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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秦曠商議后,決定帶著秦曠前往萬花療傷。荀溫收拾好必要的干糧和藥草,跟在師兄后面攙扶著一瘸一拐的秦曠。哦,秦曠他現(xiàn)在是個跛子。三人從楓華谷一路走到長安,沿途所見,餓殍遍野。無家可歸的流民跪在路上乞討,倒在路邊的一個面黃肌瘦的女孩兒伸出只裹著一層皮一般的手臂,怯怯的朝他們伸去。秦曠嘆息一聲,從袖子里摸出半個干裂的饅頭,遞給這個女孩。荀溫也停了下來,蹲下去,將水囊遞給女孩。女孩瘦的皮包骨頭,眼睛出奇的大,接過饅頭喝水,顧不得說話只是拼命將這些東西咽下去。連星河站在前面,等著兩人過來。他看著周圍圍上來的饑民,皺了皺眉頭:“走吧?!?/br>秦曠也看到了圍上來的人,他們一個個帶著莫名的興奮看著他們?nèi)齻€,秦曠伸手將荀溫拉起來,拽著他趕緊向前走。“給口吃的吧!”“給點(diǎn)飯吃吧……”“給點(diǎn)小錢吧……”饑民們像是見到rou的惡狼,伸出骷髏般的手,攥住了荀溫的袖子。荀溫嚇了一跳,身體不由戰(zhàn)栗著,秦曠見他抖得厲害,急切道:“荀大夫!你怎么了!”荀溫只是拼命搖頭,被連星河攬在懷里。“快走!”連星河半抱著荀溫,快步離開了流民巷。秦曠跟著連星河一路走到前邊岔路口的茶館,才有空喘口氣。茶館老板是個年輕女人,見到他們?nèi)?,笑問:“三位可要喝口茶歇歇?”她看了眼荀溫,捂著嘴笑道,“快進(jìn)去坐著吧?!?/br>棚子里坐著三桌狼牙兵,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對小二吆喝著。秦曠伸手將頭發(fā)弄得更亂,遮住了半邊臉,這才走進(jìn)去。連星河要了三份飯菜和一壺茶水,細(xì)心地拿碗盛了,遞給驚魂未定的荀溫:“快喝吧。”荀溫感激的看了師兄一眼,連星河笑笑,道:“吃完我們還要趕路,你們多吃點(diǎn)。”三人吃完飯,沿著大路往萬花走。途徑天都鎮(zhèn),街上行人稀少,處處是斷壁殘垣,哭聲哀哀,零星紙錢被風(fēng)席卷著滾過街道,一派蕭瑟。街上大多是游蕩的狼牙兵,路邊只有個賣包子的小哥還在吆喝,攤位前有幾個人在買包子。秦曠打算去買幾個包做干糧,便過去要了五個rou包子。他有些驚奇,這個時候,居然還有rou包子賣,沒多想,他拿出一個包子遞給身邊的荀溫,荀溫接過去,指了指前面的師兄,又指了指自己手里的包子,想讓師兄也吃一個。秦曠嘿嘿一笑,道:“連大夫,吃rou包子不!”連星河頗為詫異:“居然還有rou包子?什么餡的?”秦曠道:“店家說是狗rou的,道邊不是那么多狗么?!?/br>“哎呦,我這造的什么孽??!昨兒個你就掀了我的攤子,今天你又來鬧事!老子打死你!”正說著,包子攤前面一陣喧鬧,那個攤主正將一個男人踹倒在地,兇神惡煞的對他拳打腳踢。那男人只是不停地說著什么,也不躲開,傻愣愣的挨打。秦曠往前湊一步,他耳力好,聽清了那個男人嘴里不停念叨著的話:牙齒……包子里……牙齒……秦曠頓時臉色一變,將連星河和荀溫手里的包子打落,厲色道:“別吃!”