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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小唐來,便道:“臣女何德何能,勞皇上惦記……只不過承蒙平靖夫人跟唐大人不棄,或許是略跟他們投緣罷了。” 成帝聽了,便問道:“既然如此,你覺著……朕同你可也投緣么?” 應(yīng)懷真微笑答道:“既然皇上宣我來見……臣女大膽猜測,或許是同皇上投緣的。” 成帝見她年紀(jì)不大,應(yīng)對卻頭頭是道,又毫無畏縮羞怯之態(tài),十分淡然自若,倍覺有趣,便笑起來,道:“好好好,既如此說,朕一定是跟你投緣了。” 熙王在旁聽了,便道:“才見面兒便能讓父皇如此開懷大笑,這自然合該是緣分了?!?/br> 熙王說著便又笑看應(yīng)懷真,應(yīng)懷真此刻仍吃不準(zhǔn)究竟皇帝為何召見自己,見熙王出聲,就也看他一眼。 卻聽成帝又道:“不錯,這孩子果然是個有趣的人,怪不得平靖夫人獨獨對她不一樣……”說著,又對應(yīng)懷真道:“你可知今日朕傳你進宮,是為何事?” 應(yīng)懷真正等這句呢,便恭謹(jǐn)說道:“臣女不知?!?/br> 成帝便道:“朕聽聞,你送了一塊兒難得的香料給唐侍郎……正是因為這塊稀世之物,才引得珍禽園之中的仙鶴們起舞?” 應(yīng)懷真一聽,便知道果然是熙王多嘴,忍不住就轉(zhuǎn)頭瞥了熙王一眼,卻見熙王沖著她挑了挑眉,一副玩世不恭之態(tài)。 應(yīng)懷真心中氣惱,卻少不得低了頭,仍是說道:“臣女雖然送了一塊香料給唐大人做他的訂親賀禮,只不過卻不知仙鶴起舞之事是否跟此相關(guān),因此不敢妄說?!?/br> 成帝笑道:“你不必怕,朕只是聽熙王說起來,覺著好奇罷了……又加上聽聞你種種之事,自然便趁機宣你進宮來瞧一瞧……當(dāng)時在珍禽園中,永慕跟唐侍郎都在鶴群之中,群鶴卻只是圍著唐侍郎起舞,故而朕才覺著有異,改日少不得叫御調(diào)司的人一借唐侍郎的香,總可以再一驗真假。” 應(yīng)懷真聽到“熙王跟小唐”都在場,不由又瞪了熙王一眼,心想:“必然是靈鶴覺著他為人可厭,故而才遠離他罷了?!?/br> 不料熙王看到她的眼神,便笑著說道:“稟告父皇,其實未嘗不是因為仙鶴們覺得兒臣可厭,而唐侍郎可敬,故而才只圍著唐侍郎起舞罷了?!?/br> 應(yīng)懷真聽了這話,愕然之余,嘴角便抽了抽,眼皮也往上跳了兩下,當(dāng)下心中警告自己絕對不可再去亂瞅亂看,縱然覺著熙王真正可厭,也只在肚子里嘰咕罷了。 成帝便笑起來,忽然突發(fā)奇想似的,道:“這個倒也好辦,不如朕把小唐也叫進宮來,你借了他的香囊,去那鶴群里試一試便知端倪?!?/br> 應(yīng)懷真聽到這里,暗叫不妙,她心中想著那香囊是送給小唐的,若是因此再把他叫進宮來,何況又要把香囊拿出來給熙王試……一時就有些不受用,當(dāng)下不等熙王開口,便道:“臣女委實不知唐大人那塊香是不是能叫靈鶴起舞,只不過……倘若皇上真的想要能叫靈鶴起舞的香,臣女倒是愿意一試。” 成帝聽了,驚喜交加便道:“你說的當(dāng)真?既如此……快些給朕拿來看看!” 