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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有座寺廟的,遠近有些名氣,因此香火雖稱不上旺盛但也沒斷過。他倆走到山腳下的時候稍作休憩,在路邊一片枝繁葉茂的樹蔭下找了個長椅坐著,透過枝椏投射來的陽光都是清涼的,童佑茗抱著淺藍色的水瓶喝水,一邊問司峻,“你信佛嗎。”“不信。”實際上司峻在臨死前都還在琢磨這個事兒,他一輩子百無禁忌什么缺德事兒都敢干,根本原因還是沒有信仰,信仰在沒有到達人精神層面的境界之前,它的意義就在于約束,有所忌憚才懂得尊重。可司峻“這輩子”知道怕了。有了一心一意想要守護的東西,人會變得勇敢,卻也會在同時變得膽怯,害怕犯錯害怕失去,總不是那么容易釋然。童佑茗在這時站起身來。“那當做就陪我去看看吧。”爬到半山腰的時候峰回路轉,眼前鋪展開一大片開闊的平地,草木葳蕤,掩映著一條曲折的石階,明顯是人工修筑的深青色石板路,遙遙通往樹林深處幽靜的寺院,廊下走過披著長袍的僧人;前庭內(nèi)幾棵榕樹亭亭如蓋,空氣中彌漫著讓人心如止水的檀香味。裊裊煙霧是從院子中央的香爐里飄來的,幾位老人在佛堂里上香,一個年輕姑娘跪坐在蒲團上,雙手合十應該是在求簽。午后正是安靜時分,往來的游人也沒有高聲喧嘩的,步子踱得很慢。司峻看著童佑茗在蒲團前跪下,遲了遲他也照做。頭頂?shù)姆鹣耔蜩蛉缟?,目光仁慈而低垂?/br>“要不要試著許個愿?!?/br>他聽著童佑茗的聲音,把眼睛閉起來。而他看不見的時候唯一能感覺到的就是愛人也跪在他身邊,他不知道什么才算得上虔誠,只是在腦海沉寂過后,一些念頭便水落石出般浮現(xiàn)。我沒有信仰,我不配有信仰。可我從未如此感激上蒼,哪怕一生都用來償還罪孽。至于你不曾歷經(jīng)的凄慘人生,就交給我來改變吧。我愿用我的手這一輩子疼你護你,即便有一天被厄運分離,你也將在余下的人生中喜樂多福,平安健康,兒孫滿堂直到白發(fā)蒼蒼。再睜開眼的時候,童佑茗卻是在幾步外和一個慈眉善目的和尚說話,司峻在這邊聽不到他們具體講些什么,只見那和尚合起的手上纏著一串檀香珠,笑瞇瞇地點頭。童佑茗好像把一個小小的布袋交給了他,隨后也有模有樣的向和尚鞠了一躬道謝,他今天上衣穿的是件一字領的藍白條紋衫,低頭時后頸自然露出一小片白凈的肌膚,脖頸的弧線好看得叫人心猿意馬。司峻實在不好在佛祖跟前有什么不潔的想法,連忙正了正色,等童佑茗走回來的時候問他,你許了什么愿啊。“秘密。”兩個人到門外的木桌上取了三炷香,并肩站在香爐前點燃了。“等愿望實現(xiàn)了我會回來還愿的?!彼蛱蜃齑?,鮮少露出個狡黠表情,“到時候再告訴你。”“好吧?!彼揪暡辉俣鄦枺D頭對香爐一躬身,“我們先拜堂?!?/br>“???”童佑茗不明就里。“別不認賬啊?!彼酚薪槭碌貨_他揚了揚下巴,“剛才在里面頭都磕過,往后你可就是我的人了,施主?!?/br>“……”兩人一同繞過寺廟里的別院,從正門走出去,到庭院外沒有樹蔭的遮蔽一瞬間被太陽晃了眼,司峻低下頭避光時自然而然的伸手攬了身邊人的肩膀,聽見童佑茗輕聲地,“菩薩面前不打誑語?!?/br>“——答應你了?!?/br>傍晚他們驅車離開,在外面買了披薩和冰鎮(zhèn)啤酒帶回家去,準備再看一夜無聊又好笑的爆米花片。作者有話要說:☆、第30章假期過后,童佑茗回到學校繼續(xù)完成本學期計劃的二十個臨床作業(yè),早出晚歸,每天有六個小時站在理化室的手術臺前,開刀,化驗,做筆記??蛇M度不到三分之一的時候被輔導員打斷,直截了當?shù)母嬖V他可以撂挑子不干了。他被叫到系辦公室里,因為長時間忘記喝水,干渴而又疑惑的站著。“當時你實習醫(yī)院的導師,對,就咱們院李教授,最近身體抱恙,想讓你回去替他一段時間,我看你也沒什么要緊事,教授都親自開口了我不好回絕,你去吧,作業(yè)評分我給你弄。”輔導員慢悠悠地說,童佑茗聽完一番話還是云里霧里,就看身前的窗外好一片絢爛秋色,風和日麗。輔導員一聲長嘆。“你說你白長這么好看怎么是個榆木腦袋……”他無力地扶著額頭,“這說明什么?你離正式編制的外科大夫就一步之遙了,現(xiàn)成的好工作,懂不懂?”年輕人總算有了點符合常規(guī)的反應,“啊?!?/br>“也別問我為什么,我知道你表現(xiàn)一直不錯,人家教授很器重你。小伙子,要把握機會,好好干。”他這才眼前一亮。而多年來克制的慣性讓他不能夠順利表達出這種激動,童佑茗攥著衣袖的手指蜷了蜷,一瞬間席卷而來的驚喜讓他的臉有點漲紅,半天才說出一句,“……謝謝老師?!?/br>他用力摸了一把繃緊的下巴,幾乎是語無倫次地,“謝謝,我會努力的?!?/br>司峻在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比他還高興,滿臉“我媳婦咋這么有出息”的陶醉,哪怕他當天在公司遇見了點糟心事兒:某個名不見經(jīng)傳卻無比熱衷于炒作的小報記者找上門來要采訪他,按理說司峻平時是不接受采訪的,況且這個記者根本沒有通告或者其他許可證明,上來就劈頭蓋臉的問“司董事長聽說您和一線大咖某某某保持著不正當關系,請問您如何回應傳言?那某某某和某某呢?”司峻平生最恨這些捕風捉影的狗屁玩意兒,幾乎當場就要百步穿楊一口唾沫吐到那記者臉上去,老子他媽的喜歡男的!意不意外?開不開心?最后他咽下了那些可能會為他惹來麻煩的賭氣言論,話不能多說,越說越錯。他大手一揮:“關門,放雷笑?!?/br>辦公室隔間里立馬沖出一只卷毛大狗兇神惡煞的開始攆人。雷助理通過一些日子的鍛煉已經(jīng)能夠很好的兼顧并勝任秘書、保安、打手、茶水小弟等跨界工作,進步空間極大,令人刮目相看。把無良記者趕走之后,他結合上述那些荒唐的問題回想起了當時目睹的、司峻手里牽著的那個男孩兒,忍不住訕訕地問,“老板你對象就是上次那個小伙兒啊?!?/br>“啊?!彼揪掷镞€拿著一份畫報的樣本,把剛看完的一頁翻到最下面,他今天穿了件煙灰色的襯衣,沒系領帶,袖子卷到手肘彎曲處,聞言微微一抬眉毛,眼底是可供解讀的警告與□□裸的威脅,“不行嗎?!?/br>“……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