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罩全身,沒有一絲光亮。他白皙到近乎透明的面龐是那般的脆弱無害,讓人情不自禁想要呵護(hù)珍愛。這具身體的面容的確是姣好的,而美麗的事物總是讓人憐惜的。修長微卷的睫毛不自覺的眨了眨,好似蝴蝶輕吻了淺褐色的眼眸,蠱魅惑人。“還難受嗎?”壓抑低沉的嗓音緩緩響起,不是如尋常女子一般的清越,而是那種沙啞沉悶的聲調(diào),但是,聽在顧琤耳畔卻是極好聽的。其實(shí),單是從音色,顧琤很難分辨出這是顧欽,但是和之前聽過的聲音一比較,想得出這個結(jié)論并不困難。沒想到,五年未見,原主竟連jiejie的嗓音也忘得差不多了。也不知該說是可悲還是可憐。“好多了,jiejie?!鳖櫖b小聲的應(yīng)了一聲,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沙啞的過分,不過仔細(xì)一想,反倒合理。盡管這具身體營養(yǎng)不良的有些過分,但真真算起來,也的確應(yīng)該進(jìn)入發(fā).育期了。他將自己蜷縮成一團(tuán),眼神迷茫而沒有焦點(diǎn),看起來真真是可憐極了。他什么也沒問,卻好像什么都知道。顧欽聽見顧琤沙啞的嗓音,又看見他可憐無助的動作后,墨色眼瞳變得更是深邃,簡直就如同無邊宇宙般浩瀚無底。但是她周圍的氣息沒有一絲波動,甚至連冰冷的面龐也沒有絲毫變化,由此可見她的確是個很能掌控自我的人。她是真的沉默寡言,對這個五年未見的同胞meimei也沒有太多的話語,只是壓低聲色的說道,“我不會丟下你了,永遠(yuǎn)?!?/br>說完,似乎想要摸摸顧橙柔軟的發(fā)絲,但不知想到了什么,不動聲色的放下了微微抬起的手臂。這句話的確算得上是顧欽為數(shù)不多的長話了,甚至是態(tài)度明確的保證了。但是顧琤聽了之后卻一言不語,既沒說好也沒說不好。他就這樣睜著自己沒有焦距的眼睛,分外疏離。他心里有些冷漠的想著,永遠(yuǎn)么?可惜那個想要永遠(yuǎn)的人是回不來了。而我想要的,永遠(yuǎn)么?屋內(nèi)靜寂的落針可聞,沒人敢說話,他們更加小心的壓低了自己的呼吸聲。就怕那人一言不合就大開殺戒,雖然她殺得人已經(jīng)夠多了。那貌美的不似真人的女人身上還有很濃重的血腥味,已經(jīng)三天了,那股味道卻怎么也消散不了。這些天,這間房間被死亡籠罩著。要是那個顧橙再不清醒,恐怕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只有死這么一個下場了吧!房間內(nèi)的有些是顧府有資歷的“老人”,對于那個顧橙倒是有些印象。但是也只知道被夫人藏在后院,平日里從不邁出那間屋子。而對于這名恐怖卻也貌美的女子,他們卻沒有太多印象了,畢竟在他們僅有的記憶中,這人實(shí)在是太寡言了,從小就不多說一句話,完全沒有一絲存在感。若不是那張和樂娘子一模一樣的臉龐,他們早就忘了五年前出逃的少女。原以為是個像她母親樂娘子一般好拿捏的,畢竟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孩子會打洞,卻不曾想竟這般無情冷酷,完全沒有一點(diǎn)父母的秉性。這三天,他們不是沒想過反抗,但是最后的結(jié)局就是那個女人坐著,一群人跪著,一群人躺著,還有一群人埋著。