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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工部侍郎之位,早落在郭侍郎手中了?!?/br> 郭建儀聽了這一番話,只肅肅然說道:“建儀才學平庸,不管擔任何職,不過是兢兢業(yè)業(yè)罷了,也并沒什么格外出色的功績,不敢就妄自想要升遷,何況如今更調(diào)任到別部中去,只怕處置不當,反惹出禍來?!?/br> 小唐笑道:“何必自謙?令祖郭司農(nóng),本來就曾管過戶部跟工部,不是游刃有余的?如今以郭侍郎的才學,只怕也是治大國如烹小鮮罷了,何況也是皇上一片皇恩浩蕩,又且信任功臣之后才委以重任,乃一片美意,大人只管盡心效忠罷了,將來名垂青史,不在話下?!?/br> 這些話,句句有贊溢之意,若是別人聽了,只怕心花怒放。 郭建儀面上卻微微泛出幾分冷意來,看著小唐微笑說道:“只是,偏偏是在戶部周侍郎落罪入獄的當兒,讓下官挑這個擔子,不由不覺十分吃力,大人也該知道周侍郎是太子一脈,如今皇上把我調(diào)了過去,取而代之不說,還叫我徹查戶部賬目虧空之事,我豈不是成了太子的眼中釘了?” 原來郭白露因要嫁給熙王為妃,熙王素來又被太子跟肅王兩個人的雙雙忌憚,此刻太子的黨羽忽然遭事被鏟除,這個空位子又給郭建儀填了……別說是太子暗中大怒,就連肅王只怕也難得幸災樂禍,反而暗中警惕。 因此這個差使,委實是燙手山芋,只怕兩方不討好,就算如今進了戶部,也是多方制肘,要做事談何容易。 郭建儀心知肚明,小唐豈有不知道的道理?偏偏他在成帝面前全力舉薦,美言許多,成帝果然便將郭建儀從工部調(diào)到戶部。只是小唐為何如此,卻不由不讓郭建儀深思了。 小唐聽郭建儀說罷,面上仍是微笑之意,看了看天際那輪皓月,忽然說道:“郭大人洞察細微,令人欽佩,然而為國效忠,卻也顧不得其他了,只慨然前行罷了?!?/br> 此言雄壯,郭建儀挑了挑眉,并不言語,兩人放馬徐行,夜晚寂靜,只聽到馬蹄聲得得響動,小唐一時興動,不由念道:“昔日齷齪不足夸,今朝放蕩思無涯,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br> 郭建儀不由一笑道:“唐大人真好興致?!?/br> 小唐道:“我不過也是有感而發(fā)罷了,所謂‘后生可畏’而已?!?/br> 兩人相視,半晌均是一笑,心中自然都想到凌絕。 頃刻郭建儀轉(zhuǎn)回頭來,只微微嘆了聲,小唐琢磨了會子,忽然說道:“郭大人可正愁戶部的差使不好辦?” 郭建儀便道:“大人要說什么?” 小唐笑道:“其實有個最簡便不過的法子……只怕我說出來,郭大人會越發(fā)不快?!?/br> 郭建儀淡淡道:“愿聞其詳?” 小唐望著他,便道:“太子只是不悅自己的人被你替了,如果郭大人也成了太子的人,太子這面兒自然便安撫下去,戶部的差使當然就大為便捷了?!?/br> 郭建儀雙眉微蹙,只是看著小唐的雙眸,心中知道他必有下文,恐怕也不是什么好的話罷了。 果然,卻聽小唐道:“據(jù)我所知,太子膝下有位郡主,已是及笄的年紀……太子正有意為她挑選良婿,以郭大人的品行樣貌,不怕入不了太子跟郡主的眼,倘若郭大人成了太子殿下的乘龍快婿,這豈不是一件兩全齊美之事?” 郭建儀聽了這話,不怒反笑,冷笑了數(shù)聲,道:“唐大人果然是七竅玲瓏,冰雪聰明,這樣的好法子……只怕在推舉下官之前就已經(jīng)想到了罷?” 小唐云淡風輕地,瞥他一眼,笑道:“說哪里話,我輩為臣,不過是思盡忠保國罷了,我只是覺著戶部侍郎之職,非郭大人不可,皇上自然也是十分嘉賞郭大人的才能人品,不然縱然我再推舉,也是無用?!?/br> 說話間,兩人便到了岔路口,郭建儀看著小唐,淡聲說道:“唐大人苦心孤詣,下官領(lǐng)受了,再會?!?/br> 小唐舉了舉手,含笑作別。兩人各自回府,不提。 且說因今夜是瓊林宴,凌景深如今雖然已經(jīng)升了五品的親衛(wèi)都統(tǒng),卻仍是不得入內(nèi),又擔心會吃酒,凌絕不免會醉,他關(guān)心情切,竟不放心小廝們伺候,便親自在宮門外等候,許久,果然見郭建儀扶著凌絕出來,竟跟他所想的一樣。 凌景深因知道凌絕高興,便也并不說什么,抱了他上車,便往凌府返回。 因怕他難受,就摘了官帽,放在旁邊,車內(nèi)燈光微弱,卻見他原本雪色的面上一片通紅,顯然是醉得不輕,于是也不打擾,只叫他躺著睡覺,自己在旁邊靜靜照料,一邊兒看著,一邊想到昔日凌絕備考之時,委實的三更燈火五更雞,一點兒也不敢懈怠,今日終于如愿以償高中狀元,凌景深心中也委實替他歡喜欣慰。 如此行到半路,因車馬顛了兩下,凌絕略醒了過來,便道:“不要攔著我,你們……走開……”亂嚷數(shù)聲,又咳嗽了起來,臉上一發(fā)漲紅。 凌景深生怕他要吐,便將他抱起來,輕輕地捶打后背,又安慰道:“素來滴酒不沾的,縱然高興,也該收斂些?!?/br> 凌絕聽著聲音,模模糊糊抬起頭來,將他看了一眼,仿佛認出是自己哥哥,便笑道:“哥哥,是皇上賜酒,我自然也高興……你可知道,今兒……皇上還想給我賜婚呢?!?/br> 凌景深聽了這話,不免詫異,便仍是替他撫著后背,又問道:“賜婚?”心想凌絕并沒有親近屬意的女子,又賜什么婚?心念一轉(zhuǎn),便試著問道:“是跟哪一家的姑娘呢?” 凌絕吃吃地笑了幾聲,醉得越發(fā)厲害了,眼神里醉意迷離,卻笑道:“哥哥,我不能同你說……” 凌景深見他模樣呆呆傻傻,跟平日那個冷面自持的模樣大相徑庭,也覺好笑,便哄著說道:“罷了,不說就不說,且好生地歇息會子罷?!闭f話間,便扶著凌絕,輕輕地讓他倒下躺著,也好受些。 凌絕果然乖乖地躺了下去,雙眸合著,半晌,忽然醉醉地又道:“他們都攔著我,何必攔著我呢,唉,賜了婚,豈不是好……” 凌景深坐在旁邊,心頭一動,便試探問道:“誰攔著你呢?” 凌絕并不回答,只仍閉著眼,半晌才又嘟囔道:“我知道、meimei心里是有我的……好生古怪,她待我明明很壞,還推了我……”口中雖說的有些感傷,嘴角卻挑著一抹很淡的笑意,可見喜歡。 凌景深鎖緊雙眉,便不言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