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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覺得無奈和難受。他很清楚地感覺到自己在離宋辰逸越來越遠,不管是理智還是感情都是。“巫連死之后,巫家最后沒有深究宋辰逸的責任,是因為他們發(fā)現(xiàn)了巫連留下來的什么東西,”藍野霖說,“似乎巫連的遺書,或者遺言視頻?!?/br>裴楚拿起杯子來喝了一口,并沒有太過于驚訝。他想起了巫連的私人電腦里藏的那些視頻,巫連從他十幾歲開始就在做這些事情,像一個旁人一樣整理著自己一生的經歷,也許巫連才是他們里面活得最清楚的一個。“你認識巫連,”裴楚說,用的是陳述句,“很久以前就認識了?!?/br>藍野霖帶著笑意看著他,那個笑意里面藏著更深層次的東西,什么滋生在黑暗里的未知的東西。“不算久,我從頭到尾都只是個過客而已,”藍野霖也沒有隱藏,說得很坦誠,“老師和巫連才是多年的老朋友?!?/br>裴楚沉默了許久,有些想笑,臉上的肌rou又僵硬得讓他笑不出來:“哦?!?/br>“老師可能沒跟你說過,因為不想把你卷到巫家的事里來吧。”藍野霖在這里停頓了一下,瞳孔的焦慮有些拉長,“裴老師,你知道么,你曾經是他唯一的救贖。他像保護神明一樣虔誠地保護著你,但到最后還是事與愿違。呵,所有人都事與愿違,這個世界總是沒什么順心事?!?/br>這段話顛三倒四,沒頭沒尾。裴楚卻被他狠狠地插了一刀,抬起頭,手里還捏著那個杯子:“你什么意思?”藍野霖伸手,觸碰了一下裴楚眼角的淚痣。這個動作又快又輕,讓裴楚皺起眉,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我知道他最大的心愿就是有一天能夠死在你的懷里?!彼{野霖還在笑,裴楚的視野莫名有些模糊,血液開始一股腦地沖上頭頂,有些難受地下意識閉了一下眼睛。藍野霖在說:“你一直這么美這么純粹,宋老師也好,巫赫也好,甚至巫連也好,像他們那樣爛到深處的人怎么可能抵抗得了你。你跟巫赫在一起了吧?”裴楚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大腦里面一片空白,耳鳴和心悸得厲害,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身邊的人在說些什么。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喝醉了,想給自己倒點湯醒酒,手剛碰到湯勺就失手打翻了一個碗。有人緊緊地扶住了他,有條不紊地幫他收拾一片狼藉的桌子,扶著他靠在了自己身上。他身上帶著無比熟悉的煙味、古龍水味、壽司淡淡的腥香味。裴楚有了幾秒的恍惚,那一瞬間失落和傷感如同決堤的洪水一樣趁虛而入,讓他鼻頭發(fā)紅、眼角濕潤。身邊的人小心地扶著他站起來,在他耳邊說:“裴老師,你是不是喝醉了?”裴楚安靜地閉了好一會眼睛,這股莫名其妙的不適開始消散了些,理智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腦子里。“可能有點?!迸岢p聲說,“吃完了吧?走?!?/br>藍野霖想扶他,裴楚拒絕了,有些頭重腳輕地大步走出了店里,在店頭的門檻處絆了一下,差點直接磕在了地上,被身后的人手疾眼快地拉住了。“我來開車吧,送你回小區(qū)里?!彼{野霖的聲音還是一樣的溫柔,伸手摸了一下裴楚冒著冷汗的額頭,“我也住在那邊,不會有人起疑的?!?/br>裴楚想拒絕他自己打車回去,沒走幾步,那股奇特的難受又上來了。藍野霖也沒有等他的回答,把他扶進車里,直接發(fā)動了車子。裴楚兜里的電話在響,不用看就知道是巫赫的。他隱約記得剛才和藍野霖的談話里提到了巫赫,卻怎么都想不起來到底說了些什么。這種記憶的失落讓他難受地按掉了電話,用短信回了一句“馬上回來”。藍野霖的車開得很穩(wěn),抄了近道,不到半小時就回了小區(qū)里面。裴楚恍惚地站在車庫里,藍野霖什么也沒做,就這么看著他,問他:“他會下來接你么?”裴楚拿了車鑰匙,自己朝一樓走:“與你無關?!?/br>藍野霖沒有跟上來,但是裴楚能夠感覺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那樣的目光讓他很不舒服。“所有人都事與愿違,這個世界上總是沒什么順心事?!?/br>裴楚有些混亂地想著,剛按到電梯,電梯門就開了,巫赫臉色不太好地站在里面,看到他的瞬間又很快露出了點笑意:“老師。”裴楚看著巫赫年輕英俊的臉被這一點笑意點亮,突然就有了一個莫名其妙的想法。如果有一天能夠死在這樣的巫赫的懷里,也許也是個不錯的結局。作者有話要說: 這周有榜!廢蝦會勤快一點噠第61章遺言第二天裴楚就發(fā)燒了。這場燒發(fā)得莫名其妙,不像感冒,也不像炎癥,早上起來發(fā)現(xiàn)自己到了三十八度,頭暈得厲害,不知道是因為發(fā)燒還是宿醉。巫赫去公司和政府的人簽特聘專家那件事情的合同,他在學校呆到中午,再一量體溫,又是一切正常,仿佛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過。昨天藍野霖提到的那個視頻的事情一直卡在裴楚心里。下午他開車去了一趟巫家,拿著巫赫給他的那個鑰匙,想再去巫連的房間里看一眼。巫家能夠見到的依然只有管家,管家也換了人,依然給了他一碗綠豆湯,跟他說:“最近換季,夫人喜歡喝這個,清火敗毒,對身體好?!?/br>這一次的裴楚沒有拒絕綠豆湯,喝了幾口,道:“巫夫人在家嗎?”管家指了指別墅外面:“去了附近的網球場。需要我向夫人轉達什么事情嗎?”裴楚謝絕了他的好意,再一次進了那間讓他渾身都不舒服的房間。這個好多年都保持著不變的房間竟然變了,床上的被子換了新,換成了秋天的款式,沒有疊,看起來像有人在這里睡過剛起來。推開門后乍一看到這個場景,讓他的背上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床頭柜上擺著全是外文的化妝品,書桌上攤開了一本巫連小時候的作業(yè)冊,被人用鎮(zhèn)紙小心翼翼地壓著,紙上還有濕潤的小圓點,很容易讓人聯(lián)想到淚痕。書桌邊上的椅子里掛著女士外套,明明剛剛入秋,卻已經拿出了厚重的羊毛外套,到處都是違和感。裴楚在房間的中央站了一會,心里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心慌感。巫母在經歷了這么多至親之人的死亡之后,竟然還有勇氣獨自一個人在過世的兒子的房間里生活么?他勉強壓住那股強烈的不適,以最快的速度把房間第三次搜查了一遍,包括那臺至今沒有人碰過的電腦。一圈下來沒有任何藍野霖說的視頻的痕跡,連U盤這種能夠保存數據的東西都沒有。裴楚有些不安定地繞著房間走了幾圈,覺得有些透不過氣來,打開門想去巫赫的房間里喝杯水。這一開門,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