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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院二樓的貴賓包廂,寬闊的水平視角和優(yōu)越的下視角,能很好地看清楚舞臺上的一舉一動。沙發(fā)椅上的中年男人一臉冷肅,眉眼帶著極強的侵略性,像一頭注視獵物的叢林黑豹?!昂巫坑?,是不錯?!?/br>剛出院的狀態(tài),短短幾天能交出這種水平的作品,看來這空白的一年沒讓他沉淪,反而更有毅力。“我倒是更喜歡另外一個的作品。”身旁一位年紀(jì)相仿的男子倒是挺斯文溫和,抱著手臂微笑地看著那個聚焦了無數(shù)人目光的人影下場。話沒說明白,但明顯意有所指。像是厭倦坐了許久的觀看,中年男人毫不猶豫地起身就走,丟下的幾個字,是深海溫度般的冰冷。“一文不值。”“對新歡挺好。”椅子被很沒禮貌地踢了踢,鏡子中出現(xiàn)何卓郁的影子,嘴唇抿成一線,和平時截然相反的面無表情。顧澤言正好卸完了妝,睨了他一眼,并沒說話。分明沒什么激烈的挑釁和爭吵,兩人周圍就是形成了外人難以接近的低氣壓磁場,方圓幾米,路人紛紛繞避,這是彼此氣場不合要打起來的節(jié)奏啊!“不過,他好像喜歡的是我?!辈[著眼一臉得意,何卓郁雙手插在口袋,就這么靠著椅子,那張性別難分的臉孔撇了撇嘴“他不喜歡你?!鳖櫇裳哉f的很有信心,站起身,拿起搭在椅子上被他靠得有些壓皺的衣服。何卓郁倚著的整個重量不得重新站直。“知道他喜歡誰嗎?那人你還認識?!?/br>湊近在他的耳邊說了一個名字,意料之中地看到那張淡定痞氣的臉驟然變色。背心前襟一把被粗暴地揪起,何卓郁壓低的嗓音竟是毫不遮掩的憤怒!“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不應(yīng)該問問你自己么,你怎么還執(zhí)迷不悟?”相對他的激動,顧澤言倒是很冷靜,像沒事人一樣,把有些皺的領(lǐng)口撫平,劍拔弩張之際,手機響了。“你到了?在起點草坪東面等我,不要亂跑?!蹦闷鹨路膊辉倏茨莻€臉色難看的人,轉(zhuǎn)身就走。越辰來者不善地闖進后臺的化妝間,那猙獰的表情,眾人簡直避之唯恐不及。“唷,小粉絲,來要簽名嗎?”劇本突然橫亙在面前,越辰掃了一眼那礙眼的長胳膊,正在和同學(xué)說話的何卓郁真挑著眉毛看他,要多不正經(jīng),有多不正經(jīng)。“顧澤言呢?”“顧澤言有什么好的,你都搶了我衣服,投入到哥哥懷抱來啊?!弊煲还?,明星似的一個標(biāo)準(zhǔn)放電眼,他注意到越辰的表情,還有手上攥死緊的衣服,明知事情有些異樣,心里冷笑,嘴上還不忘調(diào)侃兩句。這次換剛揪過人家衣領(lǐng)的他遭同樣報應(yīng)了,兩張臉孔頓時面對面,直視那一雙笑的痞氣的眼睛,越辰惡狠狠的?!白彀头鸥蓛酎c。讓我搶你衣服?你先去死幾百次洗干凈那一身sao味!“豬一樣的隊友勸你不要在敵人的地盤撒野,你卻闖入了敵營腹地,在敵將骨干眾目睽睽之下把那山大王給狠狠吐槽了!這事要讓豬隊友知道了,一定吐血三升!“喂,什么sao味?。空f話能不能干凈點?”敵將甲是個負責(zé)場務(wù)的胖男生,率先跳出來,面色不善地維護己方的門面形象。“干凈不了,你拿我怎么樣?”目光冷冷地一掃,系花的撒潑真是犀利又高冷,用一臉高深莫測的面無表情演繹人家就是要這樣說的傲嬌。