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令人喜不自勝。

少爺……在安慰她。

少爺……在解釋。

畫眉突然心里就沒了疙瘩，柔柔一笑，“是，都聽少爺?shù)摹！?/br>
紀居昕捻了捻手指，心內(nèi)斷定，畫眉并不是一開始就是四房的人。

“今天的飯怎的還不來？”百靈看了眼天色，抬腳就要走，“奴婢去催催?！?/br>
“不用了，今天不會有我的飯?！奔o居昕篤定的聲音阻了百靈的腳步，她疑惑的問自家主子，“少爺怎么知道？”

“因為……”紀居昕又笑了，戲謔地看著百靈，“你猜？”

“少爺欺負奴婢！”百靈杏目圓睜。

紀居昕笑了兩聲，“好了，你們都下去吧。”

“不行！少爺還沒用飯呢！”百靈著急。

“啊，那你可以去試試，沒結(jié)果可不要來打擾我，我要睡了?！?/br>
“可是……”

“沒關(guān)系?！奔o居昕拿起書往內(nèi)間走，一點也不在意。餓一兩頓有什么，這不綠梅快來了嗎？綠梅可是老太太的人……

“綠梅來了畫眉直接和她交接，不用見我，叫周大過來。都去忙吧，我沒叫不許進來?！彼贿呑咭贿叿愿?。

少爺慢悠悠踱進內(nèi)室，瞧著心情沒關(guān)點不好，百靈跺跺腳跑了，畫眉看了眼微晃的內(nèi)室簾子，再看一眼百靈的背影，若有所思。

紀居昕書剛看了兩頁，周大來了。

紀居昕沒理他，他行了禮就默默站在一邊。

紀居昕看到第十二頁，才揚聲問了一句，“我有事要你做，你敢不敢？”

不是愿不愿意，是敢不敢。

周大身體僵了一下，迅速抬頭看了紀居昕一眼，復(fù)又移開視線，神情堅定，“敢！”

這是他認識的周大，又不是。

他認識的周大的確很聽話很忠心，但周大不會出現(xiàn)多余的表情動作。

周大會默默看著他，在生死瞬間救他，也很愿意聽他的任何吩咐，每每主動吩咐讓他做事時，他也會身體一僵，給他一種感覺，周大是等待著他的吩咐。

可是這種感覺也只是在最初幾次，之后就沒有了，周大很能控制自己。

這是……為什么？

“你去幫我查，李氏那的王mama，和今天來的周大夫私下有沒有什么首尾?！奔o居昕敲了敲桌子，提醒，“這個首尾，不是男女之間……你可懂？”

“懂?！敝艽舐曇舢Y甕的，好像有點激動？

“還有件事……”紀居昕想想又覺得沒必要，“算了，先辦這個罷。”劉mama那兒應(yīng)該很快會有消息，不用著急……

☆、兵戈

主子們休息的時候，正是下人們熱鬧的時候。

今夜烏云遮月，一進進的深宅如巨大黑影，暗暗夜色里有些森然，紀家倒座房里卻燭光點點，私語陣陣，很是熱鬧。

下人們伺候主子是輪班制，不值夜班的此刻正好回房，休息前湊到一起打熱水洗漱，或者做點未完的針線，心情放松時免不了說點小話，今天有什么好玩的事，得了什么賞，受了什么氣，聽了什么八卦……很多時候，主家的秘密就在這些下人嘴里一一呈現(xiàn)出來，只要你會分析，能把看似沒關(guān)聯(lián)的事想出個大概。

周大趁著夜色潛到了這里。

他左右瞧了瞧，腳尖輕點，夜色掩映中，動作極為飄乎地躍上屋檐，腰一挺背一翻，整個人倒掛在檐下。

“娘說的可是真的？”從東數(shù)第三間屋子里，窗子未關(guān)嚴，一個年輕媳婦正在給婆婆洗腳，滿臉驚喜姿態(tài)殷勤。

“那是，娘什么時候騙過你？”做婆婆的滿臉得意，微胖的臉上掛著大大的笑，許是水溫正好，媳婦又服侍周到，她眼睛瞇了起來，聲音微懶，“娘服侍大太太這么多年，最懂她心思，她今日已經(jīng)給了娘準話，這次的事辦好，大廚房管事的位置，就是你的?！闭抢钍仙磉叺耐鮩ama。

“謝謝娘！”年輕媳婦滿面笑容，“她們羨慕我有個好婆婆，一個兩個酸話滿口，這么好的婆婆，我才不讓給她們！”

“調(diào)皮，”王mama舒服的嘆了口氣，“不過要辦的事可不能忘了。你幫我記著，五日后周大夫再來一回，開了方子藥材交過來過時，你把那樣?xùn)|西添進去……”

“可是娘……萬一那周大夫不來怎么辦？”

“九少爺病的厲害，他怎能不來？”

“那九少爺……要好了呢？”

“放心，他好不了?！睜T光下王mama咧開嘴笑，腥紅的唇舌有幾分駭然，年輕媳婦慌張的低下頭，拿帕子給婆婆擦腳。

周大眉毛微鎖，竟然真有鬼祟之事！繼續(xù)聽卻沒別的消息……他眼睛微瞇，耳朵微動，注意周圍動靜。

“你聽娘說，那乳餅可是好東西，只要打聽了來，你學(xué)會了，八少爺喜歡，老太太中意，這大廚房的位置，就會是你了……”

“可是媳婦從未聽說過……娘從哪里知道的？可是真的？”

“從哪聽來的你不必管，必是真的。我下午已著人去打聽了，這兩天事忙，你幫我聽著回來的消息……”

聲音有些尖刻，還有幾分熟悉，是李氏身邊的劉mama。

周大并不知道劉mama口里的乳餅?zāi)耸羌o居昕說的，聽到兩邊都在說大廚房，目光微閃，這是大太太房里兩個mama給小輩爭位置……

“聽說大房庶子回來了，你在老太太院里當(dāng)值，見了沒？”

“見了見了，九少爺長的可好看，就是怪可憐的，被大太太按著訓(xùn)斥，你是沒看到那場面，嘖嘖……”

……

“我覺得九少爺很快會被那位折磨死……誰家嫡母待見庶子？”

“噓小聲點……這可沒準，我聽說九少爺?shù)纳缚墒谴罄蠣數(shù)男念^rou呢。再說九少爺那么好看，死了多可惜……”

……

“老太太為九少爺出頭，把玉嬋趕走了？”

“不會吧……九少爺這才來，老太太不可能這么疼他。”

“玉嬋可是大太太身邊得用的人，這么走多沒面子！”

……

“綠云死了，你們還敢嚼舌頭，是怕死的不夠快嗎？”

“唉喲jiejie，你可別嚇唬人，綠云死了是她不聽話，咱們都是忠心的，怎么會死？”

……

亂七八糟的話聽了一耳朵，一個時辰后，下人們聲音漸小，陸續(xù)休息了，周大才從房檐下跳了下來。

剛落地，就聽到‘吱呀’一聲輕響，他迅速側(cè)身，隱在柱子后。

偏中間的位置，有道門打開了一條縫。

兩個呼吸后，門縫大了一點點，稍后，一個杏眼削肩正當(dāng)妙齡的丫鬟走了出來，軟底鞋落在地面，沒一丁點聲音。

是玉嬋。

夜已深，倒座房里燈基本都熄了，只離側(cè)門近的地方遠遠掛了只燈籠。光線很暗，周大看不清玉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