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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又怎會不見得如此蹊蹺?沈言壓下心中惶恐,冷靜地思索一番,即刻傳令諸位守城官嚴(yán)加把守城門關(guān)卡,切不可放過任何一個鬼祟之人!公輸瑜可不只是他的心上人!*“瑜姑娘恐怕是自己走的?!?/br>葉歸舟將小院里看了一圈,輕聲下了個結(jié)論。“此話怎講?”“她的彎刀,還有我藏在這屋里給她防身用的藥都不見了?!?/br>他微微整理過思緒,繼續(xù)道,“如果她是被擄走的,那賊人或許會順途將她的彎刀一并帶走,卻不會知道我藏的藥在哪里。”“況且這將軍府守備森嚴(yán),當(dāng)時你我還有沈?qū)④娙硕蓟蛟谶@府中又或是附近,要在我們眼底下無聲無息帶走瑜姑娘雖不是說不可能,但卻很難?!?/br>除非公輸瑜本身毫不掙扎。可公輸瑜不可能不掙扎,就按葉歸舟這些時日同她相處的經(jīng)驗來講,公輸瑜雖不識武,人卻十分警覺。若她真是慌忙中被擄走,那絕對不會將他藏好的藥帶得那樣齊整。假若處于這種想法考慮,那公輸瑜眼下多半還安全。只要盡早找到她??裳巯戮€索稀缺,要做到這一點又談何容易。葉歸舟對覓人尋蹤這項本事毫不在行,反而對隱匿蹤跡一事更為得心應(yīng)手??伤倪@項本事,在現(xiàn)今似乎用不上場。他正煩郁,卻突然見眼前多了支酒杯。“不來一杯?”葉歸舟無言以對。哪有他這樣老神在在的客人?沈言這一頭忙得焦頭爛額心如刀割,他旁邊這位游公子倒十分清閑游逸,還得空用內(nèi)力烘熱了酒釀,在這月下淺斟慢酌。這星點的行跡,倒讓葉歸舟感到幾分不對勁。“游公子看上去倒是一點不擔(dān)心?!?/br>游懷水托著酒杯,人坐在他院子里的石桌旁,若是不看臉,儀態(tài)倒是十分寫意風(fēng)流。“公輸小姐身份尊貴,cao心的人多得是,又何須再多我一個呢?!彼怪鄄€,溫聲道,“何況公輸小姐既非游某妻子又非游某心上人,游某表現(xiàn)得再如何擔(dān)心不止顯得無謂,有時更會叫沈?qū)④娬`會?!?/br>畢竟公輸瑜是沈言放在心頭不敢明說的心上人,在其位則謀其政,他作為沈言好友,即使真的無意也要知道個避嫌。無論關(guān)系再怎么好,也是有個界限。好兄弟可以為彼此兩肋插刀生死與共,但有些東西卻是人之一生獨一無二所珍視的。如公輸瑜于沈言。他這番話聽上去便別有深意,葉歸舟向來一點就通,他擰著眉,眉目郁郁,“多謝公子提點,但在下對瑜姑娘并無此意?!?/br>“并不需你有此意,而只要沈言覺得你有意……”他低頭抿了一口酒液,“葉少俠便算趟進這淌渾水里了。”游懷水并不希望葉歸舟也趟進這趟渾水里。公輸瑜生得再美都不是良配,何況還有個虎視眈眈的沈言?他這師弟初出山門便遇上這么樁麻煩,他這當(dāng)師兄的……怎么能不看著些?第十四章夜雪刀鋒起雞鳴啼曉,東方天穹才剛添了幾筆魚肚的斑白,籠在微光中的涼城百姓已經(jīng)漸漸都從睡夢中醒轉(zhuǎn),準(zhǔn)備新一天的勞作。而這個點,葉歸舟才剛剛睡下。游懷水說得有理,但真做起來卻難。無論出于情義或是道義,葉歸舟都無法光放任公輸瑜就這樣杳無消息下去卻毫無作為。這種生死攸關(guān)的關(guān)卡,要叫他如何無動于衷?葉歸舟做不到。在這種毫無線索的時刻,葉歸舟想破了頭也想不到有什么比河洛五行書更能起作用。他絞盡腦汁拼命回想起道云真人昔時教授給他的種種,六壬神課卜了五卦,就在萬事俱備,只欠一卦時——他被游懷水一指點暈了。最后失去意識前,他只模糊聽見游懷水在他耳邊冷冷喝道,“這般急功近利,你這卦象又如何算得準(zhǔn)!”——你又怎么知道些我算的不準(zhǔn)?葉歸舟還不及反駁,整個人就徹底昏厥過去了。而等他再起來,已經(jīng)是隔日黃昏。就像在山里那時一樣,游懷水捧了本書坐在房間里,昏黃的油燈并不能照亮整個房間,卻把游懷水照得十分清楚。他這滿臉疤痕只是透了皮rou,卻不能遮掩住皮下白骨,而葉歸舟最拿手的,就是透了皮rou去看別人的骨相。眉目冷清,薄唇高鼻,當(dāng)真是一派薄情相。哪怕他那雙眼生得再溫柔多情,璀璨生華……可那薄情,卻是透了骨。*昏沉,無風(fēng),更無光。卻是驚雷閃過,天穹震響。公輸瑜心跳如擂鼓,耳鳴如震雷,自昏睡中驚起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摸她那雙彎刀。……還好,袖中彎刀尚存,葉歸舟早前給她備下的防身藥粉也都放的好好的。一切都似并無異樣。可公輸瑜知這暗中惡影重重,并不平靜。——只要那樣?xùn)|西還在她身上。否則她何以背井離鄉(xiāng),遠赴涼城。又何以遭人劫持至著這荒郊野外。但她把所有的東西都藏得很好,從身形來看,并無法看出她身上帶了些什么。但兵器卻是掩不住的,對方卻將她看得很輕,像是覺得她不足為懼,即使知她帶了兵器,也并未收了她袖中彎刀。如把她看做妄想撼樹的蚍蜉。公輸瑜也不想自取其辱。她只愿、也只能一招制敵。而機會往往只有一次。對方每夜會在子時左右前往,她所要做的只有靜待時機。刀尖沒入皮rou,濺出血花的時候,窗外恰好打起一道驚雷。光影交錯,打亮了此間埃土,打亮她手中刀光,卻沒有打亮她一顆晦暗不明的心。*入夜,將軍府,沈言遇刺。這件事發(fā)生的悄無聲息,將軍府諸人只知夜里來客,將軍提劍去追,回頭便見他左肩血流不止,一襲白衣盡血,滿臉蒼白地皺著眉回來。“跑得太快,沒有追到?!?/br>葉歸舟臨危受命,被喊來替沈言包扎傷口。他一手扯著干凈的白布,一手捉著藥瓶,雖早被提醒,但真看見那道深可見骨的傷口的時候還是不禁一驚。可等他看得再清楚些,眉卻不自禁地擰了起來。他張口欲言,可卻又似乎突然想到什么,只沉默地把傷口處理了,叮了幾句醫(yī)囑后便退到一邊。游懷水聲色不動,將他這副神情收于眼底。沈言這幾日因了公輸瑜之事心情煩郁,今夜又受了此傷,他也不欲打擾他休息,等著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