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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麗的婦人斜倚在小葉紫檀床上,她一手微搖著做工精美的薄紗紈扇,一手輕輕纏卷自己如絲黛發(fā)。她無疑是風姿綽約的美人,歲月的眷顧,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明顯的痕跡。屋內兩名妙齡少女服侍左右,更顯得畫面寂靜如詩。突然,一名穿著精致棉衣的矮胖男子似皮球般的滾了進來,他兩腮滿滿的油rou雖沉甸甸的下垂在兩邊,但是這絲毫不影響他說話的語速。“夫人,大事不妙了?!敝灰娝麆幼魅f分標準的作揖之后,聲音連蹦帶跳的竄出他的喉嚨,“有位自稱“大小姐”的女人鬧上門來了——”不待他把話說完,這名婦人便厲聲呵斥道,“什么大小姐?管家你這是老糊涂了?顧泛舟那個蠢貨可是膝下無子呢!”此時的她哪還有剛剛的溫婉賢惠?一家之母的氣勢被她運用的收放自如,氣勢逼人。聽到自家家主被喚作蠢貨,管家也只能嘴巴一閉,保持沉默。畢竟顧家可是這位說了算,顧泛舟這個家主當?shù)弥鴮嵱行└C囊了……“是,是,是一個不知來歷的女騙子?!惫芗也亮税巡⒉淮嬖诘奶摵梗泵Π言捊酉氯?,“這女騙子現(xiàn)在已經闖進顧府了,看她身手好似是江湖中人,夫人,這?”他話點到為止,到底該怎么解決,他只要聽從夫人安排就行了。他能做到這個位置,無非是靠著絕不多話,埋頭“做事”這項本事罷了。“呵,以為學了些花拳繡腿就可以來顧府大展手腳?”婦人掩嘴輕笑道,“天真啊,果然和那個賤.人一模一樣?!闭f完她臉上有一瞬間的扭曲,但是立刻就恢復了平靜,好似剛才的嫉恨只是錯覺。“也不想想顧家既然能在天子腳下有一處立身之地,又豈會是單純的商戶?”她嘴角帶著嘲諷,動作輕柔的玩弄著自己的指甲,“哎呀,待會抓住那個女騙子該怎么辦呢?”她顯然沉浸在自己的美好幻想中,聲音甜美至極的自言自語道,“是把她和那個瞎子扔在一起好呢?還是直接送去府衙好呢?不不,還是送去方怡齋吧,也算是對得起她那張如那個賤.人一般無二的狐媚臉了!”方怡齋這個地方,名字雖然高雅,但是里面的風.花.雪.月卻也是不便描述的。“真想看看她待會痛苦的表情呢”婦人說著說著自己倒是開心的笑了起來,她終于挪動了她的尊臀,起身后姿態(tài)優(yōu)雅的擺了擺手,別樣的嫵媚風情,“走吧,去看看那個女騙子——”她要那個賤.人的女兒們全都不得好死!自己懷胎八月早產出生便斷了氣的可憐的孩子絕對是被那個賤.人害的,絕對是!怎么就好巧不巧的撞上了她?怎么就好巧不巧的竟然同一天生產?那個賤.人莫不是以為裝成一副柔弱無爭的樣子,還真的就是什么小白花了吧?也怪她人好,竟讓那個賤.貨死得那么輕松。不過沒事,她的兩個賤.貨女兒會替她還債的,只有一個瞎了怎么夠呢?管家沉默不語的跟在婦人身后,想到這些年顧家的形式,默不作聲的嘆了口氣。前些年顧泛舟倒還有些家主的氣勢,但最近顧家經營慘淡,生意上的經濟來源全都靠著這位于家大小姐的嫁妝維持著,也就更加助長了她的火焰氣勢。雖然這位以前就總是高人一等的模樣。顧泛舟雖這般沒用,卻是如此好命!何德何能竟納了一名沉魚落雁的病美人?他至今依舊能記得初見那位時的驚艷,他雖然是個大老粗,卻也知道那人是天仙般的貌美。真真是好看到讓人恨不得鎖在籠中,也怪不得顧泛舟寧愿頂著得罪“于老虎”的風險,也要將那人抱回家中,深藏閨閣。大伙倒是不知她名喚什么,連顧泛舟也只喚她樂樂,于是底下便約定俗成般的喚她樂娘子。可惜了,這般貌美的女子,竟嫁給這么一名懦夫。可惜了,紅顏薄命,這般年輕就拋下兩個孩子走了。但讓他沒有想到的是,樂娘子的次女雖然和她爹一般懦弱無比,長女卻是這般冷艷無雙了!那人的身上竟沒有絲毫父母的性格,若不是幾乎一模一樣的長相,想來他是認不出了啊……觀那位的一身煞氣,要說她手上的劍沒有見過血,他是不信的??峙逻@次顧府是兇多吉少啊。他先是思索了一番自己和那位的關系,又腦如算盤的把這些年的“收入”核算了一遍,總算是放下心來。還好,還好……“說,她在哪?”聲音低沉沙啞,帶著說不出的冰冷,倒是讓人聽不出性別。只見一名高挑的有些過分的黑衣女子手握寒劍,那劍鋒堪堪停在一名面容尋常的扔進人群再也不見的男子脖間,怕是再往前一分,這名男子脖頸上的那沒有多大用處的腦袋便要不情不愿的離開身體了。男子面色泛白,雙手顫抖,用盡全力才握住了右手的斷劍,他完全不相信自己目前的處境。這絕對不可能!只一眨眼間,他的兄弟們竟然全都倒在了地上,這人到底是誰?真的是那個出逃五年的少女么?五年的時間竟可以讓她練就如此劍術?這名貌美的不似真人的女子依舊那副冷漠至極的模樣,她動作不快,卻分外精準的將手心的劍柄向前遞了一分,似乎不愿再詢問下去。“說!我說!”劍鋒平穩(wěn),寒光依舊。只有那脖間噴濺的血紅才能略微透露出男子剛剛危險至極的處境,此女劍術真乃絕世無雙。“等下,別殺我!我什么都知道!”男子聲帶顫音,卻大聲喊道,似乎這般就可掩飾內心的恐慌,“我都知道,我都知道,您要找誰?她是誰?”他默默把視線從鮮紅一片的地上移開,他的兄弟們,恐怕連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吧。若不是這人手下留情,自己現(xiàn)在想來也是一具尸體了。他不想死,一點也不想。他雖然是暗衛(wèi),應該為了主人的安危而獻身,但是,既然毫無勝算,為什么不活下來呢?他的兄弟們不會責怪他的,不會的,他對自己說道。“顧橙?!彼恼f道,冷漠而無情,似乎對這個名字毫不在意,盡管剛剛不久前她就為了這個名字而殺人遍地。“我,我知道”他低下了頭,不再看這些曾經同生共死的兄弟,“我?guī)摺?/br>尸身上的薄冰應該是錯覺吧,這三伏天的,怎么可能會結冰?呵,肯定看錯了,對,看錯了。他心中有些驚悚的自我安慰道。一定是太過緊張以至于產生錯覺了。但是他控制不住,在這女子面前,他不由自主感到害怕,好似失去了身體的控制權一般的恐怖。————此時的顧琤難受的不行,不僅是身體上的,更是心理上的。怎么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