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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幕,是那么的悲壯,他當(dāng)時看著,只覺得自己已經(jīng)不存在了。一個又一個影子紛紛落下,就如同一場大雪,隨后,便什么都沒有了。斷崖之邊空空蕩蕩,就仿佛他們從未曾來過。心,身體,思維,都不是他的了。不知道是誰把他架了回去,連續(xù)好多天他都未踏出房間半步,就沉默在黑暗中,自我封閉在沒有陽光的屋內(nèi),腦海里空空如也。再然后,天帝頒布了三百年禁令。在這三百年間,無論墨青夜是死是活,杜遠(yuǎn)程都不許踏出天庭一步。與此同時,在斷崖邊際布下了無人可穿的結(jié)界。在之后,那繚繞在斷崖處詭秘濃重的霧氣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結(jié)界的萬丈金光。杜遠(yuǎn)程明白,他是無法穿越的,就算舍了性命,也無法跨越天帝布下的天羅地網(wǎng)。換言之,他被禁足在了這華麗的宮邸之中。哪怕青夜還活著,同樣,他也來不了這里。青夜。多少個不分晨昏的日子,他在心底反反復(fù)復(fù)念著他的名字。如果你還活著,一定要等我。等我,三百年。我沒有忘了你,更不會放棄。可這些話,卻只能說給他自己聽了。不僅如此,天帝下旨,任何一個妄圖穿越結(jié)界之人,無論官職大小,格殺勿論。這就是權(quán)利的殘忍,也是權(quán)利的威懾。是為何讓所有人趨之若鶩的根本原因。站在權(quán)利的巔峰,掌控生死,是怎樣一種感覺。在不久后,杜遠(yuǎn)程就體驗到了,但他并未因此感到任何快慰。反而,更加的痛苦。因為,這一切是用什么換來的,他再清楚不過。繁華落盡君辭去,滄江一夢鏡花影。遲了。這次,似乎真的遲了。最先來探望他的便是東華神君,這個曾經(jīng)與他利益相勾的人。此刻,杜遠(yuǎn)程對他也無知無覺了,似乎所有的仇恨,嘲諷,輕蔑,冷傲,歡喜,悲痛都悄然遠(yuǎn)去,現(xiàn)在的他,只剩下一具驅(qū)殼,被包裹在華美的錦服中,冠以不二的權(quán)利。東華當(dāng)時是來告訴他,天帝隱遁的消息。并將天帝御賜的寶劍與璽印交給了他。杜遠(yuǎn)程幾乎看都沒看,目光不知看著哪里。東華安慰他說,已經(jīng)這樣了,這就是你們的宿命,認(rèn)命吧。是啊,時到今日,不認(rèn)命又能如何。第一百六十四章:硝煙定天命那把寶劍是和箜峒鏡一樣法力強大的上古神器,叫什么名字,杜遠(yuǎn)程都沒注意聽。似乎擁有了它,就可以斬斷世間的一切。他目光渙散的望著案上的寶劍,很華美繁復(fù),若是從前,他恐怕要跳起來,欣喜若狂,可現(xiàn)在,完全激不起任何興趣。索然無味。生活一下子變得毫無目的。東華在一邊喋喋不休,唉聲嘆息,替他著急惋惜。說什么好好的,你這是何苦之類。杜遠(yuǎn)程一個字也沒說,手輕輕的撫上了那柄劍鋒,“紫風(fēng),呵呵。”不知道妖刀現(xiàn)下在哪里,落到了什么角落,還是與青夜在一起。冥冥之中,他倒是希望妖刀能與他一起,那樣的話,就會感覺似乎好受些。白威,千屠。他在心底默念著他們的名字,那種感覺無法言喻。難道從最初你們都是想好了的么。唯獨,我不知。唯獨,我如此后知后覺。再見。是的,我們會再見的。等我。馬蹄鈴,緗雎瓶,硝煙定天命。時光悄然而過,似乎格外的漫長。一日日,杜遠(yuǎn)程漸漸的平靜下來,漸漸的沉默寡言。每一天,他都會酌上一杯清酒,然后出神的望著酒樽倒影中,自己眉心那道淺金色的印痕。仍舊是火焰的形狀,只不過其中冰火交織的色彩不見了,而是變成了這陽光般明媚的色澤。這也是天意么。他苦笑。天帝歸隱后,天庭變得很安靜。左右將軍已死,付凌霄的殘黨見領(lǐng)頭人西去,不久便倒戈了,所謂樹倒猢猻散,良臣擇明主而侍。杜遠(yuǎn)程雖稱不上什么明主,但對于他們來說,再不放下心底的種種不服,那就是沒有眼水了,此時風(fēng)向已變,權(quán)利的棋局已重新洗牌,是時候棄暗投明,歸順新主了。大部分人還是聰明的,識時務(wù)的,只有少部分仍舊頑固不化,都沒用杜遠(yuǎn)程言語,就被無聲無息的干掉了。三百年是何其漫長的時光,他必須學(xué)會忍耐與等待。無論這其間是多么的難熬與孤寂。他始終相信,青夜還活著。因為,他說過,他要親眼看到。日子就在金色的陽光下一天天流逝,漸漸的,杜遠(yuǎn)程也有了自己的一批心腹,如今的他整個人都沉靜下來,不再有什么意氣用事的沖動與不理智,每件事都做的有板有眼,處心積慮。人,真的是會變的。每當(dāng)他獨自一人去非天消失的空島之地,他都會對著虛空自言自語上一陣子,因為他同樣也相信,非天聽得到。再后來,杜遠(yuǎn)程干脆將自己的宮邸擱置,跑去了自己構(gòu)筑的鏡像之中。所有的一切,他都辦的十分低調(diào),就那么默默的淡出了眾人的視線,只是偶爾有事的時候才會從鏡像空城中出來,處理完事物后便又悄悄的回去。因為他的沉默不語,令所有人都對他捉摸不透,反倒更加的謹(jǐn)小慎微畢恭畢敬了。在接下來長達二百多年的時間里,天庭一直四平八穩(wěn),從那次大戰(zhàn)之后,仿佛天地都從此沉寂了,想想也是,無冥已去,鬼界已成廢墟,而妖界的所有眾生都已從斷魄崖墜落無底的黑暗,天界再無任何威脅。一切都過去了,成為過眼云煙。杜遠(yuǎn)程獨居在空城之中,整個城池就是上方宮邸的倒影,只有他能看到,也只有他能進入。這還要拜箜峒鏡所賜,讓他可以脫離人群的視線,獨善其身,卻又不離紅塵。這段日子是孤寂的,卻又是寧靜的,他心如止水,但從來沒有停止過一件事,那就是對青夜的思念。他無時無刻不在牽掛著他,不知他如今怎樣了??上У氖牵胚h(yuǎn)程沒有任何途徑能夠去打探他的消息,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