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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把人放到床上?!蔽簴|辭已讓人把床推過來。 那是四腳加了木輪的床,方便安置急癥的病患。 祁望得了他的話,小心翼翼將曲夢枝放到鋪著白褥子的窄床上,小聲道:“夢枝,你撐著,這是天下聞名的魏東辭,他能救你?!?/br> 那聲音,已有些迷亂。 魏東辭看了眼霍錦驍,她已將燈取來,照著曲夢枝,眉間也是一片焦急。他伸出手,先摸了脈,又探了鼻息,最后雙指一叩曲夢枝的頸脈。 良久,一聲長嘆。 “祁兄,抱歉,請恕在下無回天之力?!?/br> 人已經(jīng)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T.T 如果覺得這章還好,請……給我留些話? 有點傷。 ☆、立墳 霍錦驍?shù)氖直劢┯? 舉著的羊皮燈火光將曲夢枝的眉眼照得格外清晰。 長眉細柳, 瓊鼻豐骨,除了緊閉的眼、蒼白的臉, 曲夢枝還是老樣子,似乎下一刻就會醒來,用汪著水的眼看人, 勾魂似的嫵媚, 拉著她的手親熱叫一聲,小景姑娘……韻腳都是揚的。 他們經(jīng)歷過幾場生死,曲夢枝舉槍時的情形還時不時會闖進她腦中, 這樣一個八面玲瓏的女人,有時又顯得義薄云天,像個男人?;翦\驍很少佩服人,曲夢枝就是其之一, 她身上有些霍錦驍永遠都學(xué)不會的東西,比如把嫵媚化作武器,比如不論何時都犀利的手段。 海上多少的風(fēng)浪他們都闖過去了, 槍林彈雨也沒要了他們的命,可一場死別卻來得猝不及防。 談不上交情有多深, 只是同生共死,這情分到底不同, 霍錦驍也算見慣生死的人,但這一回,她卻很難接受。 眼眶又酸又澀, 那淚卻始終落不下,熏得眼疼,視線也模糊,她拖起曲夢枝的手,那手冰涼無力,攀不牢她的手,緩緩垂落。 這人,是真的去了。 “祁兄……”魏東辭沒什么表情,只有看透生死的習(xí)以為常,他是大夫,比他們更懂生老病死,世間常態(tài)。 “救她。”祁望不信。 如果連曲夢枝都不在了,這世上還會有誰知道他心里的痛苦和走過的血路?她在,他不用說任何話,也明白必然有個人與他一樣,在深淵徘徊,像孤苦無依的兩個靈魂,隔著遙遠的距離相守,成為家人。 唯一的家人。 可她也走了…… “對不起,這世上沒有藥能活死人,rou白骨,在下無能為力,祁兄節(jié)哀?!蔽簴|辭的話透著刻骨的冷,很早他就知道哪怕他竭盡全力溫柔,也撫不平生死相隔的痛,倒不如讓人早些認清事實,雖然殘酷,卻是必經(jīng)之路。 “閉嘴!你不是神醫(yī)?不是號稱佛手?為何救不了她……”祁望痛極生怒,表情猙獰。 “祁爺!”霍錦驍見他已伸手揪緊東辭衣襟,心里大急,手刀劈過,揮開祁望手臂。 診室里亂了起來,佟叔抽出劍,藥童散開,祁望卻被她揮倒,無力靠到床沿,輪子滾了滾,他跟著俯到曲夢枝身旁。 “我沒事?!睎|辭在她耳邊道了句。 霍錦驍這才放心,走上前蹲到祁望身邊扶他。 溫柔的手伸來,祁望順從地站起,目光卻還落在曲夢枝臉上,良久才看霍錦驍:“連你也認為她死了?” 他想從她嘴里聽到否定的答案,她是常給人帶來驚喜與意外的人,她要是否定,也許……還有希望。 霍錦驍張了張嘴,說不出話,只能求助地望向東辭。 “回答我!我要聽你說。”祁望卻只認她。 認真的,充滿期待的目光,讓她難受得喘不過氣。 “曲夫人……走了……”明明一句謊言就能安撫他,她卻無法欺騙,霍錦驍覺得自己像劊子手,親手將刀插/進祁望心口。 覆滿堅冰的湖面被踩碎,無底的絕望裸/露出來,祁望反而安靜了,只是眼神荒蕪得像看不到岸的滄海。 他什么也沒說,扶著床站直,抱起床上的曲夢枝。 “祁爺,你要去哪?”霍錦驍跟在他身后出了診室,往門口走去。 祁望沒理睬她,一步一步,不緊不慢地離開。霍錦驍駐足在醫(yī)館門外,隔著風(fēng)聲喚他,他裹進夜色,再不回頭。 “讓他去吧?!蔽簴|辭不知幾時走到她身后,“給他點時間,他會明白,人死不復(fù),活著的還要繼續(xù)?!?/br> 霍錦驍轉(zhuǎn)頭,已是淚眼婆娑,直撲進他懷里,緊緊圈住他的腰。 東辭一聲輕嘆,抬手撫按她后腦的發(fā),目色似寒穹星夜,無邊寂寥。 祁望之于她,終究也是窮盡一生都難替代的存在。他錯過她四年,祁望的出現(xiàn),就是對他最可怕的懲罰……失之一步,城池盡毀,幸而老天善待了他,給他留下一線生機。 世事如棋,誰在布局,誰來伏脈,皆是天意,爭的也就是這一寸半分的時機。 ———— 四周的人都默默退出去,佟叔也離開,宅前的空堂里只剩下魏東辭和霍錦驍兩個人。 悶在他胸前的腦袋遲遲不肯抬起,她的肩頭微顫,哭泣無聲,東辭并不勸她,隨她哭。 其實她小時候??蓿齑蟮氖乱矝]有一頓哭不能解決的,要不然她怎么成為云谷的小霸王?每次一哭,他就只有乖乖投降的份,嘴上再硬,心也是軟的,上輩子大概他欠了她。后來長大了,她倒不哭了,難過委屈都藏著,藏到滿出來,尋個法子發(fā)泄一頓,就又揭過。 兩年多以前,孟村被屠,六叔戰(zhàn)死,她竟然就那樣獨自扛下,一聲沒吭地把仇給報了,那時她也才初涉東海,多少的艱難與危險,都是一步步踏過去的。她說的時候云淡風(fēng)輕,反叫他痛得尖銳,只恨當初在蟒島下手沒能更狠些,恨當初沒能認出她…… 那時候,她也沒像今夜這般哭過吧? 魏東辭不知道,只是順捋著她的發(fā),耐心地等她平靜。 霍錦驍哭過一場,心里堵悶的氣散開,雖然仍舊難過,胸口卻舒坦一些。 抬起頭,眼睛鼻子都是紅的,聲音甕甕,只吐出一個字:“我……” “走吧,給你煮點吃的。要桂花圓子,還是要紅豆湯圓?”東辭拉著她往里走。 “都不要?!彼芙^他。哪有讓一個病人倒過來照顧她的道理。 想了想,她又說:“你如果想吃,我也可以試試,就是煮出來可能……不好吃?!?/br> 東辭失笑,捏著她的手不松。 診室的燭火還沒熄,里面人影晃動,藥童正在收拾凌亂的屋子。路過門口時,霍錦驍恰能從半簾下看到曲夢枝躺過的床,褥子上的血色已干涸,黯淡晦澀,刺眼至極。 她的心又沉沉落下去。 不過盞茶時間,卻經(jīng)歷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