應(yīng)懷真道:“臣女現(xiàn)在并未制這香,只須皇上給我?guī)滋鞎r間,便知端倪?!?/br> 成帝大悅,便問道:“好極好極,竟要幾日呢?” 應(yīng)懷真思索了會兒,便道:“因為要尋一些稀罕的香料,再加上調(diào)制過程……總也要九天才好?!?/br> 成帝點了點頭,道:“你需要什么香料,且只管開口,朕這里應(yīng)有盡有?!?/br> 應(yīng)懷真聽了這話,心頭一動,且想上回她在平靖府上采摘了好些稀罕的香花,不料都付之一炬了……未免可惜,又知道御花園之中有更多的奇花異草,因此便道:“多謝皇上,只不過除了現(xiàn)成的香料外,還需要一些鮮花調(diào)用才好……” 成帝想了想,道:“這個也使得,如今御花園中百花盛開,種類繁多,你要什么便叫人去采摘就是了?!?/br> 熙王聽到這里,便道:“父皇容稟,懷真丫頭的意思大概是……她是想親自動手的,畢竟有些花兒說的不準(zhǔn),別人也難找,又有的她一時想不到,豈不難為?” 成帝連連點頭,便道:“說的也是,既如此,朕準(zhǔn)你去御花園中摘花便是了?!?/br> 應(yīng)懷真這才大喜,忙跪地謝過,成帝笑道:“只要你好好地替朕把讓靈鶴起舞的香調(diào)出來,朕另有重賞?!?/br> 當(dāng)下又說了會兒話,問起應(yīng)蘭風(fēng)在南邊兒的事,應(yīng)懷真把自己知道的撿著說了幾句,又問起平靖夫人之事,應(yīng)懷真也一一說了,成帝見她回答妥當(dāng),十分喜悅。 如此半個時辰后,成帝便才叫她退下了,熙王說道:“父皇,兒臣愿意陪懷真往御花園走一趟?!背傻郾阋矞?zhǔn)了。 兩人退出了乾元殿,應(yīng)懷真心里雖有些惱熙王,又忌憚他的身份,因此只是低著頭不言不語而行,熙王跟上幾步,便道:“小懷真,心里惱著我呢?” 應(yīng)懷真見他每每地猜中自己心中所想,委實苦惱,偏偏又絕不能跟他翻臉,心里嘔極,就竭力作出一個笑容來,道:“殿下說哪里的話呢?我哪里敢惱殿下什么?” 熙王看著她的模樣,便笑起來,道:“你這樣子倒像是要咬我一般,還說沒惱?” 應(yīng)懷真自覺裝笑又告失敗,狠咬了一下嘴唇,無可奈何地低下頭,鼓著氣隨著太監(jiān)往前而行。 熙王腿長,不緊不慢跟上,走了會兒,卻又說道:“這幾日出了許多事兒,瞧著你仍好端端地本王也就放心了?!?/br> 應(yīng)懷真聽了這句,微微動容,就看熙王一眼,心想:“他無端端做什么跟皇帝提我調(diào)香的事兒?總不會是閑聊了忍不住才說出來的?難道……他也是因為知道了我的事兒,所以故意跟皇帝提起……皇帝宣召我進宮之事傳出去,大家自然都留意這個去了,也不敢再隨意亂說。” 只是心里雖然猜著,卻不敢確認(rèn),更加不能相信熙王竟能是如此好心。 如此一個悶聲不響,一個東張西望,不多時便到了御花園,熙王怕里頭有宮妃在,就叫太監(jiān)先領(lǐng)了她進去。 應(yīng)懷真在金殿上雖則同成帝相談甚歡,但自打一進宮門,心里自然也是緊張的,若時光只停留在前世她無憂無慮地被皇帝召見的時候倒也罷了,可加上后來的事……知道使天翻地覆的那道旨意就是從此而出,于是這皇宮給她的感覺自然也變了樣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