“和地攤貨走一起的,能指望狗嘴里吐出象牙嗎?”敵將乙是莫芝琳,踩著依舊自傲的步伐過來,這機關(guān)槍一掃掃倆,不在現(xiàn)場的熊平簡直就是渾身健康走在路上突然撲地,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地攤貨?”這話讓越辰的狂暴指數(shù)再次飆升。生日宴會上這女人的庸俗,他可是沒忘記,他可以把熊平揍成豬頭,不代表他允許別人也可以來一炮!“他是地攤貨,好歹是貨,你是什么啊,地攤貨邊上裝錢的易拉罐啊,廉價又銅臭!”“你!”在人家地盤挑釁的人還露出一副我懶得跟你們廢話是你們一直糾纏的不耐煩,再次提高聲音?!邦櫇裳栽谀模俊?/br>“他meimei過來,顧爺去起點草坪接人了。”還是虢德白做老好人,推了推眼鏡,擦擦冷汗,看這氣氛劍拔弩張的,連忙圓場。來找人卻成踢館的轉(zhuǎn)身就走。幾個人就要堵上去,卻被何卓郁抬手阻止了。“學(xué)長!”“你們別插手,我自己會處理?!碧_的人里頭,反而是直接被正面襲擊的他最淡定,攏了攏被扯得有些不太體面的衣領(lǐng),跟著也往外走。越辰越走越快,到后來幾乎是用跑的,視野中終于出現(xiàn)了那道目標(biāo)。星林靠湖的起點草坪很大,顧澤言到了東邊那塊,找了半天沒看到人,正準(zhǔn)備打電話過去,身后一陣殺氣騰騰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他有些警惕地回頭,冷不丁一件眼熟的衣服兜頭罩了下來。視野被遮蔽,心里剛反應(yīng)來人是誰,一個毫不留情的拳頭已經(jīng)砸在腹部。這生猛的一拳簡直是要吐血的節(jié)奏,肩膀又被突然一掀,悶哼一聲踉蹌著往后倒去,轉(zhuǎn)眼已經(jīng)被摁在地上,他痛得一臉扭曲地抬起眼,正對上越辰跨腿壓在他身上,一臉我手還在癢你再多挨幾下的理所當(dāng)然,冷靜地像在看個人形沙包。他反應(yīng)已是夠快,伸手去扯那囂張的雙臂,越辰卻是更快地五指張開,用了生死搏斗的狠勁,一把掐住他脖子,頗有威脅意味地重重一壓,喉嚨瞬間痛得一窒,氣管像要斷了似的痛苦,他難受地別開頭去,卻被扳直了頭顱,一把拉到平視,迫使看著那張憤怒中的臉孔。又是靠得很近的距離,這次卻像在拍血腥暴力片。“知道為什么那天我打不過你么?因為我一開始還有些愧疚,在想要不要為了那晚掛你電話道歉,卻讓你這個混蛋趁機占了上風(fēng)。顧澤言,你是第二個成功欺騙我的人,知道第一個人下場是什么嗎?他死了?!?/br>拖起肩膀一把把人又摁到地上,閃著一簇火苗的眼眸,就這么冷冷瞪著他。“今天不把你揍到半死——”肩膀的手再次移到脖子,施力更重,差點就掐死人的力道。那冷峻的淡褐色眼眸蘊含著滿滿的怒氣。咬牙切齒擠出幾個字。“我跟你姓?!?/br>不再是我就不姓越,而且直接不給自己留余地的,我跟你姓。我不把你打得像孫子,你就能做我老子的狠絕!事實證明,帶著謊言被揭穿的尷尬打架,真的不利于施展身手。因為沒底氣,氣焰從開始就小了幾分。放在誰都沒有負擔(dān)的平時,越辰屬于勉強占個上風(fēng),顧澤言就算落敗也只是一線之差,挺體面地輸?shù)哪欠N。而今天情況明顯對他很不利,怒火燃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