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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錦驍看到蓋頭里紅色的光,恍恍惚惚地開口:“你們別鬧了。” 聲音都是嬌俏的。 “小景害臊了!”溫柔也笑了起來。 淺慢的光景,每一寸時(shí)光都溫柔愉快,心被填滿,淬著蜜汁,甜得人倒牙。 霍錦驍眨眨眼,難得安靜。 宅外卻傳來隱約的叫喚,隔著整個(gè)天井,也不知那聲音如何傳到屋里的。 聲嘶力竭的喊聲,生怕她聽不到。 “小景,出事了!” ———— 平南島有個(gè)魔鬼崖,是島上最高的一處懸崖,山崖一側(cè)臨海,崖底是翻滾的海浪,在峭壁上撞出無數(shù)碎白的飛沫。 為什么叫魔鬼崖? 不是因?yàn)閼已挛kU(xiǎn),是因?yàn)槟Ч硌孪碌乃?,直通海墳區(qū),與海墳區(qū)的水有著相同的性質(zhì),暗涌無數(shù),像張無形的巨口,人一落口便被吞噬,連尸體都浮不出來。 所以叫魔鬼崖。 “你來平南,是為了找海墳區(qū)的圖?!逼钔驹趹已逻吷希僚暗暮oL(fēng)將他衣袂吹得凌亂。 肯定的語氣,沒有疑問。 “你想殺我?!蔽簴|辭與他只有三步之遙。 兩人說的不是同一件事,祁望卻笑了。 “被你看出來了?!彼敛谎陲?,又道,“你找海墳區(qū),是因?yàn)槟阌X得我把五門火/炮藏在那里?” “你承認(rèn)了?!蔽簴|辭也笑起。 消息只在他們內(nèi)部流傳,外人并不知曉,當(dāng)然,除了動手搶掠之人。 “海墳區(qū)的圖,不在我宅子里面,在這里。”祁望從衣襟里摸出塊羊皮圖,感慨道,“當(dāng)年我九死一生,憑著海墳區(qū)擺脫漆琉島的追兵活下來,那地方是我的福地?!?/br> “果然是個(gè)好地方。”魏東辭贊嘆道。 祁望抓著羊皮朝他伸手:“給你個(gè)機(jī)會,過來拿?!?/br> ———— 去魔鬼崖的山路陡峭難行,幾近直上,沒有緩沖的曲路。山上皆是嶙峋怪石,縱有植物,也都是低矮的草叢,沒有一丁點(diǎn)遮擋,陽光將石頭照得guntang。 幾道飛縱的人影之間,一抹鮮艷的紅飛掠在最前面,耀眼醒目。 霍錦驍不知道發(fā)生何事,只聽大良來報(bào),佟岳生潛入衛(wèi)所盜取平南機(jī)密失手被圍,而祁望與魏東辭去了魔鬼崖,許炎已帶人前去圍捕。 接到消息的時(shí)候,她只來得及將蓋頭扯下,一身嫁衣未換、發(fā)也未綰便沖出宅院,往懸崖沖去。 紅衣似火,在山間燃燒。 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嫁衣厚重,也已被汗浸濕,她用盡全力跑著,嗓子眼里灼得像要冒火星子。身后跟著許炎、周河等人,已被她盡數(shù)拋在身后。 懸崖頂上的海風(fēng)刮得猛,她一腳才踏上,便覺得要被刮起,沙石紛紛而來,迷得她睜不開眼。風(fēng)的呼嘯聲里夾雜著凌亂的腳步聲與打斗聲,她用衣袖擋了擋臉,艱難地望去。 “不要——”風(fēng)將嘶吼吹散。 魏東辭站在崖邊朝外探身,像棵遒勁斜出的青松,只是身后飛舞的漫天蠱蟲,像妖異的鬼霧,將一身青衣的他渲染得神鬼難辨。 