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07
書迷正在閱讀:入微、穿越乙女游戲、重生末世之這個喪尸有點萌、福禍雙至、寂寞三部曲、這個徒弟太兇殘、熊路(H)、我在東宮當伴讀、吻藏、警熊初更(三部)(H)
不和他客氣,慢條斯理吃起飯團,祁望看她吃得香,臉上的笑更足,坐到她對面給她倒茶。一口飯團,一口茶,她將三個飯團都給吃下。 “還要嗎?”他問她。 “不行了,撐?!彼嬷亲訑[手,笑起來時仍是那年陪他在漆琉露天攤子里吃飯團的小女孩。 祁望倏爾伸手,她一愣,他卻很快收回手,只有指腹擦過她唇角,拈下顆飯粒來。 茶過數(shù)盞,飯也吃完,他叫來小廝撤下所有東西,臉上的溫柔收起,換上憊懶的神色,倚到榻上,半搭下眼打量她。 霍錦驍暗暗嘆口氣,溫情時間結束,他們該談正事了。 ———— 艙房里擺著西洋座鐘,鐘擺左右晃著,發(fā)出單調(diào)沉悶的聲音。 “三爺,戰(zhàn)事膠著,死傷慘烈,對你我都沒有好處。朝廷此番招安誠意十足,愿意在東海設郡,并封三爺為明王,賜世襲爵位,可繼續(xù)留在漆琉。圣旨我?guī)砹耍灰阍敢?,我可以即刻頒下圣旨,從今往后,你便是名正言順的明王。” 這已是她能為他爭取到的最大的恩典,從沒有過的先例。 霍錦驍看著他,希望他能有所動容,然而他只是睜開眼,眸中一片幽沉。 “名正言順?”祁望端起已經(jīng)放涼的茶,一飲而盡,“對你來說是名正言順,對我而言不過虛有其名,郡主,你應該了解我是什么樣的人,也知道我要的是什么。朝廷在東海設郡,便會往這里派下郡守,東海所有的兵力都要盡歸朝廷,收編為軍,除了一個虛名,我還能剩下什么?” 她要開口,卻被他打斷:“別和我說什么做回祁望的廢話,我一直都是祁望,是你沒看明白。為了今天,我失去了平南,失去了夢枝,失去了所有,你讓我現(xiàn)在回頭,我能留下什么?我連我愛的女人都留不下?!?/br> 于他而言,回頭就意味著一無所有。 “……”霍錦驍心里一震,想好的話在他漸漸灼燙的目光里再也吐不出來。 良久,她才道:“你根本無意招安,為何要答應今日的會面?” 他的態(tài)度堅決,根本不是打算商量的模樣。 “想見見你而已,我猜到他們會派你前來。想讓你感化我?那你們要多添點誠意,起碼把你給我,我還能考慮考慮?!逼钔吹剿冻龇抟猓蟹N對弈贏了一局的痛快,便笑出聲來,只是低沉的笑聲最后卻化作一聲接著一聲的咳嗽。 “祁望,你何必在我面前裝腔作勢,你是什么人,難道我真不明白?你以為虛張聲勢的絕決,就是真絕情了?”她冷冷道。 “哦?那我還多情了?”他順著她的話說下去。 “你機關算盡當上三爺,掌握了東海七成的勢力,為什么卻把自己辛苦奮斗了十二年的平南給扔下?平南的實力,你比我更加清楚,但你卻放手了,為什么?”她咄咄逼人地問他。 祁望忽然沉默。 “來之前我去過平南,見過炎哥。他告訴我,知道你還活著,知道你當上三爺后,他曾經(jīng)親自去漆琉求見你,結果你卻將他拒之門外,一面都不肯見,為什么?按你的脾性,不是應該趁著這機會收攬許炎,再藉機將平南的兵力收入囊中,可你放棄了。為什么?” 她向前傾身,沉肅的臉上顯出天家威儀,帶著壓人氣勢。 他還是沒回答。 “你能別自欺欺人嗎?你心里明明在意。你不見許炎,不向平南下手,是因為你在設計假死之時,就已打算把平南摒在戰(zhàn)亂之外。你和我都清楚,平南人向往和平,不欲涉及戰(zhàn)爭。你說平南是你手中利刃,可是刀跟在身邊久了,也是有感情的。祁望,你根本不是你自己所想得那般無情,何必呢?” 她毫不留情地戳穿他。 祁望撫著額笑出聲來,還真是瞞不過她。 “你怎么就不肯放棄我呢?”他長嘆道。 “你為何又如此固執(zhí)?”她反問他。 話已至此,該說的都說盡,除了答案。 “真是抱歉,白跑這一趟,我讓你失望了?!彼p輕一拍桌面,直起身來。 霍錦驍平靜地看他,這個答案并無意外,若他同意,那才是意外。 其實她也明白。 “你決定了?” 他點頭,不語。 “那我們……沒有什么可說的了?!彼従徴酒穑揭鹿?,“戰(zhàn)場上見?!?/br> 他跟著她起身,抱拳一禮:“戰(zhàn)場上見?!?/br> “告辭?!?/br> “郡主慢走,祁望不送了。” ———— 天色慢慢暗下,艙里火光亮起,隨船搖曳。窗戶敞著,海風嗖嗖灌入,刮得祁望不住咳嗽,他將早上她留下的那只瓶子打開,倒了兩枚赤色小丸入口。 苦澀的味道壓在舌根,一點點滲入喉間,其中又有絲回甘。 他的咳嗽漸漸平息,坐到藤椅上歇著。 艙外有人進來,小聲稟事:“三爺,已經(jīng)把郡主送回去了?!?/br> “嗯?!彼c點頭,眼仍是閉的。 那人看他有些疲倦,便躡手躡腳把窗子關上,再把掛在桁架上的大氅取來蓋到他身上,這才悄聲退出艙去。祁望微瞇開眼,半探出身去,點起小幾上的水煙。 煙霧彌漫,他自言自語:“三口四胸,水迷煙醉,多舒坦,你怎么不試試呢?” 抽過一輪,心里舒坦多了,他不知不覺睡過去。 耳邊有人不停喚他——“祁爺?祁爺?” 他迷迷糊糊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小小的船上,船在海上隨波蕩漾,他也跟著上下起伏。 “你想什么呢?這么入神?”耳邊的聲音清脆悅耳,又有些遙遠。 他轉頭望去,看到巧笑倩兮的姑娘,穿著顏色鮮亮的襖裙,上襖肩頭是彩雀停梅的刺繡,靈動非常。她發(fā)髻間插著小巧的玉梳,是前年守歲時,他送的壓歲禮。 他恍惚,問她:“為什么我在這里?” 她笑了:“祁爺,不是你約我來這兒看珊瑚的嗎?喝了一夜的酒,把自己喝糊涂了?” 他看了看四周,這片海域極為熟稔,水清如無物,底下的珊瑚像要長出水面,絢麗奪目,無數(shù)的魚從珊瑚間游過,顏色鮮亮…… “你不是有話要同我說?”她咬著唇,大膽問他,頰上的胭脂紅嫵媚非常,比海里的珊瑚更美。 “我……”祁望想起來了,這是他未曾去赴的約定。 她定定地望他,眼神期待,他忽然忘了所有事,心里干枯的念頭被引燃。 “錦驍,我愛你,你愿不愿意嫁給我?”他問她,滿懷希望。 她抿著唇,沒有回答。 “我在石潭買了宅子,你在平南呆膩了,我們可以去石潭住著,或者你帶我回云谷,好嗎?” 她忽然“嘻嘻”一笑,轉身趴到船舷上,指著海里:“快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