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66
邸,“二百年都挺過來了,還差這短短的數(shù)十年了么?!?/br>房間內(nèi)陷入一片沉寂。兩人突然全都不言語了,杜遠(yuǎn)程瞇起眼睛望著窗外無盡的光輝,自言自語的輕聲道“是啊,二百多年,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過的,就像一場夢。”“世事一場大夢?!避饺鼐o靜的道,也將目光投向窗欞外的光輝,“等這一切真的過去了,你與他終歸是會相見的?!?/br>“過去?就怕這一切永遠(yuǎn)也過不去了,就算三百年的時限已到,天帝又怎肯放過我?!?/br>“未必?!避饺鼐ǘ?,“凡事都有初始有終局,此謂輪回?!鳖D了下,看向杜遠(yuǎn)程,“遠(yuǎn)程,你不覺得有些事攥得越緊反而失去的越快么,就如同手中的流砂?!?/br>杜遠(yuǎn)程蹙了蹙眉,“什么意思?!?/br>“天帝當(dāng)時非要逼你那樣做,也是有他的道理?!避饺鼐従彽牡溃霸噯?,你覺得天帝真的不知曉青夜還活著么?!?/br>杜遠(yuǎn)程眨了眨眼,這個問題他也想過,若是天帝真的想弄死青夜,大可以再度斬盡殺絕,可他卻沒有,這究竟是為什么!他能看破很多人,這么多年來,閱人無數(shù),可唯獨(dú)天帝是永遠(yuǎn)也無法看穿的,他的很多做法根本無法用常理解釋。“為神者,自有其數(shù)?!避饺鼐従彽牡?,“即使這許久你與青夜都對他頗有不滿,可天帝此舉卻又他自己的深意。”杜遠(yuǎn)程仍是迷糊,“什么深意?我咋沒琢磨出來?!?/br>“天帝若想置青夜于死地,豈不是易如反掌,又何須命你此番大費(fèi)周章。”“是啊,我就是想不明白這一點(diǎn),大概帝王都是不屑于自己動手的?!?/br>芙蓉?fù)u了搖頭,“遠(yuǎn)程,時間可以改變很多東西,比如天地萬物,比如世事人心。隨著時間的流逝,當(dāng)初看起來無法釋懷的也終歸沉積于淡若。毋庸置疑天帝是想留你在天庭效命,因你是非天之后,其間雖有勉強(qiáng)之意,可他終是希望你能心甘情愿固受其責(zé)。有些事我也看不穿,冥冥之中的命數(shù)不是我這等小神可以窺探的??山?jīng)歷了這一番,你是否覺得,你的心真的靜了下來,對于你和青夜也沒有最初的那般執(zhí)妄了。”杜遠(yuǎn)程聞言嘆了口氣,笑得有點(diǎn)慘淡,“靜?我沒有平靜,我無時無刻不在掛懷?!?/br>“可若是今時今日,讓你留在天庭效力,而又可以讓你見青夜,你是否就不再掙扎,可以接受了?!?/br>杜遠(yuǎn)程蹙眉想了想,“這個嘛,倒也是。過了這么久,似乎最初心里的那股憤恨不服之火也漸漸的熄了,時間太久了,就是石頭都磨圓了?!?/br>“正是如此?!避饺匦α诵?,“我想天帝的意圖正是如此。”“是想把我磨的沒脾氣了?”“也不盡然,經(jīng)過時光的荏苒,可以讓你看清楚很多事,看得更為通透?!?/br>“可惜,我還是老樣子,啥也沒頓悟出來?!?/br>“不要這么說?!避饺鼐攘丝诓瑁拔业故怯X得你比百年前成熟穩(wěn)重多了?!?/br>“是老了吧?!倍胚h(yuǎn)程自嘲笑道“我這把老骨頭也不知還能不能配得上青夜了?!?/br>“呵呵?!避饺孛蜃煨?,“說起老來,你還真不是他的對手。”杜遠(yuǎn)程頗有感慨,“或許你說的也有道理吧,時間久了,不能說洞若觀火,卻再沒了當(dāng)初的急功近利,懂了任何事要想長久都會最終歸于平淡,唯有平平淡淡才是真。”“就是了?!避饺鼐簿従忺c(diǎn)頭,“平淡是真。有情者又豈在朝朝暮暮?!?/br>“那你說,天帝他能放我出去見青夜?”“我想能的。”芙蓉若有所思,“再者,天帝已歸隱圣境,想必不會再過問這些。我想,他也相信你,自有定奪與分寸?!?/br>杜遠(yuǎn)程舒了口氣,掐指算了算,“那沒多久了,三百年期限一到,我就去鬼界找他。對了,你知道他具體在哪么?!?/br>“這個,我也不知,他在信里并未言明,你不也看了?!?/br>“神秘之地?!倍胚h(yuǎn)程想了想,“難道把新地盤建在了無冥的老巢上?”“不知?!避饺厮尖饬讼拢暗郧嘁沟钠獯蟾挪粫?,他會另尋地域。”“還十分安全。”杜遠(yuǎn)程重復(fù)著信里所言,“這么說來,真是塊風(fēng)水寶地,又萬無一失又神秘莫測。”“等到那天,自有指引吧。”芙蓉說著站起身來,“信已捎到,這下你可以放心了,踏踏實(shí)實(shí)的等著那一日吧?!?/br>杜遠(yuǎn)程笑了笑,也說不出啥滋味來,將芙蓉莊主送至了大門外,就又回來一個人研究那封信,一個字一個字的看,幾乎都要把信紙看出個窟窿來了,青夜呀,果然是對咱只字未提,連提的那個意思都沒有,似乎在他的世界里,根本就不曾存在過一個叫杜遠(yuǎn)程的人一樣。不過芙蓉的話多少還是令他寬慰了許多,將信收好,便又回到了空城之中。時間若白駒過隙,九十年光陰彈指一揮間。比起之前的二百多年,這剩下的幾十年似乎過得特別的快,在還沒來得及將它記錄在記憶中,就已經(jīng)過去了。陽光依舊,九重天宮燦耀華光。從空城內(nèi)走出的清晨,杜遠(yuǎn)程站在云端遙望了很久很久。心底沒有狂喜與悸動,反而很寧靜。或許,一件事等待的太久,就沒了當(dāng)初的沖動與起伏,反而覺得命中注定,水到渠成。他跟東華交代了下,告訴了他自己離去的目的。幾百年的交情了,東華也對他九分了解,拍了拍他的肩,只是嘆了口氣道“去吧,希望你能見到他,我看要是你不去,這輩子都得憋死?!?/br>杜遠(yuǎn)程笑了笑,拜托東華神君替他暫且管理軍中雜務(wù),又叫來自己的幾個心腹將帥,簡單交代了下便往斷魄崖而去。他當(dāng)然不是要從那里跳下去,而是看看,那彌散在整個天宮的結(jié)界有沒有消散。云海萬里,接近斷魄崖的云層要比其他的地方厚重許多。在放眼望去時,他的嘴角勾起了一個笑意。那種笑容難以言喻,帶著一抹時過境遷的豁然與遠(yuǎn)淡。天帝信守了百年之諾,在這一天撤消了籠罩了天宮三百年的圣界,那些細(xì)密交織的無形金絲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廣闊的云海薄霧。難道,冥冥中天帝已經(jīng)察覺到了,或許,他此刻正在某個自己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