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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住她的手。昨夜他徹夜未眠,每隔一會便到她院中看她回沒回來,一直到現(xiàn)在,如今她倒是回來了,卻是回來收拾細(xì)軟搬走。 “我想過了,你和溫柔姐昨天說的都有道理。我這人沒規(guī)矩慣了,當(dāng)初女扮男裝住進(jìn)來,也沒顧忌太多,老把自己當(dāng)男人,可別人瞧著卻不是那么回事,再住著,對你對我都不好?!被翦\驍拍拍他的手,笑道。 “那也不急于一時(shí)?!逼钔豢纤墒帧?/br> “溫柔姐剛好有處兩進(jìn)的宅子空著,我已經(jīng)賃下,早上將主屋收拾妥當(dāng),可以住人了,你就放心吧?!被翦\驍眨眨眼,仍透著從前的機(jī)靈勁。 “她那宅子我知道,又小又潮,住著不舒服?!逼钔€要勸她。 “橫豎往后我要回燕蛟,也不常在平南,租大的倒浪費(fèi)?!被翦\驍見他還是攔著,只得把他的手拉開,“祁爺,你真不必心存愧疚,我很好。” 祁望默然望她。 她很好,可他不好。 “我?guī)湍惆徇^去?!毕嘀牌?,祁望發(fā)現(xiàn)自己勸不動她,便開口道。 “也成,那就煩勞祁爺替我搬到門口,我雇了驢車在外頭?!被翦\驍欣然點(diǎn)頭,將木箱上的兩個包袱都挎到肩頭,留下木箱給他。 來東海兩年,她的東西仍舊少得可憐。 祁望將木箱搬到門口,果見門外停了輛驢車,她與他一道將箱子扛到車上后便利落地跳上車,沖他揮手。 “我陪你過去……”他拉住韁繩道。 “不用了,天色不早,我這也沒多少東西,祁爺還是早些歇息吧。那里離祁宅不遠(yuǎn),祁爺若有事吩咐只管遣人來尋我。”她說著又是一笑,“若是祁爺想我了,也只管叫我過來,我陪你嘮嗑!” “……”祁望怎樣都笑不出。 她輕輕拍著他的手:“祁爺,回去吧,我走了?!?/br> 祁望那手慢慢地松開,她抖抖韁繩,輕斥一聲,驢子懶洋洋邁開腿,車轆轤便嘎吱嘎吱地碾過石板路。 夕光殘陽,照出前路寂寥,回首處不過清風(fēng)吹宅,無人再笑。 作者有話要說: T.T ☆、重逢東辭 清晨下過場小雨, 將島上的路淋得微潮, 越發(fā)顯得春寒料峭。雨很快便停,路上行人闔上油紙傘甩甩, 攏緊衣襟匆匆走過,這早春可比冬天還要冷上幾分。小胡同盡頭空置的兩進(jìn)宅子不知哪天起就了人聲,大門敞開, 每天都有人進(jìn)進(jìn)出出。春聯(lián)貼上、燈籠掛起, 天井里的雜草拔得一干二凈,墻面粉飾干凈,殘舊的宅子煥然一新。 夜里透出燭火, 窗上印出的纖細(xì)身影,倒似哪家小媳婦在燭下縫衣。 霍錦驍對她的新宅報(bào)以極大的期待。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關(guān)鍵是她想怎么折騰就怎么折騰, 今天養(yǎng)花,明天拔了種草,誰都管不著, 倒比寄住祁宅更自在。 如此看來,搬出祁宅可算是件好事。 新宅進(jìn)門后是隔墻與屏門, 往里便是小四合院,正房與左右?guī)繃炀? 小雖小,不過一個人住卻是綽綽有余。這幾日霍錦驍將宅子里里外外收拾個遍,花布簾子掛上、錦繡團(tuán)花被鋪起, 新桌椅抬進(jìn)門……空宅便鮮活了。 