

大狗狂笑道：“你去告??？！”

雨水從樹上流下，流到樹下的水泥臺邊，流到蘇陌腳下，流到高陽腳下。那些雨水帶著棕黃色，帶著鐵銹味。

蘇陌踩著這些棕黃色的水走向大樹，高陽不知作何反應(yīng)，呆呆地看著。蘇陌腳后有一團(tuán)黑色的東西，高陽跟上去仔細(xì)看了看，是貓，是月落？黑貓停下，回頭斜睨著高陽。是月落。再也沒有比月落更加高傲、更加不屑的眼神了。

月落看著高陽也停下，回身走到高陽腳邊蹭蹭他的小腿，一團(tuán)黑絨絨的小球在他的腳邊第一次這么乖的呆著。這是月落第一次親近高陽，高陽卻開心不起來。月落肯定知道它的主人在難過，在悲痛。高陽看著也無比的難過，無比的心疼。

蘇陌說：“我知道我爸爸是被人殺死的，可是不知道他死的這樣慘烈?！碧K陌說的時候還在看著大樹下，蘇靖躺在那里，再也醒不過來了。

他的下巴上掛著剛剛流下的眼淚，繼續(xù)道：“原來他的樣子變得這樣恐怖……難怪mama不讓我來看?！?/br>
“蘇陌……蘇陌……”高陽叫他，跑到蘇陌前面去喊，趴到蘇陌耳邊去吼。

蘇陌：“月落，好像有人在叫我?！?/br>
月落站在剛剛高陽停著的地方，看著他們。高陽聽了，又加大聲音，嗓子似乎都撕裂了，蘇陌沒卻了反應(yīng)，又看著大樹下

“是你嗎？”蘇陌說，“爸爸。你肯定舍不得我，肯定舍不得mama。”他抽抽鼻子，接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