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隨意出口的，便又笑道：“橫豎我只當(dāng)你是我親閨女罷了。其他的……就不能再得隴望蜀了?！?/br>
    懷真聽了前頭那句，隱隱猜到唐夫人的意思，只是不敢接口，就也靠在她的肩頭，默默地有些出神。

    如此，又過了半個(gè)時(shí)辰，外頭才有丫鬟來報(bào)，說道：“爺回來了！”

    懷真一震，唐夫人心里喜歡，便對懷真道：“這不著家的好歹回來了，且看我審他?！?/br>
    正說話間，就見小唐邁步進(jìn)來，原來小唐進(jìn)門之時(shí)，就聽說懷真也在，便不覺驚訝，上前先給母親見禮。

    懷真在旁細(xì)看，見他眼睛些微地紅著，面色雖看似平靜，卻隱隱透出一股哀而不傷之意，就知道必然是因?yàn)榱殖林哿耍瑧颜姹阄⑽Ⅴ久?，起身向他見禮。

    目光相對，小唐亦看出懷真雙眸之中隱隱有些擔(dān)憂之意，他心里自明白，懷真先前有意同他疏離，等閑是不會親來府上的，此番來了，只怕有個(gè)緣故，他倒是也猜到是為何了。

    然而小唐又見唐夫人不知情，必然是懷真怕驚嚇了她，所以只字不提，可見她的體恤之心。小唐一念至此，眼睛越發(fā)紅了幾分。

    唐夫人卻兀自沒有看出端倪來，見懷真行禮過后，仍是笑問小唐道：“你從哪里來？”

    小唐聽了這句，再忍不住，便復(fù)跪地，擰眉帶淚，低著頭道：“母親，我有一件事要告知母親。”

    唐夫人聽他聲氣兒不對，才詫異起來，斂了笑道：“是何事呢？”

    此刻懷真已又回到唐夫人身邊兒，便握住她的胳膊，有些擔(dān)憂地看著兩人。

    小唐默然不語，心緒涌動(dòng)，難以寧靜，頃刻間深吸一口氣，才仍道：“是、是孩兒的恩師……林沉舟、林大人……身故了。”

    小唐說到最后一句，再也忍不住，雖不會嚎啕大哭，聲音卻顫抖地帶了些哭音，只死死地低著頭，兩行淚便陡然晃落。

    唐夫人猛地聽了這個(gè)，“啊”了一聲，面色大變，道：“你、你說什么？”

    小唐道：“母親切勿過于驚悲，孩兒方才……已經(jīng)去林府探望過了，怕別人說了，母親不知端地，才特意回來告知一聲，如今還要立刻出去cao辦……恩師的、后事?！闭f到這里，那眼中的淚，如斷線珠子一般，紛紛灑落。

    小唐始終都不曾抬頭，懷真卻看得分明，此刻忍不住也心痛起來，便回轉(zhuǎn)頭去，一時(shí)同樣淚落如雨。

    唐夫人才反應(yīng)過來，一時(shí)也落了淚，又哭道：“這可是怎么說的，好好地一個(gè)人，為何忽然就去了？倒是為了什么？”說話間，就要大哭起來。

    懷真見狀，忙忍住淚，便勸唐夫人道：“太太別太傷心了……林伯伯，前些日子身子就不好……”

    小唐仍低著頭，聽了這話，便抬手在眼上抹了一把，將淚都拭去，才咬牙忍著，道：“恩師的身體，的確是有些舊疾，也是為國cao勞所致……母親不必?fù)?dān)憂，我……也會……好生幫著料理的妥妥當(dāng)當(dāng)。”

    唐夫人已經(jīng)淚痕滿面，回過神來，便含淚點(diǎn)頭道：“可惜，可惜了這樣一個(gè)好人。是……林府人丁稀少，你是林大人最鐘愛的弟子，此事一定要盡心竭力才好，既然如此，你不必在此耽誤，速速去罷！”

    小唐磕了個(gè)頭，才站起身來，又對懷真道：“我本來擔(dān)心太太一個(gè)人在家里，難免傷懷……如今懷真在這里，我放心不少，這一番忙碌，只怕一時(shí)半會兒顧不得回來，懷真你……且?guī)臀液蒙樟咸！?/br>
    懷真已經(jīng)站起身來，兩個(gè)人對面兒而立，懷真看得清清楚楚，小唐的雙眼已經(jīng)通紅，淚漬濕潤，顯然是傷心至極。

    懷真從未見過他如此，忍不住也覺鼻酸，勉強(qiáng)忍著淚，就點(diǎn)頭道：“唐叔叔放心……我會陪著太太，等唐叔叔回來了，我再家去就是了。”

    小唐心中本悲寒之極，只不過面上尚把持著罷了，聽了這般貼心知意的話，心底才覺一陣微微暖意，淚卻不覺又涌出眼眶。

    小唐不愿自己在懷真面前失態(tài)，便忙轉(zhuǎn)開頭去道：“多謝……”說罷之后，便匆匆告退，轉(zhuǎn)身極快地出門而去。

    小唐這一去，當(dāng)夜竟未回轉(zhuǎn)，先前見暮色/降臨，又等了半個(gè)時(shí)辰，便見跟隨小唐的小廝回來，報(bào)說小唐今夜不會回府，讓太太早些安歇，不必等候。

    懷真聞言，便派了小廝回應(yīng)公府，說了要留宿唐府之事。

    是夜，屋外竟然一夜風(fēng)聲不斷，那風(fēng)聲之中，竟似也有嗚咽之聲，聞之心酸。

    唐夫人哪里會睡得著？雖知道小唐不回來了，卻仍是不肯去睡，懷真也在旁相陪，如此一直過了子時(shí)，才勉強(qiáng)各自安歇。

    次日一早，兩個(gè)人早早兒地起身，又叫小廝出去打聽各色事宜。

    如此，將近中午的時(shí)候，那派出去的小廝才慌慌張張地回來了，隔著簾子，跪地說道：“太太，出了大事了?！?/br>
    唐夫人忙問：“何事，你快些說來，不要啰嗦?！?/br>
    那小廝道：“小人們原本在林府打聽消息，后來諸位大人、連同咱們爺都去上朝了……小人只好又去宮門口打聽，誰知道……里頭傳出來消息，說是皇上龍顏大怒，降罪太子……”

    唐夫人一驚非小，問道：“如何又跟太子牽連起來？可是為了林大人之事？”

    那小廝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具體事宜小人也不清楚，只是隱約聽人說起來……原來這林大人不是好死的，他們說、說……是被太子殿下生生逼死的！”

    “被太子……生生……逼死？”唐夫人滿心駭然，一時(shí)呆若木雞。

    懷真在旁聽得分明，拼命凝神，便問道：“你、你可還聽說什么了，快都說出來，唐……你們爺又如何了呢？”

    小廝聽到清音嬌麗，知道是懷真在問，忙也搜腸刮肚地想了想，回道：“暫時(shí)只打聽了這一件兒，外頭眾人都炸了鍋似的，說什么的都有……皇上龍顏大怒，大概也是因?yàn)橹懒舜思?，至于我們爺如何，卻并不曾聽說，容小人再去細(xì)細(xì)地打聽?！?/br>
    懷真見唐夫人兀自驚怔，急切間竟無語，便出聲道：“你快些去罷，留神小心，是了……且不可隨意多嘴?！?/br>
    小廝磕了頭，便忙去了。

    唐府的小廝去后，唐夫人如在夢中，半晌才回神，就看懷真，道：“這……這竟是怎么回事？”

    懷真原本就有些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