荀溫不解,秦曠低聲解釋道:“別亂吃!”荀溫見他面色難看,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包子,慘白著一張臉,將包子丟了出去。一旁的乞丐立刻撿起來,塞進(jìn)嘴里,胡亂吞了下去:“好吃……”秦曠走到那個被打的男人面前,將人拎了起來:“你看到了什么!”那人哭道:“牙齒!牙齒!牙齒……”賣包子那人立刻道:“我這羅記包子鋪開了這么多年,哪次坑過你們!你憑什么污蔑我!”男人只是不停地重復(fù)“牙齒”二字,哆哆嗦嗦,掙脫秦曠跑遠(yuǎn)了。姓羅的男人罵道:“真不是個好東西!”他看了眼秦曠,突然頓住,指著他的臉,道:“你是……你是那個秦……”話未說完,被秦曠一掌劈暈。那人倒在地上,沒人敢上來瞧瞧他的情況,周圍的人只是將自己縮的更緊,生怕秦曠給他們也來一下。附近的狼牙兵倒是走過來,見秦曠穿的一身破爛沒什么油水,罵罵咧咧散開了。連星河急忙拉著師弟和這個秦曠離開了天都鎮(zhèn)。“秦將軍,你上了懸賞榜,萬事要小心。”秦曠還惦記著rou包子里的牙齒,只能嘆息:“皇帝跑了,百姓卻跑不了。受苦的還是他們?!?/br>三人一路無話,順著大道往北走,萬花谷坐落在群山高崖之中,需要穿過密道才能到達(dá),入口隱蔽,常人難以發(fā)現(xiàn)。下午時分,秦曠他們終于走到了萬花。秦曠第一次見到四季如春的萬花谷,剛一進(jìn)來,就為眼前景色震驚。萬花谷內(nèi)繁花似錦,綠樹成蔭,入口處一尊石像做福身狀,長滿了青苔。往前是驛站,有萬花弟子在此迎接,見到他們?nèi)?,立刻走過來,笑道:“師兄回來了。”連星河點(diǎn)點(diǎn)頭,指著秦曠介紹道:“這位是秦曠秦將軍?!?/br>那人對秦曠笑道:“久仰秦將軍大名?!?/br>秦曠回禮。荀溫走在最后,見到這人,十分開心。這人拍拍荀溫肩膀,十分親密的樣子。秦曠莫名覺得不快,忍不住多看了荀溫兩眼。晚上,大師兄裴元親自過來看了看秦曠的腿。留下一張藥方,叮囑荀溫幾句便離開了。荀溫拿著方子,有些擔(dān)憂的看著秦曠的左腿。秦曠道:“不打緊,瘸就瘸了?!痹掚m這么說,秦曠也是希望自己這條腿能恢復(fù)的。荀溫看他一眼,就著燭光開始翻閱醫(yī)術(shù)。日子一天天的過,之前留在潼關(guān)的弟子們回來了。裴涯沒受傷,只是瘦了許多,身后跟著帶著兜帽的方靖。大家為犧牲的同門立下衣冠冢,在石碑上刻下他們的名字,以此銘記。秦曠見到裴大夫沒事,心里的石頭也落了地。倒是沒了之前那些綺麗的想法了。照顧秦曠的一直是荀溫,也是巧了,荀溫找不到旁人來幫忙照顧秦曠,只好自己守著他。秦曠時不時說些俏皮話來逗荀溫,荀溫有時會看他一眼,繼續(xù)手上的活,有時干脆不理他。無賴!荀溫在心里給秦曠扎了一身銀針。秦曠的腿漸漸好了,也能使上力氣了,他就撿了根木棍,重新練起天策槍法。這天晚上,秦曠乖乖躺在床上,讓荀溫檢查左腿的恢復(fù)情況。荀溫伸出手摸上他的左腳腳踝。媽呀!秦曠的心要飛起來了。荀大夫摸得他舒服的渾身毛都要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