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鐸渃也笑起來,“咱們兩雖算不上生死之交,但還是相知甚深的摯友,多關(guān)心你幾句,也不過是不想失了你這個(gè)朋友罷了”卻又垂下眼睛,濃長的睫毛遮去了他眸底的變幻。裴清明彎了彎眉眼,“說的是”鐸渃見他眼中升起一縷多情的柔和來,低頭喝了口茶,道,“他很美”接著道,“難怪會讓你現(xiàn)出這副呆樣”裴清明愣了一瞬,笑得越來越開,“你見過他了?”鐸渃漫不經(jīng)心的應(yīng)了一聲,緩緩道,“很特別的玩偶”裴清明定定的望著鐸渃,半晌道,“我愛上他了,我沒有拿他當(dāng)玩偶”鐸渃清淡的望了裴清明一眼,“算我失言”“難怪肯那般不要面皮的讓文炫同我討那把漱秋”鐸渃眸中笑意深了幾分,“也難得你肯愛上一個(gè)人”裴清明低下了頭,神思有片刻恍惚,又忽然嘆氣道,“他一直希望我死,他的心真的好狠,活生生的人在他面前下抽得支離破碎,他連眼皮都不抬,他這般冷血,我都不知如何捂熱他”裴清明變得格外憂傷,頓了片刻,真誠道,“王爺,如果這次我去慧穆山回不來的話,就托你把他送出矜霖,找個(gè)安靜的村落,讓他在那里得到自由與安寧”“說這些做什么,不相信自己的能力?”鐸渃抬頭看著他,“說得好像真的回不來一樣”“不是你說的嗎?慧穆山的山匪很不一般”裴清明目光幽遠(yuǎn)的望向別處。“我會幫你照顧他的”鐸渃答道。裴清明神色古怪得將鐸渃淡淡一望,別開眼時(shí)眸底譏諷一閃而逝。他同鐸渃誰也沒有提及蘇子陌的來處,同是聰明人,許多事心中明了便可,點(diǎn)破反而少了很多趣味。裴清明大抵也猜得鐸渃幾分心思,無論蘇子陌在他身邊,還是在鐸渃手上,于鐸渃來說都沒有什么損失,倒不如靜觀其變,適時(shí)而動。只是,裴清明萬萬不曾想過,自己居然真的愛上了倔強(qiáng)乖唳的蘇子陌,他或許當(dāng)初的目的僅僅是為了試探鐸洛與鐸渃的動作,人算不如天算,自己多年來不曾柔軟的心,竟因?yàn)樘K子陌而覆了全部。從裴府出來,鐸渃并沒有打算直接回府,只讓馬夫拉著馬車在城里逛著,鐸渃則靠著馬車壁閉目養(yǎng)神。他知道鐸洛總有一日會棄了裴清明這顆棋子,只是不曾想,將裴清明推入此境地的卻是因?yàn)橐粋€(gè)男人,思及以往,他曾那般細(xì)心的為他挑選妻妾,他都一一拒絕,原是選錯了口味。鐸渃輕輕的一勾唇角,眼前似乎又看見那道身影,清冷若霜,恰如雪中寒梅。如蘇子陌這般的美人,連裴清明都逃不過,更遑論鐸洛。鐸渃忽然睜開了眼睛,眸底漫起萬頃怨恨,他一直恨鐸洛,自從翎玥死后,他便發(fā)誓,有生之年,必手刃鐸洛。冬日的風(fēng)凋落了滿院蒼翠,過眼處凈是寂落,唯門前兩桶冬青長得十分有生機(jī)。因著冬日萬物的沉睡,在也沒有哪棵樹能掩得住蕭問鄰?fù)Π蔚纳碜?,也迫得他日日躲在裴清明的嘆英齋里唉聲嘆氣。裴清明送走了鐸渃,回到嘆英齋推門就見著蕭問鄰斜靠在窗口,無精打采的盯著窗紙,透窗的陽光帶著幾分朦朧,散了他一身,倍顯頹然。“怎么,還沒有緩過來”裴清明笑著走了過來。自從裴清明那日暗算了他之后,蕭問鄰窩在嘆英齋里整個(gè)頹了好幾日,也不曾緩過來。