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著掩飾了，氣場全開，小奇看到他黑沉沉的眼睛，就明白了，他已經(jīng)沒有其他選擇的余地，順其者昌逆其者亡。

小奇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頭，抬起頭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滿臉諂媚了，他道：“大人能看上我這個臭乞丐，是我的榮幸，我怎么會拒絕，只要大人有用得著我的地方，盡管說，小奇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小川：“……”他看著眼前小奇變臉比翻書還快的絕活，嘆為觀止，在江都雖然也見過許多溜須拍馬阿諛逢迎之輩，但是誰也沒有眼前這個小乞丐識時務，剛才還一副寧死不從的樣子，拿話試探太子殿下，等發(fā)現(xiàn)眼前這人不是個良善之輩之后，馬上換了一張臉迎上去，這小子不去戲班演戲真是屈才了。

太子殿下聽到他這樣說，只是淡淡點點頭，沒有表露出太多的情緒，仿佛他的歸順是理所當然。

見小乞丐還跪著，太子殿下道：“你起來說話吧?！?/br>
小乞丐恭敬道：“謝大人?！?/br>
阿宴道：“我們此次出來，除了你之外，并不想讓其他人知道我們的身份，我說的是你之外的其他人，包括你身邊的那些小乞丐，明白了嗎？”

小奇趕忙點點頭。

阿宴繼續(xù)道：“既然你已經(jīng)知道我二人此次來汝南所謂何事，我們也就不必再偽裝了，找父兄的事情就不用了，你和那些小乞丐說一聲?！?/br>
小奇點點頭，彎下腰和坐著的太子平齊，道：“方才大人說有事找我做，是什么事呢？”

阿宴道：“我要你散布太子殿下已經(jīng)到了云州城，云州已經(jīng)開倉放糧，每家每戶每天可以得到一斤米的消息散播到難民中，越快越好。”

小奇明白眼前這位大人是想讓難民群中人心浮動，那將朝廷已經(jīng)集結了大軍將要攻打汝南的消息告訴難民豈不是更好，于是他問：“大人，何不將放糧的消息和朝廷要攻打的消息都散布出去，這樣豈不更好?！?/br>
太子殿下淡淡掃了他一眼，道：“本官讓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切莫自作主張！”

小奇撲通一聲跪下，道：“小的知錯，小的知錯?！?/br>
太子殿下擺擺手，道：“起來吧，下不為例，我交代你的事情你馬上去辦吧。”

小奇如獲大赦，站起來道：“是，大人！”

說著，就要反退出去。

許霽川含笑道：“小奇哥，吃兩個饅頭再走吧?！?/br>
小奇帶上了個為難的笑容，道：“大人切莫要折煞小的了?！?/br>
阿宴冷冷道：“要你拿上你就拿上?！?/br>
小奇趕忙拿起兩個饅頭滾了。

破廟里只剩下太子殿下和許霽川兩個人了，許霽川遞給太子殿下一個饅頭，又將水囊遞給他道：“吃吧。”

太子殿下吃了兩口饅頭，終是沒有忍住道：“你叫那小乞丐哥哥叫的很順口??！”

許霽川道：“這不是為了顯得自己天真嘛~”

太子殿下不情不愿道：“那剛才他已經(jīng)知道了真相，你為什么還要叫他哥？”

許霽川覺得太子殿下的關注點有點奇怪，不過還是耐心解釋道：“叫習慣了，順嘴就那么叫了，這有什么嘛?！?/br>
太子殿下啞巴吃黃連，他也沒資格沒立場說什么，只能忿忿然地不說話，默默地和自己手里的饅頭較勁。

這小乞丐能力很強，不過半天的時間，小川和阿宴在福康路難民堆里坐著的時候就已經(jīng)聽到消息了。

有一個婦人抱著孩子，道：“我家就在云州和汝南的交界處，當時聽說汝南天道將軍均貧富，開倉放糧這才來的，費勁千辛萬苦這才進了汝南城，結果放粥這才放了幾天就不管我們的死活了，我們家那口子為了給我和兒子換糧食還加入了起義軍，結果出去打云州到現(xiàn)在都沒回來，當初他們答應給我們軍屬每天半斤糧，這已經(jīng)四五天沒給了?！?/br>
“我一個大人不吃還好，只可憐我三歲的兒子現(xiàn)在餓的已經(jīng)沒力氣走路了，只能整日躺在我懷里，這要是再沒有糧食，他……他可能活不了幾天了。”說著，女人的眼淚從眼眶里滑落，在她臟兮兮的臉上留下兩道痕跡，周圍的老弱病殘紛紛抹淚，就算想幫她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淚光中，女人看到一只拿著饅頭的手伸過來，自從水患開始，她就沒有再見過饅頭，能喝到米粥已經(jīng)是最好了，平日里只能吃糠，現(xiàn)下猛然看到饅頭，她還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遲疑著不敢接。

那饅頭又離她近一點，她看看饅頭，遲疑地抬起頭去看饅頭的主人，那是一個穿的破破爛爛了的小乞丐，臉上臟兮兮的，衣服簡直臟的沒眼看，只有眼睛溜圓，活靈活現(xiàn)，顯得很機靈。

那小乞丐道：“jiejie快接著啊，給你家寶寶，我看他已經(jīng)有些昏迷了?！?/br>
那婦人用手背擦擦眼淚，顫抖著接過饅頭，道:“這饅頭從哪里來的？天道將軍說現(xiàn)在糧食告急，城里已經(jīng)沒有饅頭了。”

小乞丐神秘兮兮地湊到她跟前道：“jiejie，我告訴你一件事，你不要告訴別人，我們是從云州來的，這是云州官府發(fā)的饅頭，不過每人每天只有兩個，我家父兄被困在汝南至今未歸，我和哥哥不得已離開云州來找父兄。”

婦人一聽云州發(fā)饅頭，急急抓住他的手道：“云州真的在發(fā)饅頭？！”

“是啊，不過這面都是些玉米面，不好吃?！?/br>
那婦人又道：“那前些日子有汝南的天軍攻打云州你聽說過嗎？”

小乞丐氣憤道：“這事云州誰人不知？本來我們云州百姓能早些吃上官糧，但起義軍將欽差帶來的第一批糧草全部燒毀了，后來還是欽差緊急征調的云州豪紳家里的糧食，我們這才吃上糧食……唉，我就不明白了，汝南情況這么糟糕，百姓都吃不上飯，這起義軍為什么要燒毀糧草，直接運回汝南還能緩解缺糧，豈不兩全其美。我一個草民實在不能理解這些將軍大人的想法！他們可能有更高明的想法吧！”

雖說他們兩在說悄悄話，但旁邊的人早就豎起耳朵在聽了，一聽到起義軍竟然將糧食都燒了，一時間都忍不住了，一人道：“屁高明的想法！”他左右看看，悄悄道，“這天道將軍也不過就是個農(nóng)民，愚蠢自私！！根本沒有將我們汝南百姓放在心上??！”

他說完這句話，從遠處就傳來整齊劃一的腳步聲，有軍隊來了，一輛馬車在前面開道，后面跟著一隊兵馬。

汝南的馬車都是一個品位的俗氣華麗，馬車里的人看不到，但是里面?zhèn)鱽韼茁晪珊艉蛓in蕩的男人笑聲，仔細分辨那些聲音似乎還不是一個女子發(fā)出來的。

周圍的人紛紛低下頭露出忿忿然的表情。

正巧這時候對面也來了一隊巡邏軍隊，那對巡邏軍隊看到馬車也不避讓，馬車車夫看到穿著鎧甲，知道這人品階不低，停