懸崖邊沙石滑落,祁望化作斷線風(fēng)箏,仰面而下,手中羊皮海圖高高飛起,最終落進(jìn)魏東辭手中。 目光垂落之際,隱隱約約的,一個(gè)紅色人影俏生生站著,鮮活如驕陽,可惜不過一個(gè)眨眼,那人影便消失了,只剩下疾速掠過眼前的峭壁。 什么都沒剩下。 “祁爺——”后面的人驚吼著沖上懸崖。 霍錦驍站在原地不動,嫁衣與長發(fā)交錯飛起,她從發(fā)絲間望去…… 怎樣都無法相信,魏東辭殺了祁望。 那一眼,是訣別。 作者有話要說: 暴風(fēng)雨繼續(xù)刮。 ^_^ ☆、夜色猙獰 峭壁如刃, 急浪涌雪, 風(fēng)聲呼嘯如鶴唳,驚濤千尺。碧空一洗似玉, 茫茫東海,粼粼波光,落石無痕。霍錦驍站在崖邊, 風(fēng)卷著長發(fā)拂面而飛, 與火紅嫁衣同起,她怔怔往海里看著——看不著人,只有海。 崖上亂成一片, 后來之人跟著霍錦驍沖到崖邊朝外張望,可哪里還能看得到祁望身影。 地上砂石往崖下沙沙一掉,有人拉住她的手臂。 “錦驍?!睎|辭嗓音低啞地喚她。 霍錦驍將目光從海里轉(zhuǎn)到他身上,他臉色有些蒼白, 眉頭卷結(jié),眼神憂急,想同她說些什么, 卻似乎一時(shí)半會又難以出口,只能看著她, 手里還緊緊攥著羊皮紙,上面隱約可見的墨色海圖。 她揮開他的手, 才要說話,旁邊斜來一劍。 冰涼的劍鋒將兩人隔開,架到東辭頸間, 東辭只是略退半步,并不閃躲,身后飛舞的蟲群像一篷黑霧,倏爾被他收進(jìn)衣袖內(nèi),他的臉色更蒼白了些,唇角有血絲沁出。 “魏東辭,你殺了我大哥!”許炎吩咐完手下尋找祁望蹤影便執(zhí)劍而來,他上崖只比霍錦驍慢了一步,同樣也將崖上發(fā)生的事盡收眼底。 東辭沒有辯解,只是看著霍錦驍。 “我殺了你!”許炎赤紅雙眼,劍鋒劃向東辭咽喉。 “住手!”紅影一動,霍錦驍沉聲喝道,出掌掃開許炎這一劍。 “景驍,他害死了祁爺!平南和我無論如何都饒不了他!”許炎怒道,握著劍柄的手都在顫抖,“我知道你對他有情下不了手,你讓開,我來!” 霍錦驍抬頭,亂發(fā)之下是細(xì)描盛妝的容顏,本是傾城絕色,卻被痛怒所侵。 “誰說祁爺死了?生要見人,死要見尸,沒找到尸首,就還活著!” “魔鬼崖下的水域漩渦暗流無數(shù),別說是人,就算是船靠近都難覆頂之災(zāi),何況祁爺是從這么高的懸崖跌落。你是在騙我,騙平南,還是在騙自己,或者想替魏東辭開脫?”許炎執(zhí)劍之手不落,劍尖仍指向東辭心口。 “把劍拿開?!被翦\驍咬著牙冷道。 “怎么?你想救他?”許炎冷笑,無需他下一聲命令,四周平南的人已紛紛拔/出武器圍攏過來。 “我讓你把劍拿開!”霍錦驍重喝一聲,驟然出招,掌風(fēng)掃出,她蓄勁徒手按上許炎的劍。 許炎只覺劍上傳來巨大阻力,將他的劍震開,他怒而握緊長劍,劍鋒一轉(zhuǎn),從她掌心劃過,劃開道深長傷口,血瞬間便染滿她整只手,沿著指尖往下滴去,她卻閃身站到東辭身前。 “錦驍!”東辭被那血色刺得瞳孔驟縮,急急拉起她的手。 “別碰我!”霍錦驍震袖甩開他的手,仍看著許炎,“祁爺交代過,我是平南的副島主,若他出事,平南便以我為主,不論任何情況!你這么快就忘了?” “我沒忘!但就算你繼為島主,這仇若是不報(bào),別說是我,平南的百姓,船上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