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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纖細的手交疊著放在長度過膝的裙擺上,無意識的打著什么輕快的節(jié)拍?!澳闶且ド蠈W的嗎?”“嗯。你也是?”“不是,”她露出一點牙齒微微笑了,“怎么看我都比你大幾歲吧?!?/br>童佑茗這才看到她夾在手包里的工作證,“啊。”他簡潔地說,“你名字很好聽?!?/br>“謝謝。”叢宵對著緩緩駛來的公車站起身,走出兩步開外禮貌的向他擺手,“再見?!?/br>“再見。”他們只是兩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誰也不知道對方身上有過怎樣的故事。但是今天天氣很好,很高興與你擦肩而過。開學前一天校園里恢復了些昔日的熱鬧跡象,童佑茗低頭錯開來往的人群,直接去寢室管理處辦了手續(xù),趁現(xiàn)在還不到下班時間,拿著退宿申請又跑到教務處蓋了章,回到一天還沒住的新宿舍樓,跟同寢室的兄弟們告別。“哎媽呀,老六你長大了?!碑敃r給他打過電話的老三笑著碰了他一肘子,“可以啊,這就正大光明的住一塊兒了?!?/br>童佑茗像每次放假都會做的那樣,把從家里帶來給大伙兒分的零食放在桌上,整個寢室只有他家是本地的,不需多說也自覺更照顧大家一些;他對四面八方的起哄不解釋也不嗔怪,只用最符合性格的表示、順著話頭靦腆地笑。旁邊寢室老大伸手呼嚕一把他的頭發(fā),“這話說得,人佑茗也到法定婚齡了好吧,倒是你們這幾個傻逼護犢子一個比一個勤,別人搞對象你們少瞎摻和?!?/br>“誰惦記那個了?!眲偞蛲昊@球回來的老二往床角一坐,把T恤卷到腰上,開大風扇的檔位,“俺們還都怕你不開竅呢,下回請吃飯哈?!?/br>“行,記我賬上?!?/br>童佑茗站起身對著涼風撥開額前的劉海,失去發(fā)絲的遮擋讓他五官看上去清晰而又舒展,連帶著神情也明亮了幾分?!耙院笪掖采夏銈冸S便放東西不用客氣,走了啊?!?/br>幾個哥們兒立刻假作嫌棄地朝外揮手。“快走快走,老子看見你們這些搞對象的就不爽?!?/br>從學校出來他一路再沒遇見什么熟面孔,他走得不怎么專注,掐算著時間司峻應該還沒下班,想著想著不由自主的加快腳步,突發(fā)奇想,從街邊的玻璃櫥窗里看自己的臉。這真新鮮。他想,他竟然會因為想到快要見到一個人而開心得想跑起來。他只好佯裝低頭整理衣服,險些撞到迎面走來的行人,平時那種收攏在外表下的沉穩(wěn)蕩然無存,讓他有種入墜云霧的錯覺,眩暈,但又美好。——他會很高興看到我回來嗎?回去司峻的住處主人果然還沒到家,他松了口氣,這一切符合他對于“驚喜”的定義;打開窗戶,讓黃昏時流動的暖風充滿空落了一整天的屋子,童佑茗粗略的轉(zhuǎn)了一圈,這里和他離開時沒什么差別,大部分仍歸在原處的擺設還營造著屬于兩人的生活氛圍,不同顏色的牙刷和漱口杯,餐桌中央成對的骨瓷茶具,書架間留出被抽離書本的縫隙,無聲的昭告著男人為他留的位置。就像隨時等待他回來。頃刻間紛紛涌上來的情緒讓他很難再去思量其他,趁現(xiàn)在挽起袖子進了廚房。玄關外響起門鎖扭動聲,像打開他心里雀躍的機關。司峻肩上還夾著電話,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然后探進半截疲憊的身軀,把鞋子踢進矮柜下的抽屜里,猛地抬頭遇上童佑茗的視線。“……”“嘿?!?/br>男孩兒把才洗凈的手在衣服上倉促地一抹,廚房里嗡嗡作響的油煙機聲剛剛停下,他揉揉鼻尖,垂首間偷望一眼男人的表情,他看上去還沒有準備好,可又似乎對此有著小小的期待。“我回來了。”取代言語的凝視并沒有持續(xù)太久。司峻揚手把那煩人的機器和無用的臺詞拋到腦后,幾步跨過去一把抱起了他。被扔到床上用肢體語言充分的表達了一下思慕之情過后,童佑茗困窘卻又不得不乖順的讓司峻抱到浴室里洗澡。兩個毛手毛腳的男人共用一個浴缸并不如幻想中是多么有美感的事兒,熱水輕輕一碰撞就滿溢出來,于是他們都不動了,又好像只是找個理由和對方靠在一起。司峻把童佑茗環(huán)在手臂間給他按摩頸椎和肩膀,以及某些在剛才過度使用的部位,意猶未盡。年輕人身材清瘦但稱不上孱弱,骨rou有經(jīng)過塑形的漂亮線條,均勻而細致,司峻的手長時間停滯在頸肩處散落的吻痕上,意有所指的觸碰讓他脊背不自覺的攏緊了,耳朵和嘴唇泛著水色的紅,讓人不經(jīng)意多看幾眼心思便被撩動起來。司峻情不自禁地深吸了口氣壓在喉底,出聲時有些溫柔的沙啞,“你這就開學了啊。最后一學期?”“嗯,這學期基本沒什么課了,一直到年前都是臨床作業(yè),下半學期是論文?!蓖榆⑽冗^臉,“好像也不怎么輕松啊。”“我也是?!彼揪杨^枕在浴缸弧形的邊緣,耳邊水聲瀝瀝,“九月下旬我調(diào)個休,出去散散心吧?!?/br>“好?!?/br>他們用彼此再熟悉不過的語氣聊著那些微不足道的小日子,像是從甘蔗里咀嚼出甜味。——當我不再抗拒平凡,不再眷戀著過眼云煙,不再害怕獨自背負著巨大而漫長的人生,和你一起在瑣碎中拾揀著偶爾的喜悅,我相信我是快樂的。——從未這么相信過。作者有話要說:☆、第28章一場臺風強行送走了踟躕不前的夏天,九月上半正式進入秋天。午時剛過,四方聚攏來的烏云就快要壓塌了天空,狂風裹挾著大雨瘋狂沖刷著窗戶,斷裂的樹枝跌落在雨搭上,很大的一聲;童佑茗路過茶幾的時候把碟子順著桌沿推進去,跨到客廳的窗前把窗框上的小閂扣死了。雨水隔著玻璃敲打著他的手掌。司峻抬起遙控器把電影暫停,從沙發(fā)靠背里回頭看他。“下得好大?!?/br>他一邊說一邊繞過臺燈走回來,坐在原先留有余溫的位置上,司峻的左手邊。電影在他坐好時繼續(xù)播放。畫面定格在一連串只有動作的鏡頭,沒有任何對白,屏幕里年邁的女人坐在一張很老很老的桌子前,枯槁的雙手展開她在盒子里藏了許多年的信件,鏡頭并沒有告訴人們那封信里寫了什么,只見她在漫長的大提琴聲中落下淚來,眸中有剝落的光芒。司峻在低弱的啜泣聲中回頭看童佑茗,看他蓋過了手背的衣袖和小口喝著奶咖的樣子,睫毛上都是nongnong的白霧,眼睛時而連眨兩下,又略帶詢問地對上他的視線。最近他們對這種并無含意的對視越來越習以為常,甚至包括忙碌過后依偎在一起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