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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里面沉默了很久。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空調(diào)溫度太高的原因,裴楚覺得胸口悶得厲害,忍不住抽出一根煙,然后想起這里是醫(yī)院,又不得不把煙收回來。巫赫拉住他的手腕,就著他的手點了煙,深深地吸了口。巫景靠在走廊的墻上,雙手捂臉,不復(fù)平日的冷靜和干練,從巫家的骨干精英變回了一個普通的中年男人。想來巫母于他的意義也不僅僅是一同長大的干meimei或者自己侍奉的家族的主母。巫赫安靜地吸完了一整根煙,伸手拍了拍這位長輩的肩膀,啞聲說:“我去跟她說幾句話吧。”巫景緊緊地拉住巫赫的手,像是在拉什么救命稻草,手上的青筋暴起,握得巫赫的手都開始發(fā)白,他看著巫赫的臉,看得非常用力和認真,聲音都有些發(fā)顫:“好……巫赫,你要好好的,只剩下你了。”巫赫微微地笑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的裴楚,另一只手拍了拍巫景的手背,輕聲道:“沒事的,你看,裴老師在呢,只要老師在,我肯定會好好的。”作者有話要說: 嗷嗚第87章吞噬巫赫和母親說話的時候,裴楚沒有站在邊上。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前仆后繼地落在玻璃上,融化成晶瑩的雪水。裴楚拉開了一點窗戶,讓外面的冷風(fēng)吹進來,有些心不在焉地翻看調(diào)查組剛剛傳上來的有關(guān)凌云峰研究項目的資料。他曾以為項目內(nèi)容會和宋辰逸之前的研究重疊,但事實上相差甚遠。宋辰逸研究的是精神性傳染疾病,他研究的是不同生物波對腦部進化造成的影響,具體內(nèi)容做得非常細致且繁雜,其中還有一些很敏感的實驗,不像一個區(qū)區(qū)的主任剛剛建立的研究項目,背后顯然還有大人物。負責(zé)調(diào)查的觀象師在尾頁標(biāo)注,這個項目有部分經(jīng)費來源是政府,此外,除掉疾控中心和一些制藥公司給的經(jīng)費以外,還有一部分經(jīng)費來源不明。裴楚盯著“腦部進化”四個字看了很久。這是一種非常模凌兩可的描述方式,進化的方向太多,有好的有壞的,甚至連超腦癥在某種意義上也能作為進化的一種,只是這種進化太過于超出目前人所能承受的極限。而且從項目的實驗內(nèi)容來看,這個項目的負責(zé)人在具體的進化方向上本身就有很多自相矛盾的地方,要么是他對自己的研究還有所顧慮,要么是為了敷衍背后的金主,或者故意去隱藏什么東西。裴楚靠上冰涼的窗戶,點了一根煙,目光短暫地離開了報告,看向巫赫的方向。巫赫正獨自站在特殊監(jiān)護室外面,右手貼著玻璃,神態(tài)平靜地說著什么,然后沉默了下來,沉默了很久。他什么表示都沒有,只是放下手,從監(jiān)護室外面離開了。裴楚看著他從走廊的那一頭走到身邊,手里拿著他的外套,還沒站定就伸手關(guān)了窗戶,給他披上了圍巾和外套,道:“我們走吧?!?/br>裴楚看了一眼帶著主治醫(yī)生上樓來的巫景,穿好了衣服,“嗯”了一聲。“我讓景叔去請之前治療過巫家?guī)状说尼t(yī)生,會診之后出一個暫時的治療方案,至少先把情況穩(wěn)定下來。”“會診的時候讓景叔跟我說一聲,我也去聽聽。”裴楚說,“你別太難過,總會有辦法的?!?/br>巫赫笑了笑,拉住他的手裝進自己的大衣兜里,沒有坐電梯,而是和裴楚慢慢地從頂樓走到一樓,有人幫他們打開了封閉的大門,外面的暴風(fēng)雪瞬間用了進來,吹得裴楚打了個寒顫。幾個小時的功夫,沒有停進地下停車場的車子已經(jīng)厚厚地覆蓋起了雪,小部分車輪已經(jīng)陷進了積雪深處。巫赫緊緊地握著裴楚的手,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到車邊,鞋子很快就帶上了潮意。“我在J市待了快三十年,還是第一次見這么大的雪,感覺像什么末日電影里的場景一樣?!?/br>裴楚把落了雪的外套脫下扔在后座,打開空調(diào),搓了搓凍僵的手指,花了一點功夫才讓車子起步。巫赫擰開保溫杯,就著杯子喂了他一口熱水,道:“說不定明天就有彗星撞地球,我小時候一直很期待那個,還嘗試算過彗星運行的軌跡?!?/br>裴楚笑,打開了電臺。他開車常聽的一個音樂電臺今天沒有放歌,而是在聊著這反常的天氣和雪天開車的注意事項,男主持人說,暴雪導(dǎo)致高速和機場都停運,一大批游客滯留在了J市,一些雪災(zāi)比較嚴重的街道也已經(jīng)封鎖,出門需留意GPS的道路信息。裴楚把車開上空無一人的中心街道,看了一眼GPS上綠色的通道,道:“還好我們回家的這條路沒事?!?/br>巫赫把車窗打開了一個很小的縫,讓外面的新鮮空氣適當(dāng)?shù)貨_淡暖氣,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嗯”了一聲。裴楚抽空看了他一眼,他單手撐著下巴,正望著車外正在慢慢被雪淹沒的街景。他關(guān)掉電臺,輕聲問:“她跟你說了什么?”巫赫搖搖頭:“沒什么特殊的,讓我不要把上次的話往心里去,讓我好好的活著,多注意身體,然后工作要認真,一定要振興觀象師界的疲態(tài),不能向政府妥協(xié)……之類的。一些我從小就聽過太多的話?!?/br>裴楚的手指不自覺地來回點著方向盤,皺了皺眉,有些猶豫:“這次跟夫人的接觸總讓我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她知道的不止是這些,她其實……”話說到一半,裴楚和巫赫的手機同時響了起來。兩人對視了一眼,裴楚心里咯噔一聲,直接一腳剎車把車停在了路邊,翻身去摸大衣兜里的手機。巫赫比他更快,已經(jīng)接了起來。裴楚拿到手機的時候看到上面顯示的是調(diào)查組某個觀象師的電話。“裴先生,有緊急情況,監(jiān)視對象從我們的監(jiān)視范圍中消失了?!?/br>“誰?”“柯甜和藍野霖??绿鹱詈笠淮纬霈F(xiàn)在中心大道,在假裝逛街買衣服,藍野霖和她一起?!?/br>“把凌云峰控制起來,有行蹤了馬上告訴我們。”那邊巫赫已經(jīng)掛了電話,從后座拿過來筆記本電腦,迅速調(diào)出了中心大道的監(jiān)控錄像??绿鸷退{野霖半個小時以前像所有普通情侶一樣,在沒幾個人的商場里逛街,藍野霖還買了一對手表,然后兩人就這樣若無其事的從滿是攝像頭的商場里消失了,全市上萬個攝像頭,沒有一個拍下了他們中任何一個人的身影,消失得干干凈凈,就像是從人間里蒸發(fā)了一樣。裴楚看了一下表,現(xiàn)在是晚上九點半,大雪依然沒有停下的跡象,也許再過一段時間,現(xiàn)在的這些主街道也會進入交通管制的行列??绿鸷退{野霖選擇在這樣的時間里消失,恐怕不僅僅是想擺脫監(jiān)視那么簡單。“我現(xiàn)在開車去一趟……”話音未落,巫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