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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錦梟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25

分卷閱讀225

    事?又跑來三港出這個頭?”

    聲音微弱,像蟻行,已經(jīng)走遠(yuǎn),只是她耳力好,所以聽得分明。

    妖女?

    原來在他們眼中,她是這樣的人?

    不不,所謂妖女,大概是壁壘分明的陣營,她出于東海,便站在他們的對立面,為妖為魔,不以好壞劃分。有些可笑,像孩提時代稚童的爭執(zhí),拉幫結(jié)派劃分陣營,黑白分明,而原來成人也一樣幼稚。

    “夠了!盟主行事光明磊落,為此事殫精竭慮,還因此受傷,豈容你們暗地中傷,若是有疑議,不如隨我直接見他,把話挑明了問。”暗中又有人厲喝,聲音大了些。

    霍錦驍看去,那人只有個側(cè)面,是清遠(yuǎn)山莊的大師兄。

    他一責(zé)問,四周的聲音就散了,仍只剩腳步,她走到醫(yī)館門口,正好與出來的程觀巖幾人撞上。最后這些人都是三港幾個大宗大派的主事人,看到她皆是一愣,本就頹喪的臉色更加難看了,盯著她不善地看了兩眼,程觀巖拂袖而去,她也無視他們,徑直進(jìn)了醫(yī)館。

    ————

    醫(yī)館的人與她已經(jīng)熟了,大抵魏東辭也交代過,她進(jìn)了醫(yī)館就跟進(jìn)自己家一樣,藥童小廝都朝她打個招呼,卻也沒人上來客氣地要給她領(lǐng)路。她駕輕就熟進(jìn)了后院,摸到魏東辭屋外。

    屋里火光隱約,她伸手輕輕推開門,一股子濃重藥味沖鼻而來。她心跳得厲害,掌中的汗更重,先前亂七八糟的思緒通通消失,心里眼里只剩下床榻上躺的人。

    不是不想,大概是害怕自己胡思亂想亂了陣腳,所以她才下意識強(qiáng)迫自己關(guān)注無關(guān)緊要的東西。

    魏東辭躺在書房的錦榻上,是她受傷時躺的地方,不知道為什么,他們都喜歡這錦榻,明明寢間更舒服,非要縮在這里。果然是從小到大的情分,連這點喜好都相同。

    她貓著步進(jìn)屋,很快掩上門。屋里只點了盞落地的羊皮燈,火光昏黃,照得他臉上成片陰影。他閉著眼,臉色不太好,眼底黑青,嘴唇干皺,下巴有些胡茬,不是平時清俊模樣。她坐到床沿,仔細(xì)聽他呼吸,勻長有力,倒還正常,讓她稍稍寬心。

    佟叔不出現(xiàn),醫(yī)館的人不知道他的傷勢,她找不著人問,只能等著問東辭本人,可人不醒,她也不忍吵他起來問情況,只能靜靜看著,看了一會,她忍不住伸手撫他下巴。一點點胡茬刺得她掌心發(fā)癢,她印象中東辭從來都干干凈凈,從未有這樣的落拓模樣。

    來回摸了兩遍,霍錦驍顧著自己的心事,沒注意床上的人唇角翹起,縮在被里的手忽然竄出,用力把她的手按在自己唇邊。

    她驚了驚:“吵醒你了?”

    東辭睜眼:“沒,我在猜你能忍到幾時叫我,沒想到你直接出手?!?/br>
    聲音沙沙的,沒有平常清越,卻別有韻味。

    “你裝睡?”霍錦驍氣惱,手卻抽不回來。

    一抽,他就喊疼,也不知道她傷到他哪塊rou。

    抓著她的手在唇上吻了吻,東辭撐起身體,她也顧不得羞澀矜持,傾身扶他。

    薄被滑落,她才知道他是裸/裎著半身躺在床上,胸口裹了圈厚實的纏帶。

    “這傷……”她目光落在纏帶上,心又揪緊。

    “不礙事,只是小傷?!彼吭谟砩?,拉著她的手仍不松,“流箭,沒傷到筋骨,只是皮外傷?!?/br>
    想了想,他又補(bǔ)充:“箭上喂了劇毒,不過我體內(nèi)有魂咬,百毒不侵,所以沒有關(guān)系,佟叔太緊張,才背我回來。”

