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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居昕問了幾句話,得知這人名叫宋飛,是個百戶,入軍開始就跟著衛(wèi)礪鋒,如今已十余年,性格有些沉默,話不多,但執(zhí)行力很強。宋飛知道這次任務(wù)就是護著紀居昕到京,送上頭兒的禮物盒子,看著紀居昕把信紙燒了,才跟著周大下去安置。衛(wèi)礪鋒送的東西有三樣,一把匕首,一根發(fā)簪,一條腰帶。匕首長不足四寸,鯊魚皮的外鞘,又窄又薄,精致小巧,幾乎沒什么份量。拉開刀鞘,薄如蟬翼的刀片在月光下泛著寒光,灼灼逼人。刀刃看著很利,紀居昕沒有伸手去試,試著朝茶杯切了切——手上沒一點滯澀感,仿佛切豆腐似的,茶杯被劃成兩半。紀居昕頓時眼睛睜大,好利的刀!他趕緊把匕首收好,深呼了口氣。刀鞘上沒有花紋,顏色也是樸實的黑色,瞧著并不起眼,衛(wèi)礪鋒說讓他平日放在靴子里,必要時用來防身。發(fā)簪是烏木的,簪頭扁圓,簪身纖細,雕出水波紋路,也很樸素,但既然被衛(wèi)礪鋒送了來,就不一般。紀居昕在月下找了很久,才看到簪頭水波紋里隱藏的一處機關(guān),輕輕旋轉(zhuǎn),簪頭被扭了下來,倒過來一看,內(nèi)里中空,藏了一枝極細的白色棒狀東西。衛(wèi)礪鋒說是這劇毒,危機時只消取出一點,或是捏碎讓人嗅到,或是溶于水里讓人喝到,立時就能讓人七孔流血而死。此毒劇毒,用量極少就能達到強大后果,用時自己需小心。此簪質(zhì)地剛好與此毒中和,一般戴著就不會有事,如有不慎,或擔(dān)心中毒,將簪子置于鼻間聞一聞或舔一舔即可預(yù)防或去毒。最后那條腰帶,割不斷斬不開,如果需要綁人,用它最好。此三樣,皆送于紀居昕路上防身用。送來一個人還不夠,還送這么兇殘的東西……紀居昕嘆了口氣,他欠了衛(wèi)礪鋒很多。第二日一早,夏家車隊就來紀家接人了。紀居昕此次去京城,路雖不遠,小伙伴們也很擔(dān)心,夏飛博便提議讓紀居昕跟著他家商隊走。商隊運貨,人多勢眾,保鏢護院足夠,比紀家安排的人不知道強多少。紀居昕并未推拒,皆答應(yīng)了,見商隊過來,與紀家人告別,帶著自己的馬車,跟上了商隊。此次去京城,如果順利大概很久回不來,紀居昕做的準備不少。首先,到京城之后面對很多挑戰(zhàn)和機遇,他不能做睜眼瞎,消息路子還是要搭建起來。吳明做這個已有經(jīng)驗,臨清慈恩堂辦的不錯,到京城未必不能再辦一個,且吳明仇人都在京城,近了也好看著他行動,替他報仇。另外,紙墨鋪子到京城也是要開一家的,石屏先生的畫這兩年風(fēng)頭大盛,名氣已打到了京城,正該再開一家店,積累財富的同時,又得名利。只是蘇家父子不能都過去,臨清的事也得有人管。紀居昕想了想,兒子前兩年犯到別人手里過,人販子自己說是京城的,別去了再撞人手里,于是決定只帶父親。左右老店只消維護,新店卻要花大心思,蘇修會更合適。小廝就帶了周大孫旺,加一個衛(wèi)礪鋒送來的宋飛,丫鬟只帶了綠梅,其它跟來的人,都是楊氏派來護著他上路的,回頭到了京城都要返回來。嗯,還有小白貂。小白貂大概也知道要走了,精神頭特別足,不知道是不舍還是什么意思,坐在紀居昕肩上,大尾巴搭在紀在昕脖子上,不睡覺也不吃東西,怎么哄也不下來。十里亭外,夏飛博林風(fēng)泉徐文思來送行,三人手上都帶了別離禮物,一一奉上水酒,與紀居昕干了,一聲聲嘆氣,道紀居昕走后,臨清再沒什么好玩的了。紀居昕卻笑容燦爛,“如今八月過半,再沒幾個月就是過年,過年后好生讀書,秋闈便近了,大家好生考,明年此時,我們便能于京城重聚?!?/br>“說起來近,可還是很遙遠啊……”林風(fēng)泉嘆氣。“我們空時可以去京城看昕弟,左右又不遠,日夜兼程不過四五日。”徐文思安慰。“京里生意需照顧,我大概會經(jīng)常去?!毕娘w博手負在背手,目光深沉,“你不會寂寞太久?!?/br>“好,我等著你們?!奔o居昕把酒喝完,走上馬車,掀開車簾,微笑擺手,“我要走了,你們珍重?!?/br>“昕弟好走?!?/br>“不要記掛我們?!?/br>“看著別讓人欺負了!要是別人敢欺負你,你馬上寫信回來,我們即刻殺過去幫你揍人!”“要好好的……”“還有小白,要記著我們啊……”“吱吱——”……友人的聲音越來越遠,漸漸消失,紀居昕眼睛里有些酸。“吱?”小白貂鼻頭蹭蹭紀居昕的臉,軟軟的毛掃在脖子上,暖暖的癢癢的。紀居昕抱過小白貂,“就剩我們倆了?!?/br>小白貂舔了舔紀居昕的手心,眼睛瞇瞇地叫了一聲,軟軟嫩嫩,像是在安慰,還在它噠!紀居昕噗一聲笑了,“真乖?!?/br>這天天氣很好,路況也不錯,馬車走的非常快,很快出了臨清界。不一會兒,商隊馬車停下,該休息了,紀居昕也讓自己的車也停下來。綠梅伺候著紀居昕下車,周大走過來,“主子,后頭有人跟著?!?/br>紀居昕眉心微皺,“可看清了是什么人?”周大附耳過去,“簡王世子?!?/br>紀居昕眉頭皺的更厲害。趁著車隊休息,紀居昕抱著小白貂隨周大走到車隊末尾,果然遠遠地看到幾輛車墜在后面,見他們停下休息,那幾輛車也停了。紀居昕想了想,緩緩走了過去。見他往這邊走,簡王世子扶著婢女的手下了車,臉上笑容洋溢,“真巧?!?/br>“果然是很‘巧’啊,”紀居昕順著劉昀話音,微笑行禮,“小民見過世子?!?/br>“紀公子無需多禮。”劉昀虛扶了紀居昕一下,“今日天色正好,宜出行,我便收拾回京,不想與紀公子撞上了,正所謂相請不如偶遇……”紀居昕笑瞇瞇,“世子過譽,區(qū)區(qū)小民,不敢與世子并行。”他拒絕態(tài)度明顯,劉昀輕嘆口氣,“紀公子可是對我有成見?”“不敢,”紀居昕回的坦率,“相反,我對世子很是敬佩,但人生路崎嶇,我已經(jīng)歷很多,不想再時時處處擔(dān)憂,離平靜日子越來越遠?!?/br>“男兒成大事,總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