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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接受還是該放下,時間幫我們留下的,一定是我們心里誠實做出的選擇。來自A市的包裹是周末下午漆墨從收發(fā)室領(lǐng)回來的。他并沒有怎么在意,因為方琳和漆川時不時都會寄一些東西來。拆開包裹后,里面的東西用一個樸素的布袋子裝著。漆墨伸手拿袋子,他的手指感受到里面柔軟的觸感時,心里頓時停了一拍。袋子里面,是一件灰色的高領(lǐng)毛衣。漆墨坐在沙發(fā)上,看著手里這件毛衣發(fā)了好一會兒呆。客廳的窗戶沒關(guān),一陣風(fēng)吹了進(jìn)來帶動著窗簾,他忽然覺得有些冷。漆墨起身去臥室換好的毛衣。他走進(jìn)浴室,就靜靜盯著鏡子里穿著毛衣的自己。漆墨的下巴瘦削,脖子修長,肩頸線平整流暢,穿這樣的毛衣,非常適合,整個人顯得挺拔又洋氣。鏡子里的他,頭發(fā)長了一些,兩頰也消瘦了不少。漆墨已經(jīng)很久沒好好看過自己了。他沉默地走到客廳,坐在沙發(fā)上,抽了一根煙。我瘦了,您又會心疼吧。漆墨心里說這句時,早已淚流滿面。他哭了。他終于意識到,那個疼他的人,不在了,再也不回不來了。漆墨從沉默地流淚到壓抑的嗚咽,再到捂面嚎啕大哭。離開對于離開的人,只是一個短暫的動作。但離開對于被離開的人,卻是一場后知后覺的告別。上天臨時起意,卻不賜歸期。隋悠站在漆墨家門前,準(zhǔn)備敲門叫他去學(xué)校。他手剛剛舉在空中,就聽到了屋內(nèi)的哭聲。他站在門前,也不知道立了多久,漆墨痛苦的哭聲也沒有停下來。他轉(zhuǎn)身回到家拿出了漆墨家的備用鑰匙,開門進(jìn)屋。漆墨就坐在沙發(fā)上,手肘撐膝,捂著臉,哭得歇斯底里。隋悠走過去,蹲在漆墨跟前,他拉開漆墨捂在臉上的手時也握了自己一手濕熱的淚。“墨墨。”他溫柔心疼的話音剛落,下一秒,就被人一把抱住了。隋悠先是身體一僵,隨即雙手輕輕環(huán)住了漆墨,輕輕在他背上拍著。漆墨的頭埋在隋悠肩上,手也緊緊抓著隋悠的后背。他痛苦的嗚咽一聲聲傳進(jìn)了隋悠的耳邊,刺得隋悠心里一陣陣酸軟。沒一會兒,隋悠的肩膀,就被眼淚浸透了。隋悠拍在漆墨背上的手用力握成了拳。他眼一閉,側(cè)頭,在漆墨耳朵尖上輕輕印了一個吻。“快點好起來吧,我心疼。”第26章“喜歡你,想吻你。”寒風(fēng)凜冽,冬意掛樹梢。一年也走到了末尾。元旦假期有三天。元旦那天是周一,學(xué)校周五中午便放假了。午飯漆墨是在隋悠家吃的。楊夏斟酌著問道:“墨墨,你元旦,有安排嗎?”“看書,做題”,漆墨答,“再好好睡一覺。”楊夏點了點頭:“我下午開車和隋悠回Z縣過節(jié),要去我們家看看嗎?家里小孩兒多,挺熱鬧的?!?/br>隋悠看了漆墨一眼。漆墨搖頭:“不去了?!?/br>吃過飯,漆墨和隋悠一起洗了碗,接著就回了自己屋。臨近期末,三天的假期,但各科作業(yè)加起來卻有四天的量。漆墨寫完一套數(shù)學(xué)題就有些犯困了。