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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懷真越發(fā)不肯松手,便道:“我不放,再也不放開?!蹦樫N在他的肩窩處,衣領(lǐng)袍襟上也都一片如鐵衣的冰涼。 懷真稟賦柔弱,本是最怕寒涼的,然而此刻卻恨不得抱他再更緊一些,只把他身上的涼意盡數(shù)都驅(qū)散了才好。 唐毅心神一蕩,手箍在那纖纖腰間,手掌心寸寸摩挲而過,這也是他朝思暮想、夢牽魂繞的人,又哪里能按捺住,便低頭在她鬢邊親了親。 微涼的唇瓣貼在桃腮之上,那熟悉的寧馨香氣越發(fā)濃了,暖香繚繞,沁入心脾,那一路披霜帶雪、疾行快趕的寒累之意早就消失殆盡! 懷真察覺腮上一抹微涼,便也抬起頭來,又復(fù)仔仔細細把眼前人看了一遍,方低聲問道:“你果然回來了,不是我做夢?” 目光交纏,竟是難舍難分,唐毅含笑輕聲道:“當真是回來了,哪里是做夢呢?不信你捏捏我看。” 懷真一震,然后便半跪榻上,傾身更貼近了唐毅一些,竟主動仰首,往他唇上親了過去。 縱然是再難得的美夢,也描繪不出如此細致入微令人心折的纏綿旖旎情形。 半晌,唐毅竟也是情難自禁,手指在頸間略一勾,披風墜地,而他單膝一屈,跪上榻邊,便抱著人,壓入了帳內(nèi)。 紅羅帳依舊垂著,只是不似先前般沉靜如水,而似是被春風吹亂了的柳林一般,不停地搖曳動蕩,夾雜著略略凌亂的低吟喘/息之聲。 只地上那襲墨色的狐裘斗篷動也不動,頗為寂寞似的,毛領(lǐng)上本已結(jié)了一層冰雪,卻因室內(nèi)如春之故,悄然無聲地冰消雪融。 次日一早,天還未明,小瑾兒已經(jīng)醒來。 因鄰近年下,又連日下雪,族內(nèi)的學(xué)堂便停了課。 然而小瑾兒先前習(xí)慣了早起上學(xué)堂的,因此竟也不肯偷懶,今日仍也早早起床。 他洗漱完畢之后,先去旁邊房內(nèi)看過神佑,趴在床邊看了會兒,見神佑兀自甜美睡著,他才又悄悄回來。 雖并無先生督促著,他自己卻拿了書本出來,坐在桌前,正欲把學(xué)過的字都溫習(xí)一遍,卻無意瞥見外頭的丫鬟們竊竊私語。 小瑾兒人雖小,卻跟其他小孩子不同,見丫頭們面上帶笑,又想起方才嬤嬤進來伺候的時候,也是一臉異樣忍笑之態(tài),小瑾兒便留了意,因喚一個丫頭進來,問道:“你們在偷說什么?” 丫頭們早已有些忍不住,見他問,便笑道:“哥兒還不知道呢,方才我們聽奶奶那邊兒的jiejie們說,昨兒晚上……三爺回來了?!?/br> 小瑾兒原本是一副淡然端莊的模樣,聞言睜大了雙眼,失聲問:“你說什么?” 此刻外頭的奶母們也進來,行禮笑道:“恭喜哥兒了,真的是三爺回來了,這會子還在奶奶房內(nèi)呢?!?/br> 小瑾兒因養(yǎng)成個早起看書的習(xí)慣,都是翻幾頁后才去給母親請安,另也是不想太早吵著母親之故……然而此刻聽了這消息,哪里還耐得住,手中的書便掉在桌上,小瑾兒竟驀地跳起來,往外便跑。 眾丫鬟嬤嬤們嚇了一跳,知道外頭風大雪重,此刻天還未亮,自然是極冷的,便忙給他準備斗篷要趕上去。 不料小瑾兒一步出門,卻又回來,竟趕到神佑的房中去了,卻見神佑正也起了身,此刻呆呆地坐在床/上,仿佛發(fā)懵。 忽地見哥哥匆匆忙忙跑進來,神佑便問道:“哥哥怎么了?” 小瑾兒握住神佑的手道:“meimei快跟我去見娘親,他們說爹爹昨晚上回來了。” 不料神佑聽了,只抿嘴一笑,并不格外驚喜,小瑾兒知道她生性淡然,便催促奶母給她穿衣整理,頃刻妥當了,兩個人便手拉著手出門,往懷真房中去。 此刻見院中瓊妝素裹,果然好個琉璃世界,兩個小孩子無心賞玩雪景,一徑來到懷真房中。 這會兒唐毅已經(jīng)起了,才俯身跟懷真說話,就聽外間丫鬟報說兩個小家伙來了。 唐毅正想去探望兩人,聞言轉(zhuǎn)身,便見神佑跟小瑾兒從門口跑了進來。 分別近兩年時光,孩子們正是長的極快之時,此刻相見,見雙雙比先前高出幾乎一個頭去,眉眼里也隱約比先前更出落幾分,唐毅幾乎更是不敢認了! 而神佑跟小瑾兒兩個,也猛然止步,都看向前方的父親,唐毅卻比前兩年并未大變,只身上的威煞之氣不免略重了些。 兩個孩子盯著他看了會兒,又對視一眼,那邊唐毅已經(jīng)起身,望著他們兩個,喚道:“瑾兒……神佑……” 兩人聽了這一聲,小瑾兒便先大叫了聲:“爹爹!”同神佑兩個一前一后跑了過來,雙雙撲到唐毅懷中。 唐毅順勢一抱,把兩個好孩子都摟在胸口,此刻心頭潮涌,千萬感慨,不免親親神佑的臉,又摸摸小瑾兒的臉,素來從容淡然如他,此刻也有些眼眸泛紅了。 不多時,唐毅便又去見過了唐夫人,自更有一番久別重逢之喜。 因知道唐毅即刻仍要去上朝面圣,因此懷真早命人準備了早飯,他匆匆吃了幾口,果然便出府而去。 這一次海疆之行,近兩年時光,將沿海十一處海防重地都一一走遍,期間提拔了文武官員三十余人,降職五十余,斬了貪瀆苛吏九人,撤職查辦無數(shù)。 同時各色新式的火器軍備,自京城源源不斷運往,把那些老舊不可用的都更換了大半,又新造了戰(zhàn)船八百余艘,預(yù)計再過五年,大舜水軍的戰(zhàn)船,可到達三千余艘。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待到那一日,這整個東南之海上,便也是大舜天下,無人敢再覬覦分毫。 一直到了午后,才勉強將這一趟的所遇所行都概述完畢。 趙永慕雖早就從他的上書中看了大略,然而聽他親口說來、自己親耳聽來,卻更是一番滋味。 唐毅末了又道:“只剩泉州之地,雖已經(jīng)掃清大概,但畢竟情形過于復(fù)雜,且仍有流求之事待要解決,故而凌絕等人留守?!?/br> 趙永慕挽著他的手臂,嘆道:“你辦事自然是最妥當?shù)?,只是這一去兩年,委實受累了?!?/br> 唐毅才方微微一笑:“多謝皇上?!?/br> 趙永慕道:“去年大約這個時候,家宴之時朕還曾跟懷真感慨,不知你何時方回呢。今年終究可以團圓了?!慌履阋驳肽顙善迱圩恿T?故而昨夜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