她只有十五歲啊,她只學(xué)了五年的“花拳繡腿”啊,怎么會這般恐怖?這幾年,她到底殺了多少人,才把那血腥味埋進(jìn)了骨子里,怎么也洗不掉?他們以前到底是和一個怎樣的怪物生活在一起啊?一群人想到這里冷汗直流,只盼她能念著舊情,留下他們一命。但是想到那些死去的熟人,就是一陣不可抑制的悲哀。而跪在角落的那名穿著華衣的婦人卻不像眾人一般絕望。她再也不見三天前的優(yōu)雅高貴。昂貴的頭飾都有些凌亂了,額前還垂落著一撮華發(fā)。她低著頭,看不太清楚她的表情,只有手心一直不曾凝結(jié)的鮮紅才略微可以體現(xiàn)她此刻的心情。她恨不得咬其rou吮其血,這個賤.人,這群廢物,還有顧泛舟那個蠢貨,她把她所有能想到的辱罵對象通通詛咒了好幾十遍,才堪堪忍住了心中的怒火。想她堂堂于家小姐,要風(fēng)是風(fēng),要雨得雨。父母有多般寵愛有加?因?yàn)槟晟偬煺?,竟不顧父母反對下嫁給顧泛舟這個見異思遷的蠢貨,現(xiàn)在又落得怎么一個地步!全是這個賤.人害的!這個賤.人九年前就該瞎了!她和她娘那個賤.貨一樣虛偽至極,那碗羹本來就是她好心送給這個礙眼的賤.人喝的,怎么就好巧不巧的被自己的親meimei喝了呢?裝委屈,裝清白,不就是她們娘倆的拿手好戲嗎?她不會放過這賤,人的,絕不會!她要這賤.人和那個賤.貨一樣不得好死!她要她生不如死!眾人內(nèi)心害怕至極的想法和于氏狠毒的咒罵,顧欽是全然不在意的,她目光輕輕的掃在顧橙的臉上,沒有任何侵略性的望著,好似要把這張她許久不見的面龐藏進(jìn)心里去。良久,她默默的移開了視線,目無表情的看著那繁雜的窗框發(fā)呆。倒是給她那精致細(xì)膩到過分的臉蛋平添了一抹呆萌氣息。也不知她想到了什么,渾身上下兀然散發(fā)出恐怖至極的陰狠氣息,明明是炎炎夏日,屋內(nèi)的一干眾人卻覺身處嚴(yán)冬,刺骨深邃的寒意直往身上竄,就像是惡鬼纏上身軀,再也擺脫不了。然這氣息不過一瞬,因?yàn)樗⒖套⒁獾筋櫝炔蛔栽诘念澏?,這才意識到情緒有些失控。“抱歉,別怕?!彼€是那副冷漠無情的口氣,但是顧琤卻不知是錯覺還是真相,竟從聲音中聽出了些無措。顧琤并不是由于做戲才顫抖的,而是出于身體的本能。他對這個世界的女主忌憚了幾分。沒想到,短短五年的時間,竟能練到這個地步,女主光環(huán)真的這般厲害?但是同時,他也感受到了來自女主的那股不用言明的關(guān)心和在意。想來這個同胞“meimei”在顧欽心中的分量還是蠻重的,盡管五年前顧欽曾毫不猶豫的拋下。————顧琤再次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全身上下再也沒有一絲疼痛,連那疲憊也隨著睡眠的補(bǔ)充而消散的一干二凈。若不是第一次醒來時的痛苦實(shí)在太過銷.魂,顧琤都忍不住懷疑是他記錯了。顧欽對這個meimei倒是真的不錯,也不知花了多多少少昂貴的藥材才能痊愈的這般快。顧琤漫不經(jīng)心的想道,雖然痛苦于他而言如家常便飯,但是顧欽的這番不言于口的好意他還是記下了。身體在顛簸,看來是從顧府出來了,那戶人家,不見也罷,省得麻煩。顧琤倒是沒有什么替原主報仇雪恨逆襲人生的念頭,只要不是與他相關(guān),他的確有些冷漠的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