    三言兩語,說完一段驚心動魄的險情,不過他沒有隱瞞。

    霍錦驍看了兩眼,身體朝前一傾,撲緊他懷中,雙手圈住他脖子。

    濃郁藥味從他身上傳來,擾得她心口更加疼。魏東辭沒說什么,只是用力抱住纖細(xì)的腰肢。她的頭倚在他肩上,目光落下,在昏暗的火光里看到他滿背的猙獰,像張牙舞爪往上爬的蛇蜈。

    他已不再避她。

    “東辭,要不……你習(xí)武吧,我教你。”她緩道。

    什么誓言,什么承諾,哪比得上他的命重要。旁人再怎么護(hù),難免會有疏漏,她害怕。

    “小梨兒……”他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只是吻上她的發(fā)。

    拜入楊如心門下時,他發(fā)過重誓,若有違背,便還骨師門,孤獨終生。

    什么都能棄,獨舍不得她。

    她的手緩緩撫過那些傷,感受著凹凸不平的肌膚,他身上的熱度從她指腹傳到心里,讓人發(fā)燙。她想起他裸/裎的半身,筋骨有力,肌rou結(jié)實,有男人的粗獷霸道,讓她沒法將其與他平日表現(xiàn)出的謙和溫柔聯(lián)系在一塊,但莫名地吸引人。

    被忽略的羞恥心猛地抬頭。

    她離開他的懷抱,只道:“到底發(fā)生了何事?我聽說兩江海上出事,你的計策奏效了?那為何還受了傷?”

    他拈了一簇她的發(fā)繞著指。

    “海上是出事了。真假兩批火/炮前后隔了三日運(yùn)出,海上那批是假的,果然引來一批盜匪劫船,被殿下的人一舉擒拿。但是……”他頓了頓。

    “陸路這邊的貨,也出事了。十門火/炮,被搶走五門,下落不明?!?/br>
    ————

    風(fēng)停之后,天空倒飄起雨點。

    雨很小,落地便干,人就更難察覺。

    祁望單手抱著曲夢枝,另一手滿掌的血,濕粘溫?zé)?,刺目的紅。

    “夢枝?”他抱著人單膝跪地,聲音帶著顫,低頭看她。

    瑩白的臉頰慘淡如紙,原本神采翩然的眼現(xiàn)出幾許迷離的亢奮,呼吸急促,每一口氣都像要花掉她所有力氣,艱難萬分。

    但她在笑,有些凄厲,也有些暢快,像海面的浮沫,正漸漸遠(yuǎn)去,消失,浪花一樣。

    傷在她背后,有幾道劍傷,華服上的刺繡被劃開,血從那里涌出,看著猙獰,聲勢浩大,卻是無關(guān)緊要的傷,最重的傷顯得無聲無息,在她背心插了支箭,箭桿被折斷,他看不出這箭沒rou幾分,連血都沒流幾滴。

    他以為她約自己前來,和過去一樣,不過老生常談。

    要么質(zhì)問他關(guān)于過去與仇恨,要么似是而非地說些牽扯不清的話,要么違心矛盾地勸他放手……好像他們之間有多少的情深似海。

    其實沒有。

    他很早就放棄她了。

    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女人就是這樣,總喜歡將心里的男人描抹太多顏色,濃墨重彩地藏在心頭,捏成自己喜歡的故事,或悲涼,或慘烈,或凄艷。

    可他很簡單,簡單得殘忍。她之于他,不過是少年時的驚鴻一瞥,成長時的高枝繁花,痛苦時的同淪天涯……

    愛過嗎?愛過。

    他對她的感情,功利而世俗,既有男女之情,也有利益糾纏,可最后卻什么都沒有了。

    “祁望……”她喊他的名字,聲音輕細(xì),卻又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