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那樣對待她。

    尤茹高中畢業(yè)、搬離顧仁家之后，去顧仁奶奶家找過顧仁。她說她還是覺得欠了一個當(dāng)面道歉。

    她應(yīng)當(dāng)早點告訴他，也從沒利用他。

    顧仁說不需要道歉啊也不用解釋，反正她一直只是孔蒲的影子而已，不重要，所以傷不到他。

    可笑的自尊心，連顧老師都不能免俗。這是他跟尤茹說的最后一句話。如果當(dāng)時不那么說，就好了。

    小尤茹慢慢靠近顧仁，看到了他的眼淚，她驚訝地說：“你怎么哭了？只有小孩子才哭啊?！?/br>
    顧仁關(guān)了手機(jī)，在黑暗里坐下來。在消毒水的味道和冰庫風(fēng)輪轉(zhuǎn)動聲安靜坐著，亂紛紛的人世此刻都跟他沒有關(guān)系。

    小尤茹慢慢蹭過來，挨著顧仁坐下來，挪近，再挪近。

    “你這么傷心??？”

    顧仁不說話，心酸至極，說不出話。

    “嗯……那，那我把她放到我的聚魂球里，可以保她一百天rou身不壞。然后我們就去找她的心臟好嗎？”

    顧仁猛地抬頭。

    “可以嗎？”

    顧仁點頭，才發(fā)現(xiàn)點頭小尤茹看不見，他說：“可以，多謝你。”

    總是有希望的，雖然渺茫，只能寄希望于變態(tài)殺手會把掏走的心臟全都像標(biāo)本一樣存起來。

    假如那殺手喜歡吃心呢？還有尤茹，死前經(jīng)歷了什么？顧仁不敢想。

    “哼，看你，可憐兮兮的?！毙∮热阏酒饋?，手腕一翻，聚魂球出現(xiàn)。

    “等一下等一下?！鳖櫲授s忙阻止她，一瞬間理智智商全部回歸。

    第67章 火化

    沒有家屬同意法醫(yī)不得強(qiáng)行尸檢，警方只得辦了尸體移交手續(xù)。

    劉曉凱第一次知道殯儀館火葬場都要排隊預(yù)約。

    饒是有王都偉警官幫他們開死亡證明、銷戶，一切順利都用去了兩天。夏季炎熱，時間上已經(jīng)不能再等。

    劉曉凱陪著尤茹母親吳馨奔波一上午無果。

    天降神兵。

    李仙出面，靠家里的關(guān)系硬擠了一個名額，走了海城第二殯儀館的VIP快速通道，下午就可火化。

    “顧老師你可真別扭，就說是你幫忙又怎么了，法律也沒規(guī)定說前男友不準(zhǔn)幫前女友啊。我這無功受祿，多不好意思?！?/br>
    顧仁回她一個忙音，李仙無語，掛了電話就來陪著吳馨他們辦手續(xù)。驗死亡證明、選骨灰盒、領(lǐng)火葬證、交款。李仙有點呆，假如她當(dāng)時跳樓死了，沒有尤茹救她。那強(qiáng)忍悲痛辦這些繁瑣手續(xù)的，就是她父母。

    有多難過，看一眼劉曉凱就知道了。

    劉曉凱這幾天黑瘦了許多，這幾天的活動幾乎都是依靠本能完成的。他依舊不能相信，喜歡了這么久的人馬上就要變作一撮灰燼。

    大學(xué)新生報到的時候，劉曉凱特意早去了幾天，跟輔導(dǎo)員要到了幫其他新生入學(xué)的差。

    一直等到入學(xué)的最后一天，他終于看到了尤茹。尤茹帶著她“失散多年”的母親來大學(xué)報道，劉曉凱鞍前馬后，事無巨細(xì)。

    大學(xué)的第一個寒假和第一個暑假他都摳出生活費，以旅行的名目跑去麗江，住尤茹mama開的客棧，后來索性當(dāng)起了義工。

    原本這個馬上到來的暑假也是可以和尤茹一起回家的，火車票都買好了。

    “是等太陽升起，還是意外先來臨?！?/br>
    李仙和吳馨因為掛著幫尤茹找心臟的事，神情也都木訥，他們互相不交談，默默等著這些程序完成。在殯儀館工作人員的理解中，他們都是痛失親人的家屬，理應(yīng)悲傷。