他抽了一根煙,腦袋還是有些混沌,便也沒有強(qiáng)撐,回臥室睡覺了。漆墨有些怕冷,所以他不是很喜歡冬天。冬天沒有什么生氣,容易讓人倦怠。但冬天到了,漆墨的睡眠質(zhì)量倒上了去,有好幾個早晨都差點睡過頭。這一覺,他從下午三點睡到六點,香甜無夢。起來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他出了臥室,想弄點吃的,就瞧見了沙發(fā)上睡了個人。漆墨輕聲走了過去,站著看了一會,又蹲在了沙發(fā)邊,繼續(xù)看著沙發(fā)上的隋悠。客廳里很安靜,漆墨聽著隋悠綿長平緩的呼吸,目光平靜地落在隋悠漂亮的面部輪廓上。過了好一會兒,他嘴角動了動,帶了點微末的笑意,伸手在隋悠光潔的額頭上一彈。接著,隋悠皺著眉睜開了眼。他手撐沙發(fā)坐了起來,有些茫然看著蹲在沙發(fā)邊的漆墨:“你醒了?”“嗯”,漆墨也沒起身的意思,下巴微揚(yáng),盯著隋悠,“不是要回Z縣嗎?”“我明天再回去”,隋悠揉了揉太陽xue,“餓了沒?”漆墨點頭:“吃什么?”隋悠眉一挑,從沙發(fā)上起來后,走到飯桌旁的燈控旁邊打開了客廳里所有的燈。他語帶笑意:“一頓烤rou拖到明年說不過去吧?!?/br>漆墨看向飯桌,這才注意到上面擺著烤rou機(jī)和幾盤蔬菜。隋悠從冰箱里把腌制好的雞rou、牛rou和排骨等rou食從冰箱里拿了出來,漆墨已經(jīng)迫不及待得放了幾塊土豆片在烤著了。隋悠笑了笑,夾起rou一塊塊放在烤盤上。rou在烤盤上“呲呲”作響,漆墨又從冰箱里拿了兩罐冰啤酒出來。隋悠把烤好的第一片五花rou放在了漆墨碟子里。“嘗嘗味道,我買的現(xiàn)成的佐料瞎弄的,不好吃不負(fù)責(zé)的?!?/br>漆墨夾起rou剛放進(jìn)嘴里,就瞧見隋悠脖子微微往前伸著,目不轉(zhuǎn)睛盯著他。漆墨手握拳擋唇邊輕輕咳了咳。“好吃。”隋悠立馬又把烤得焦香泛油的兩塊五花rou夾漆墨碟子里。漆墨剛剛想繼續(xù)動筷子,忽然又停住了。“夏姐,先回去了?”隋悠淡淡“嗯”了一聲,一邊翻著烤盤上的rou一邊說:“漆墨,你以前元旦是吃餃子還是湯圓?!?/br>漆墨:“湯圓?!?/br>“花生餡兒還是芝麻餡兒。”“有什么吃什么?!?/br>“哦,反正我都買了”,隋悠自己一口還沒吃,一直在往漆墨碟子里夾rou,“元旦那天早上,你記得起來煮給自己吃?!?/br>漆墨聽到這,怔了怔,接著放下筷子,打開了拉罐啤酒,遞給了對面的隋悠。隋悠先是微愣,隨即接過去喝了一口,笑著皺著眉心:“有點兒冰?!?/br>“嗯”,漆墨重新拿起筷子夾起了一塊rou,他嘗了一口就在桌下踢了踢隋悠的腿,“去把窗戶關(guān)上,把我的rou都吹冷了?!?/br>隋悠:“有味兒,得開窗散著?!?/br>漆墨盯著隋悠:“這是無油煙烤rou機(jī)?!?/br>隋悠也盯著漆墨:“但烤rou有味道啊。”漆墨放下筷子,不講話了,依舊盯著隋悠,面無表情的。隋悠堅持了兩秒,就嘆了一口氣站起了身。“行行行,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