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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倉庫南角被風(fēng)吹垮,在里面看貨的兩個兄弟被塌下的瓦礫和梁柱壓傷,我救出來一個,另一個暈過去。”霍錦驍一邊回答,一邊把搭在自己肩頭的人交給過來幫忙的水手。 “徐鋒,帶兄弟們進(jìn)去救人,把貨搶搬出來……”祁望略一沉吟便吩咐道。 “祁爺,風(fēng)還很大,倉庫隨時都有再次垮塌的風(fēng)險,不能讓兄弟們在這種危險的情況下把貨搶搬出來,不如先把貨集中到一邊,用油布蓋住,先擋一時,待天亮風(fēng)雨稍弱,能看清楚倉庫狀況再作打算?”霍錦驍打斷他。 “不行,這批貨很重要,是梁老爺給……給那位爺備的,萬一出了紕漏,我們都要遭殃?!毙熹h立刻反對。 祁望看了眼倉庫,揮手阻止徐鋒:“小景進(jìn)過倉庫,了解里面情況,按她說的做。貨再重要,也比不上各位兄弟的性命?!?/br> 徐鋒還要勸,祁望已轉(zhuǎn)頭命令其他人取油布。 “我去救另一個人?!被翦\驍不愿耽誤時間,也不等祁望發(fā)話就轉(zhuǎn)身沖回倉庫里。 ———— 很快的,油布被取來,幾人也跟進(jìn)倉庫將布合力展開蓋到貨物上?;翦\驍已把昏迷那人又背了出來,祁望瞧她又是滿頭滿臉的雨水,想起她是個女兒家,心里頗不是滋味。 她把人交給旁人后,又一語不發(fā)地轉(zhuǎn)身要回倉庫。 祁望看不下去,突然伸手一掌鉗住她的手腕:“人已經(jīng)救出來了,你還進(jìn)去做什么?” “祁爺,這批貨很重要吧?要是出錯會牽連到船隊和平南島?”徐鋒的只言片語已經(jīng)足夠霍錦驍品出其味了。 祁望道:“我已經(jīng)說過,貨是重要,但比不上你們性命?!?/br> “南角那邊堆了幾箱貨,雨就漏在那附近,我進(jìn)去把這幾箱貨挪到油布下,很快就好?!被翦\驍掙開他的手,又朝倉庫沖去。 南角不就是最危險的坍塌之處? 祁望瞧著急雨中的瘦削背景,胸口發(fā)悶,不知哪里生出口氣,刺激得他把手里馬燈塞到徐鋒手里,也跟著跑了過去。 “祁爺!” 后面的人都慌了,接連喚他。 “別跟過來?!?/br> 他遠(yuǎn)遠(yuǎn)拋下一句話,頭也不回地沖進(jìn)倉庫。 ———— 貨物已經(jīng)集中到倉庫一側(cè),被油布蓋得嚴(yán)實,只有南角的瓦礫下還埋了三箱貨。 霍錦驍沖進(jìn)后直奔目標(biāo),毫無猶豫地搬起箱貨。箱子實沉,也不知里面裝了什么。這批貨是梁同康交給祁望的,看情況兩方都非常緊張這批貨,曲夢枝在搬貨上船時甚至都不讓祁望的人碰這批貨,貨在船上時,每天都有兩人不分晝夜輪班盯著,到平南島時已遇大風(fēng),那么緊迫的情況,祁望也沒讓人隨便動這批貨,而是全部交給自己最信得過的人卸貨,可想而知這批貨的重要程度。 再聽剛才徐鋒那番話讓霍錦驍隱隱覺得這批貨和海神三爺有關(guān)。祁望的船隊和平南島的實力她已親眼目睹,在東海應(yīng)屬拔尖者,能叫他都忌憚到如此地步的,除了在東海掌握生殺大權(quán)、最為神秘的三爺外,恐怕沒有第二人。 她有些好奇,這批貨到底是什么。 “景驍!”門口傳出祁望的厲喝。 “祁爺?你怎么進(jìn)來了?”霍錦驍看到模模糊糊的人影,訝然道。 “給我!”祁望不作解釋,從她手里接過貨,搬到堆貨物放下后又沖到南角。 霍錦驍已又抱起一箱,用腳踢踢另一箱:“祁爺,這里!” 祁望迅速抱起最后一箱,與她并肩踩過瓦礫斷木,往外走去,她沒吭聲,在黑暗里只剩輪廓,他想罵人卻找不到詞,心里只閃過三個字“瘋女人”,嘴巴張開才要罵她,忽然間一股風(fēng)呼嘯涌入,木頭嘎吱兩聲,轟地又塌下…… “小心——”祁望把手上箱子一放,見她在身后斷下的梁瓦迫使下將箱子扔下,當(dāng)即伸手接下箱子,與她同時朝前撲倒。 只聞得一陣嘩啦的倒塌聲,塵砂揚(yáng)起,沖鼻而入?;翦\驍和祁望都撲在地上,她手里的箱子卻被祁望牢牢托住,并沒砸下。 許久,倒塌的動靜才小下去,門口涌進(jìn)好些人,憂急地尋找祁望。 霍錦驍甩甩頭,將灰塵抖下,忙上前從他手里接下箱子。箱子雖沒有砸下,但也撞到些許,釘好的木頭裂開一些,看不清里面是什么,但她嗅到股特別的味道。 “祁爺!”徐鋒幾人再也顧不上危不危險,沖了過來。 “在這里?!逼钔酒?,把另一箱貨物抱起,走到油布旁。 聽到他的聲音,眾人都放下心,徐鋒將油布掀開,讓兩人將最后兩箱貨放了進(jìn)去。 霍錦驍松口氣,總算是妥當(dāng)了。 ———— 從倉庫出來,滿天黑沉竟有些退去,厚云間隙里透出些許灰白,原來天已亮了,風(fēng)勢也開始減緩,只有雨仍似瓢沷。 霍錦驍轉(zhuǎn)著發(fā)酸的手腕,眼被雨迷得睜不開,周圍亂轟轟的,都是人聲,不管旁人說了什么,她都只是點頭,或者嗯啊以對。 她的心思不在這里。 倉庫里那批貨,她知道是什么了。 不能遇水受潮,不能見明火,不能落地,以及—— 她嗅到了硫磺味道。 她已能確定,這批貨是火藥。 或者說,制造火藥火炮所用的材料。 大安朝對火藥及火藥材料,諸如硫磺、硝石等物明令規(guī)定禁止民間大量囤積,不可私販,梁同康從哪里搞到這么多火藥?此為軍器所需,他不過一介鹽販,又怎會與軍器扯上關(guān)系?而祁望又要將這批火藥運到哪里?在海上囤積如此大量的火藥,他們到底意欲何為? 原以為只是官商盜為謀私利而勾結(jié),不想竟又牽涉到軍器,事情的復(fù)雜程度遠(yuǎn)超她的想像,霍錦驍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在想什么?”耳邊忽傳來祁望聲音。 霍錦驍回過神來,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頭上多了把傘,而祁望正撐著傘站她身邊。 “沒?!彼龘u搖頭,道,“祁爺不用替我撐著,反正都濕透了。” 祁望冷眼看她,她身上還是昨晚剛換上的他的衣裳,不過一夜又淋個透徹。 “回去吧?!彼麤]收傘,只是淡道。 霍錦驍只好跟在他身邊陪他走著,將徐鋒等人都甩在身后。穿過角門就到柴房,她腳步停下,正要說話,又聽他說:“跟我走。” 她便繼續(xù)跟著,兩人走了一會,她見他半身露在傘外,就嘆口氣,從他手里把傘搶了過來替他撐著。他橫她一眼,她道:“祁爺,走吧,我替你打傘。淋壞了你大伙要心疼的?!?/br> 有些無奈的口吻,叫祁望恍惚間錯覺自己才是要被護(hù)著的那個人。 簡直荒謬。 ———— 就幾步路的時間,天已大亮,霍錦驍覺得自己和他像從天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