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更衣室’?！彼f，“我總不能每次都找借口開溜吧？羅曼遲早會生疑的?！?/br>
“我看新增一個‘變態(tài)更衣室’比較合理?！?/br>
勞倫斯從浴室中出來，頭上頂著濕漉漉的毛巾。他一絲不掛地經(jīng)過西薩爾跟前，西薩爾看都懶得看他一眼。

“讓開?！眲趥愃箤c坐著的銀發(fā)青年撥到一邊，“你擋住我的柜子了。”

西薩爾順勢滑倒，咸魚似的躺在長凳上?！拔液镁脹]這么累過了，上次還是劍魚的時候吧……”

“不過一次練習(xí)而已。你的水平是不是下降了？”勞倫斯面無表情地口出嘲諷之語。

當(dāng)看到西薩爾赤裸的那半邊肩膀上淡淡的淤青時，勞倫斯淡定的表情被微微的訝異所取代。

“你故意被他打中？這么慣著學(xué)員可不好。”

“不是故意。我沒想讓著他，可他還是打中了?！蔽魉_爾沉聲道，“他實在太快了。不愧是專業(yè)運動員出身，跟那些業(yè)余愛好者截然不同?！?/br>
“很少聽你這么稱贊別人。”

西薩爾坐起來，斜睨著他的同伴。

“勞倫斯，我覺得，說不定我培養(yǎng)出了一個……不得了的怪物?！?/br>
***

西薩爾鼓勵羅曼多加練習(xí)，沒有課的時候也可以來俱樂部訓(xùn)練。羅曼最近在練習(xí)“梅耶方塊”。十六世紀(jì)的德劍大師約希姆·梅耶將人的前方分成四個象限，在各個象限中標(biāo)上1234，只需按照1234-4321順序發(fā)起劈砍，就能形成連綿不絕的攻勢和守勢，非常適合用來做基礎(chǔ)鍛煉。極光俱樂部訓(xùn)練室的一面墻上就貼著梅耶方塊圖，經(jīng)常能看到學(xué)員對著它揮汗如雨。

今天西薩爾不在，羅曼便獨霸了梅耶方塊圖。由于是練習(xí)空揮，他連防護服都沒帶，拿著西薩爾借他的劍就開始了。從一種架勢轉(zhuǎn)換到另一種架勢的時候，很容易露出破綻，所以怎樣在流暢轉(zhuǎn)換姿勢的同時進攻或防御就成了問題。羅曼經(jīng)常在變化架勢的時候被西薩爾尋隙攻擊。如果練熟了梅耶方塊，多多少少能抵擋他一些吧……

“羅曼！在練梅耶方塊嗎？”

不斷有會員或教練從他身邊路過，友好地向他打招呼。自打上次和阿列克斯交手以來，羅曼就成了極光俱樂部中的名人，不少人都知道他是退役的擊劍選手，于是爭先恐后地前來向他討教，好像他是紆尊降貴、深入基層的大佬一樣。

羅曼費盡口舌解釋自己僅僅是個初學(xué)者，對兵擊還知之尚淺，可其他人徑自將他的推辭理解為“中國人特有的過分謙虛”。羅曼最后懶得解釋了，只能裝作一副聚精會神練習(xí)梅耶方塊的樣子，讓其他人自覺避退。

可是就連他練習(xí)空揮，為什么都會被人圍觀啊？五六個人聚在他背后，饒有興味地看著他練習(xí)，似乎覺得他擁有某種不為人知的訓(xùn)練之道。羅曼很后悔自己為什么沒帶面罩來，這樣至少不會有人看到他臉上的汗水。

練習(xí)室的大門“砰”的一聲被人粗魯推開。

“哪個是羅曼？！”一個吊兒郎當(dāng)?shù)穆曇繇懫饋怼?/br>
背后的圍觀人群一陣sao動。

“喲，這不是奧古斯特嗎？你好久沒來啦，還以為你被俱樂部除名了呢！”

“我好得很！用不著你們貓哭耗子！”名叫奧古斯特的人怒喝道，“誰是羅曼？給我老實站出來！”