蕭問鄰這輩子最倒霉的事就是遇上了裴清明這個(gè)狼心狗肺的。蕭問鄰一瞟裴清明,“鐸渃說什么?”“他讓我小心慧穆山的山匪”裴清明負(fù)手對著窗。“看來他還是有點(diǎn)關(guān)心你的,雖然當(dāng)初接近你的目的不怎么純”蕭問鄰懶洋洋得抬了抬眼皮,“鐸洛看來是不打算再用你了呢”“早晚的事”裴清明沉默片刻,“他不缺將軍”“陪我下會兒棋,太無趣了”蕭問鄰拉了裴清明一把,將棋盤并棋盒翻了出來。裴清明接過棋盒,神色清淡得又接過棋盤,淡然往外走去。“哎?”蕭問鄰不解得叫住他,“上哪去?”“找子陌下棋啊”裴清明理所當(dāng)然道。“裴清明……”蕭問鄰咬牙恨聲道,“狼心狗肺的,你有沒有把本大爺放眼里?”“我眼里如今只有子陌”裴清明認(rèn)真得看了蕭問鄰一眼,想了想,“窩在嘆英齋里有些日子,你也該離開了”說完,抬腿出了嘆英齋。“狼心狗肺的……”蕭問鄰咬牙恨道。裴清明來到蘇子陌房里時(shí),蘇子陌正靠著門框抬眼望著天際流云默然發(fā)神。裴清明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蘇子陌,他知道蘇子陌不喜歡他,也知道蘇子陌向往外面的自由,只是,他不能也不敢放開蘇子陌,裴清明知道,一旦他松手,鐸渃必不會輕易放過蘇子陌,他一定會將蘇子陌送去鐸洛的身旁,以惑君心。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放任蘇子陌,由著他的性子來。“子陌”裴清明輕聲叫了一聲,朝房里走來。蘇子陌一怔,回神只看了裴清明一眼,轉(zhuǎn)身進(jìn)了房。裴清明跟著走了進(jìn)去,自顧自的在挨著窗旁的榻桌上擺著棋盤,“子陌過來陪我下盤棋如何?”“不是來聽琴的?”蘇子陌冷漠的語氣不帶半絲情緒,又仿佛自語,“我以為你是來聽琴的”名琴漱秋,據(jù)說是裴清明托著司文炫從鐸渃那里得來的,音質(zhì)好的不得了,蘇子陌很喜歡,幾乎日日除了彈琴,便是在院里數(shù)天上的流云飛鳥。“哦”裴清明過來拉蘇子陌的手,“今日不聽琴,我陪你下棋”蘇子陌掙開裴清明的手,躲了幾步,“不想下棋”他走到黃梨木桌前,一手扶著桌面,靜靜的看裴清明的反應(yīng)。雖然裴清明已經(jīng)很是忍讓蘇子陌,奈何蘇子陌卻是個(gè)不解風(fēng)情的,每日冰冰冷冷,半點(diǎn)溫言也不曾有,倒把裴清明練出了一副厚臉皮,任蘇子陌如何冷淡,他只當(dāng)看不見,反而更加殷勤的討好蘇子陌。“彈泠月調(diào)如何?你不是最喜歡這首曲目?”裴清明倒了杯水遞給蘇子陌。“不想彈”蘇子陌接過水杯,垂著眼眸不知想些什么。“哦”裴清明手指磨著桌面,目不轉(zhuǎn)睛的看了蘇子陌一會,“子陌,你想陪我安歇,還是陪我下棋,你選?”伸著手指強(qiáng)調(diào),“二選一,別無他選”蘇子陌覺得如今的裴清明越來越讓人受不了了,孩子氣忽然這般濃,氣也不是,恨也不是,只淡淡一瞟裴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