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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瑾兒忽然開口說話,竟是喚的“爹爹”,懷真跟唐毅都驚住了。 先前平靖夫人跟徐姥姥才商議,說小瑾兒能說話了,懷真還并不信,卻想不到,他果然能開口了不說,且第一句,竟還是如此石破天驚。 一時之間,竟不知道是悲是喜。 唐毅卻十分喜歡,便索性舉起小瑾兒,笑道:“好孩子,真真兒精靈懂事!再叫一聲兒來聽?” 小瑾兒被他托在空中,自覺忽地騰空而起,越發(fā)咯咯地笑個不停,低頭看看唐毅,便又咬舌叫道:“爹爹!” 懷真在旁看著,卻見父子兩個,都是滿面歡悅,本也都是生得極好的,如此笑影晏晏相對,真真是相映生輝,叫人在旁看著,禁不住也隨著喜歡。 此刻蘭風在外間,因也聽見了歡聲笑語,便不由也面露笑意,正在這時,卻見廊下凌絕迤邐而來,見他在此,便問道:“恩師怎在這兒?” 蘭風示意他噤聲,這會兒凌絕卻也聽見屋里頭隱隱有些聲響,仿佛是孩子的聲響,當下知情,便不再做聲。 蘭風便同他一點頭,兩個人順著廊下便自走開了。 話說唐毅抱著小瑾兒,一時卻也有些愛不釋手之意,自打這孩子出生,只因趕上事多,他外頭忙碌,隔幾日回府,才能見上一面兒,后來小瑾兒又隨著懷真回來另住了,要見更是難上加難。 這會兒抱著,又有懷真在側,才終究體會出幾分“為人父母”之感,唐毅笑了半晌,垂眸細看這孩子,心中卻又浮出些許悵然之意。 懷真見他臉上笑影逐漸消退,不知何故。 這會子小瑾兒摟著他的脖子,也不舍得離開似的。 唐毅又在他的臉上親了數(shù)下,才把小瑾兒又小心地遞還給懷真,沉聲道:“我該去了?!?/br> 懷真不由細看,看他神色黯然,同方才那明朗大笑之態(tài)判若兩人,略想了想,說道:“我聽說,你自請去浙海,可是真的?” 唐毅見她已經(jīng)知情,便道:“是?!?/br> 如此,果然確鑿無疑了,懷真心頭無端一慌,試著又問道:“那不知……幾時回來?” 唐毅聽聞,先笑了一笑,又搖了搖頭,并不回答。 懷真已顧不得忌憚,皺眉問道:“莫非幾時回來也不知道?” 唐毅走到門邊,背對著她,也不搭言,最終只說道:“不管如何,且記得我說的……照料好自個兒?!闭f完之后,便邁步出門。 懷真抱著小瑾兒來到門口,卻見他已經(jīng)轉過回廊,竟果然疾步而去。 此刻廊下無人,只有小瑾兒看看她,又轉頭看看唐毅離去的方向,喃喃地又叫了聲:“爹爹?!狈路鹩行┮苫螅簽槭裁茨侨司购鋈徊灰娏耍?/br> 晌午過后,吃了茶,眾人又坐了半晌,眼見時候不早,張珍容蘭兩人先行辭去,繼而凌絕帶了凌霄凌云自去了,趙燁已有些醉意,應佩便親自送著回世子府而去。 平靖夫人因年高,便入內歇息了會子,才出來回府,懷真仍親自扶著送出門口來,平靖夫人臨上鑾轎,便握著懷真手兒,叮囑道:“我這便回去了,你若得閑,且仍記得過去住上兩日,也當是散心了,可記得?”見懷真點頭,平靖夫人才放心上轎,唐夫人也趁便隨之去了。 送別兩人之后,王浣紗跟程公子便也告辭離去,王曦出門相送。 蘭風正在書房內,思忖今日唐毅前來之事,不知該不該跟懷真說明,忽然聽外頭丫鬟來報,竟道:“王爺,外頭有個花子,攔住了姑爺?shù)能?,拉扯不清呢?!?/br> 蘭風聽了詫異道:“什么花子?……若是求些米面,且給他些打發(fā)了就是。” 不多時,那丫鬟又慌慌張張回來,竟道:“王爺,不好了,那花子說他是咱們府的……” 蘭風一驚,這才起身往外,將出門來,果然聽得門口吵吵嚷嚷,十分不像話,隱約聽到程公子喝道:“胡說八道!”聲音里竟帶著怒意,夾雜著王曦的聲音,還有個不甚清楚的女子聲音。 蘭風擰眉,快步出了王府大門,果然見在門口上,有個衣衫襤褸之人,似在跟程公子說話,馬車上王浣紗掀起簾子,一臉擔憂之色,正凝望此處。 眾人見蘭風現(xiàn)身,才定了神。王曦后退一步,程公子轉過身來,著急道:“岳父……”說著,皺眉看了身邊那人一眼。 那人也忙看向蘭風,竟喜道:“父親!” 此人滿面灰塵,頭發(fā)散亂,又加這樣破爛不堪的打扮……蘭風一時竟認不出這是何人,只從她的聲音里,依稀聽了出來,當下不敢置信地道:“你是……應蕊?” 應蕊早已經(jīng)撲上跟前,抓住蘭風道:“父親,不對……父王……是蕊兒回來了,蕊兒知道錯了!”說著,竟嗚嗚咽咽哭了起來。 此刻門口上的眾小廝們都好奇看著,只因先前從應公府內帶來的那些底下人走了大半兒,此刻多半都是些新人,十有八/九竟不認得應蕊,也不明白其中緣故,因此都呆呆地看著,不知這究竟是如何了。 程公子滿面氣惱,道:“岳父!不必理她,當初是她……已經(jīng)被攆走了的,如何這會子又回來!” 蘭風也是大為意外,見應蕊是這樣的情形,又且震驚,又覺可憐,卻也知道她昔日做的事委實不像話,何況當初在應公府的時候就已經(jīng)從族譜里除名了的。 本是要將她安置在家廟之中,可她偏偏又私自逃走,這許多年來偶爾想起,也只當她是死了罷了,不成想今兒竟又回來了。 待要狠心將她攆走,可見是這樣蓬頭垢面、凄慘可憐的……蘭風皺眉喝道:“放手?!钡紫氯寺犃?,便上來攆應蕊。 應蕊慌忙叫道:“父親,你莫非不認我了?”又因程公子方才所說,便看著他道:“有道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好歹也做了這許久的夫妻,你竟這般相待?”說著,目光一動,又掃見王浣紗,便冷笑道:“好好……果然是只聞新人笑,不聞舊人哭!” 王浣紗聞聽這句,臉上頓時轉做雪色,慢慢地把車簾放下。 王曦在旁聽著,也皺起眉來。 程公子大怒,本要罵上幾句,然而礙于蘭風顏面,到底不好出口。 蘭風心中本有幾分不忍之意,忽然聽她說出這混賬話來,可見是江山易改,稟性難移,當下反而沒了怒氣,只和顏悅色地對程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