羅曼很想保持沉默，裝作自己不存在?？蓢^人群無情地出賣了他。好幾只手“刷”地指向羅曼，讓他連逃跑的工夫都沒有。

“……我就是?！彼畔聞?，沮喪地轉(zhuǎn)過身。

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扛著長劍，氣勢洶洶地堵在門口。他的頭發(fā)染成夸張的藍色，耳朵上穿著四五個骷髏耳釘，活像重金屬搖滾樂隊的鍵盤手。黑色t恤上畫著猙獰的惡靈騎士，牛仔褲破破爛爛，讓羅曼分不清那到底是破舊還是時髦。

“你就是羅曼——西薩爾的新學(xué)員？”

少年用劍尖指著羅曼的鼻子。

“呃……”羅曼拖長聲音，遲疑地說，“是的？”

“哼?！鄙倌甏浇且惶簦熬蛻{你也想繼承‘愷撒’的衣缽？問過我‘奧古斯都’沒有？”

第13章

“就憑你也想繼承‘愷撒’的衣缽？問過我‘奧古斯都’沒有？”

羅曼盯著少年，少年也盯著他。其他人勾肩搭背，興致勃勃地觀望他們，要是給他們每個人手里發(fā)兩根熒光棒，活脫脫就是一群等待演唱會開場的應(yīng)援團了。

“……你誰？”羅曼問。

少年笑了：“哈！西薩爾沒跟你提過我嗎？肯定是因為你太微不足道了，根本不配知曉我的大名！”

“不是，說真的，你誰??？”

圍觀人群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他是奧古斯特?！?/br>
“西薩爾的學(xué)生?！?/br>
“自稱‘奧古斯都’?！?/br>
接著不知誰冷不丁地來了一句“天邊斬小王子”，所有人同時哄堂大笑。

這位死亡朋克風(fēng)的羅馬皇帝被圍觀群眾逗得面紅耳赤，氣急敗壞地叫道：“不準(zhǔn)這么叫我！羅曼，今天我要把你打到屁滾尿流，讓你知道自己的地位！”

羅曼寬容地擺了擺手：“我認(rèn)輸，我才剛開始學(xué)而已，比不過你的?！?/br>
“怕了嗎？”奧古斯特嘚瑟起來，“就你這點鼠膽也配當(dāng)西薩爾的學(xué)生？果然只有我才能繼承愷撒的名號，不，總有一天我會連愷撒本人都擊??！”

——怎么說呢，這個人……好煩吶！

羅曼只想安安靜靜一個人與世無爭地練練梅耶方塊，為什么總是有這種人跳出來打擾他呢？他身上莫非散發(fā)著什么吸引奇葩的異香？

“就跟他比一場吧，羅曼！”圍觀人群起哄道。

“我沒帶護具?！?/br>
“借一件唄！”

幾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群眾甚至在奧古斯特剛進門的時候就屁顛屁顛地去拿護具了。他們的叫聲引來了器械區(qū)的人。觀眾越來越多，連工作人員都放下手里的活兒跑來湊熱鬧了。羅曼不比一場，這群人絕對不會消停。

“知道了，那我就借用一下?！绷_曼的頭突突地疼起來。

他換上借來的護具，回到練習(xí)室的時候，觀眾們已經(jīng)自覺圍成一個圈，將場地空了出來。瞧他們配合默契的嫻熟模樣，這樣落井下石大概不是第一次了。

奧古斯特躍躍欲試，拎著長劍小幅度蹦跳以熱身。他個子矮，同樣長度的劍在他手里就顯得格外龐大，羅曼很擔(dān)心他戳中自己的腳趾頭。

“來吧！”死亡朋克小皇帝瀟灑地抖了抖長劍，“看在你是初學(xué)者的份上我且讓一讓你。按照劍魚規(guī)則來，分?jǐn)?shù)相同算你贏，有意見嗎？”

“有！”羅曼說，“什么是劍魚規(guī)則？”

“哈！西薩爾沒教過你嗎？”奧古斯特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