霍錦驍挑了個黃道吉日請喬遷酒,將這幾日過來幫忙的林良、華威、櫻櫻、溫柔等人請來吃席玩耍。小小的宅院里便擠滿了人,全無早春寒意。灶間生火煮水泡茶,花生瓜子各色干果擺上,霍錦驍跑前跑后給來客添茶倒水,不亦樂乎,整個宅子熱鬧非常。 到了傍晚,天井里的八仙桌擺出,林良、華威、宋兵要摸馬吊三缺一,就將霍錦驍拉上桌湊數(shù)。灶上的事霍錦驍不通,便交給櫻櫻和溫柔料理,她放手一賭。 祁望到宅外時(shí),里頭戰(zhàn)局正酣,摸牌吃碰的聲音隔兩道墻都聽得到。搬離祁宅之后,她告了幾天假去修整宅子,他應(yīng)允了,故兩人多日未見,今日來此倒是他臨時(shí)起意,拎著兩壇酒來看她。 大門與二門都敞著,門上貼著門神,進(jìn)去后兩邊都是新栽的九重葛,喧鬧笑聲越發(fā)清晰,祁望走到二門前,哪還有不明白的?大門外是還未掃走的爆竹紙屑,宅中請了這么多人,她在請喬遷酒,不過沒叫他罷了。 “胡了!”霍錦驍正自摸和了把大的,沖旁邊坐的三個人大笑,“自摸清一色對對胡!哈哈,給錢?!?/br> “……”林良“噗”地把才飲的茶給噴了。 “一下午你胡幾把了?我的老婆本……”宋兵不可置信地瞪著她桌前推倒的牌。 “承惠?!被翦\驍向三人攤手。 華威背朝二門坐著,當(dāng)即嚎起:“一家吃三家,小景,哥哥錯了。情場失意賭場得意,我不該拉你上桌!” 打了一下午,他們?nèi)秃^幾把屁胡,簡直欲哭無淚。 華威的聲音剛落,坐他對家的林良忽然站起道:“祁爺!” 霍錦驍三人跟著轉(zhuǎn)頭,果見祁望面無表情站在二門外,華威臉?biāo)⒌匕琢耍灸芙Y(jié)巴道:“祁……祁爺。” 他剛剛說了什么來著?情場失意賭場得意?哪壺不開的哪壺…… “祁爺,你怎么來了?”霍錦驍反應(yīng)最快,立刻揚(yáng)起笑臉迎過去。 祁望見她一身月白小襖,頭發(fā)松松綰著,十分家常,眉梢還帶著贏錢的得意,與從前毫無差別,似乎只有他在介懷前幾日的事。 “喬遷酒?”他便問道。 “算是吧,搬新宅總要熱鬧下,再加上大良哥他們幫我不少,就請來玩玩?!被翦\驍麻溜端茶給他。 “怎不請我?”祁望把手里拎的酒遞給她,“送你的,就算賀你喬遷吧?!?/br> “謝謝祁爺?!被翦\驍接過酒,忙迎他到屋里坐,一邊在背后朝三人打手勢,讓他們坐下,“祁爺喜靜,我這不是怕人多吵到你,所以就沒喊?!?/br> “是我不請自來。”祁望進(jìn)屋坐下,打量起四周。 霍錦驍連道:“哪里,祁爺能來可是蓬畢生輝的事。” 語氣一如即往的恭維,只不過上了茶、端完果子后,她便干坐在他身邊,也不知要說什么。兩人沉默坐了會,祁望見她總拿目光往天井里瞟,顯然心思不在屋里,便道:“你不用招呼我,我坐會就走,你出去陪他們吧?!?/br> 霍錦驍看看他,又看看天井,還惦記著自己的牌,也不和他客氣:“那我出去了,茶水果子,祁爺自便?!?/br> 祁望點(diǎn)點(diǎn)頭,她竟真就出去了。 屋外又喧天鬧地起來,祁望獨(dú)自在屋里坐著,便覺這屋子和他那祁宅無甚差別,冷冷清清,沒有霍錦驍陪著,外頭的熱鬧與他格格不入,坐得越久越不自在。一盞茶沒等涼,他便起身告辭。 “就走了?留這用飯吧?晚上炎哥和衛(wèi)所的兄弟也會過來?!被翦\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