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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 郁途隔著結界冷冷道:“休怪我沒提醒你,這輪回咒可是解不掉的,哪怕你是有數千年道行的狐仙,我也照舊可以帶你入冥府。” “嗬,口氣忒狂,當老娘是普通凡人不成?”涂山九齡坐正身子,忽然閉眼開始施法,周身狐火纏繞,悉數往郁途身上燒去。 郁途渾身浴火,退到角落邊被陰氣層層覆蓋才滅了狐火,身上卻沒什么,心口卻是劇痛,元神又受了重創(chuàng),便知她已用盡全力。 看來她是打算帶著輪回咒沉睡了。 涂山九齡歪了歪身子,忙又握住風衷的手才穩(wěn)住,她捏了捏風衷的手心:“種子啊,一定要恢復人間,這是我最后的心愿了,我知道你能做到的,我一直等到今日,家母沒了,上古神們一個個亡歿了,你不能放棄,不能啊……” 她的聲音低了下去,陣法里的光芒也淡了下去。 結界顯出弱態(tài),郁途忍著傷靠近,被陡然一陣生氣震開,風衷坐在地上,懷里攬著涂山九齡,一手緊緊握著豎在地上的龍桑杖,手背上幾乎凸起青筋。 “唉,你這是什么眼神,別擔心。”涂山九齡靠在她肩頭,輕輕拍了拍她的臉頰:“我早就想好生睡個覺了?!?/br> 洞外的曦光終于沖破了結界,剛要進去,聽見一聲巨響,抬頭便見洞頂被穿出了一個豁口,郁途飛身而出,一接觸日光便以陰氣層層覆蓋了自己,白袍之下一手握著方君夜的畫卷。 青玄不甘心地追了上去,曦光想喚她已來不及,連忙進洞,就見風衷攬著涂山九齡坐在地上。 “她……” “沉睡了。”風衷頓了頓:“永久的。” 曦光怔了怔,走過去攬住她肩頭。 洞外傳來急促的鈴鐺聲,接著便是一聲嗚咽,涂山秀秀捂著嘴蹲了下去,身后緊跟而至的涂山奉頓時白了臉。 風衷垂下頭去,額角抵著涂山九齡的銀發(fā),三界故人,如今又少了一個。 第053章 喂食 夕陽將隱,正對著蓬萊主島的東海海面上陰氣彌漫,遮天蔽日。 郁途遠遠掠來,遙遙一指,陰氣當中開啟了冥府入口,他迅速閃了進去,驀然跌倒,一口血吐了出來。 青玄一路追蹤而至,抓住時機便提劍刺了過去。 郁途早有所覺,轉頭掀來一陣狂風。 青玄被風卷下了云頭,身上傷勢牽扯,神力難續(xù),直往海中落去,忽聞一聲青鳥鳴聲,背后落下一道身影,穩(wěn)穩(wěn)接住了她,氣息分外熟悉,她轉頭一看,果然是青離。 “你、你怎么回來了?”青玄白了臉,知道他又要像往常那樣罵她了,這次她可是闖了大禍了。 “回頭再與你算賬!”青離扶她站穩(wěn),冷眼望向郁途:“冥神這些年偽裝的可真是好啊。” 一直以來天界上下都很敬畏冥神,他從上古時起便寄身冥府,千萬年浸身于陰沉之中不見天光,連模樣都變得不人不鬼,卻將冥府治理地井井有條。也正因此,青離向執(zhí)法神言明兇手可能來自冥府時,心中都還存著疑慮。 執(zhí)法神帶著他去了天界懸鏡前,將冥府近來的情形都翻看了一遍,發(fā)現除去上次登天錄名之外,冥神就沒離開過冥府半步,的確安分守己的很,若非現在親眼所見,青離真的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多心了。 郁途隨手一抹嘴角血跡,扶著入口冷笑:“過去我從未偽裝,如今也不過是順應天意。天界已經頹然不比當初,如今能自保就不錯了,已無足夠神力再掌管三界了?!?/br> 青離不禁變了臉色:“休要危言聳聽!” 郁途幽幽盯著他,周身陰氣纏繞,身形忽然消隱不見。 青離擋在青玄身前,四下環(huán)顧,渾身戒備,忽覺背后一陣陰寒,轉頭便對上郁途眼中幽藍鬼火。 斜刺里忽然挑來一劍,擋開了郁途的襲擊,軒卿白衣如蝶,劍光如電。 “是你!”青玄認出他是跟曦光一起結陣的神仙,精神一振。 青離卻很詫異:“你是……”總覺得這少年有些眼熟。 陰氣一卷,郁途迅速退出了二人范圍,耳中忽聞一聲琴音,心口一痛。 遠處海潮洶涌而來,浪頭上盤膝坐著不合老祖,任憑驚濤駭浪,他手下撫琴分毫不亂,破開陰氣而至,邪氣張狂。 背后“嘩”的一聲,浪頭更大,他側頭一瞥,玄甲凜冽的敖十三長。槍。刺了過來。 又是這幾個莫名其妙的神仙!郁途忍著傷痛,往入口退去,卻見入口旁站著銀發(fā)白衣的涂山十方,長長的發(fā)尾隨風擺舞,手中玄鐵折扇唰的展開,朝他襲了過來。 青離立即上前助陣,他是偷跑回來的,執(zhí)法神一定會追來,只要拖住冥神,待執(zhí)法神趕來看到眼前情形,冥神一定脫不了罪行。 郁途被圍攻地難以脫身,數次想接近入口都未能得逞,抬手籠罩陰氣于周身,俯身一掌拍在海面,海水分開,裂出一道深不見底的溝壑,陰沉煞氣漫了出來。 幾位神仙接連避開煞氣,他迅速沖進了入口。 “他竟能將這煞氣收為己用?”青離不可思議地看著冥府的入口,這可是極魔邪物啊。 云頭上的青玄忽然驚呼了一聲,幾位神仙望過去,海岸邊上忽然延伸出粗壯的藤蔓,直往冥府入口而來,白衣黑發(fā)的風衷持著龍桑杖飛快的踏著藤蔓上朝郁途奔來。 郁途已經到了極致,接連吐了幾口血,抬頭風衷已經到了跟前,龍桑杖豎在他面前,生機勃然大盛,震得他摔進入口才停。 風衷額間點了靈血,煞氣就在兩側卻未曾靠近,她一直沖到入口,郁途連忙攏起陰氣聚為結界,她的龍桑杖狠狠刺了上去,郁途受震,又吐出口血,隔著結界盯著她,氣喘吁吁。 風衷的眼神比他更冷,一下一下刺著結界。 沒了輪回咒的壓制,她的生氣便回來了,渾身怒氣,氣勢更勝。 郁途撥開額間濕發(fā),手心貼在她攻擊那處暗自以神力封固:“那是九齡自己選的路,你們一個個都還做著繁榮人間的癡夢,是時候醒醒了,凡間除你之外一個凡人都沒有了,為何還要顧念這無用的人間!” 風衷手下一頓,雙眼隱隱泛紅,朝著他手心又重重刺了下去,結界裂出一道紋路,郁途捂著手心退后,嘴角溢出血絲,深深看了她一眼,倏然將陰氣卷住自己,消失不見。 煞氣回歸溝壑,合攏恢復為海面,陰氣也全部散去。 風衷單膝跪在藤蔓上,撐著龍桑杖粗喘,忽然一頭歪倒,栽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