    吊唁廳里，劉曉凱機(jī)械地完成主持人指揮的默哀，然后呆呆地聽著家屬致辭。

    吳馨雖然知道尤茹還有希望活著，還是數(shù)度哽咽。

    “我的女兒，是天底下最堅強(qiáng)的女兒。”

    六年前，顧展宏強(qiáng).暴吳馨，逼死她丈夫的時候，她的女兒就應(yīng)該死了，多活了這么些年，她已經(jīng)無比感激。

    尤茹留在海城，打工上學(xué)、給王都偉當(dāng)線人都是為了報她的仇。說起來，這些對于尤茹來說，其實都只是陌生人的事而已啊。

    顧仁悄悄進(jìn)來，帶著小尤茹。小尤茹來之前被顧仁威逼利誘，進(jìn)來之后見周圍的人都是一派肅穆悲哀，也沒有敢亂跑搗蛋。

    禮堂里除了李仙、劉曉凱、王都偉之外，還站了兩個年輕女孩，不停抹眼淚。一個是尤茹的室友劉璐，另一個卷發(fā)穿黑色窄裙，顧仁不認(rèn)識。

    “謝謝你們來送小女往生，多謝你們的愛意、善心，祝頌安康。”吳馨雙手合十，一只手的虎口搭著一串很小粒的紅色佛珠。

    經(jīng)過事的人多數(shù)會比較從容，尤茹母親吳馨身上就有這種波瀾不驚。

    那晚嘗試魂歸rou身失敗，離開法檢中心之后，顧仁就約吳馨見面。

    他開門見山：“您真正的女兒，在六年前就死了吧?！?/br>
    六年前顧展宏率人闖進(jìn)尤茹家時，只有尤茹父親尤廣路在家，他被毆打凌虐，始終不承認(rèn)自己私吞□□。

    尤茹放學(xué)時間到了，尤廣路被捂著嘴，眼睜睜地看著鑰匙孔轉(zhuǎn)動，她們母女買菜歸來。

    甫一進(jìn)門，母女二人就被人捂住口鼻，按到了墻上。吳馨手里的塑料袋從手里滑落，豆腐落地的顫動變成了慢動作，一直在尤廣路眼前回放，直到他腦漿迸裂。是他打電話給吳馨，說小茹昨晚上說想吃燒豆腐，叫她下了班去買。

    原本小茹今天要上晚自習(xí)，可以不回家吃飯的。

    顧展宏看著吳馨的面孔，獰笑起來，從臉孔一直摸下來，“刺啦”撕了她的絲綢襯衫。

    尤茹望著母親□□出來的胸衣，瘋了一樣咬住捂著她手，對面的人吃痛松開，尤茹就朝著顧展宏撲過來。

    顧展宏手里的槍托對準(zhǔn)她的太陽xue敲了下去，尤茹重重倒地，后腦碰到地板，血液流出來，慢慢失去生命。

    尤廣路把□□交出來，跪在地上磕了很多個頭，顧展宏還是把吳馨拖進(jìn)了臥室里。

    他們走了之后，尤廣路想抱起女兒，發(fā)現(xiàn)尤茹已經(jīng)死了，沒了呼吸、心跳、脈搏。他沖出窗外跳了下去，到死都沒敢再看妻子一眼。

    吳馨蜷縮著身子睜著眼一動不動，聽到落地聲從臥室出來，一眼看到血泊里的女兒。

    她抱著尤茹，呆望著客廳里那扇吹進(jìn)夏日熱風(fēng)的窗，突然，懷里已經(jīng)涼下去的身體溫?zé)崞饋?，她低頭一看，尤茹睜開了眼。

    尤茹站起來，撿起地上吳馨的包，掏出里面的小靈通，說：“長話短說。我是另一時空的神，一直附著在你家的山茶花上。剛才你女兒死了，我的靈元又恰好剛凝起來，我就進(jìn)了她的身體?！?/br>
    “你現(xiàn)在穿好衣服出去，離開海城，走得越遠(yuǎn)越好，安定下來之后我會去找你?！庇热憷_臥室衣柜里的門，拿出一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